“怎么迟了这么久,误了时辰要你小命!”
    听到尖细的声音从轿子外面传来,僵坐着的赵银惶恐万分,用力绞了一下大腿肉,还没感觉到疼痛,猛然回过神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无比贵重的喜服,忙轻拍了拍。
    可粗糙的手面儿这一拍,茧子又差点把绣面上的金丝都扯坏了。
    她局促的顿住,更加惶惶。
    这时轿帘子掀开。
    赵银忙心虚的放下手,抬头就看到外面明晃晃两盏大红灯笼,上头写着威武的“瑞王府”叁个毛笔大字。
    轿夫在外着急催促:“赵小姐您快点,错过吉时咱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啊,是。”
    下轿的时候又想起自己的盖头没盖。
    来接赵银的并不是江露华的贴身婢女,只是外室伺候茶水的丫环,声音细得跟竹尖尖儿的,是个急性子,见赵银粗苯,气坏了,没耐心道:“哎哟赵小姐,都迟多久了,还管什么盖头啊!到了再盖!”
    赵银只得又慌忙连声赔道:“诶,是,是。”
    赵银被领着走进北门,穿过九曲长廊,一路上走的急,脚上穿不惯的绣花小鞋几次叫她差点摔跤。
    不知道走了多久。
    赵银感觉快把小半个皇城给绕过来了,曲曲绕绕的头也晕,终于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
    在丫环姐姐指示下,赵银忙把手中的盖头盖好。
    被扶着一步步进闺房的时候,她毫无防备,差点被高高的门槛儿绊倒!身上喜服佩环叮叮当当的响,吵醒了床上那位瞧着约莫十四五岁,病气缠身,面无血色的人儿。
    “格格。”身为格格身边的大丫鬟,琴棋立刻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的泪,作一副欢喜状去榻边,想搀扶那眼睛都快睁不开、御医也摇头回天乏术请求王爷王妃节哀准备后事的主子,语气轻巧的说:“格格,王爷王妃给您纳的新夫人来了。”
    “赵小夫人八字硬,身体康健,只要有她在您身边您定能快快好起来的。”
    赵银红木桩子似得一动不敢动。
    屋内浓重的中药味几乎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还有红盖头,蹭得她鼻子痒痒,喷嚏就在鼻尖要打不打。
    但赵银谨记着出行前阿爹阿娘说的话,瑞王府里金尊玉贵的格格快死了,明着要挑八字硬的女孩冲喜,其实就是等人一去,世后在灵堂里守守丧而已。
    她只要别犯错,守丧完就能离开。
    到时候别说悄无声息,就算捅出去被人知道了,女儿跟女儿家之间也没什么名节影响,还是能卖个好价,呸,嫁个好人家。
    “阿——-阿——阿嚏!”
    赵银到底还是打出了那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动静之大,盖头都给打飞走了,红通通的布盖子飘起来又落下来。
    视线经过那一抹热烈的红,再看到床榻上那穿着里衣、白得像是雪剔透得像是玉一样的人儿时,赵银一时忘了眨眼和呼吸。
    长长的睫垂着,微动了动,像是脆弱又撩人的蝴蝶,在人的心弦上拨弄了一下。
    赵银突然心慌意乱,听到自己胸口陌生的剧烈心跳声。
    然后,她看到那位似雪如玉的病格格,缓缓撑开了眼看过来,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衬得无血色的唇都娇了一份。
    赵银跟她对上眼,内心不由如排山倒海的擂鼓那样躁动,突然想起阿娘说格格命不久矣,鼻子一酸,竟然忍不住一下子“哇——”的大哭出来!
    一旁春草吓了一跳,挥着帕子就要打她。
    “咳。”江露华轻咳一声。
    春草忙住了手。
    “一个十叁四岁的孩子。”江露华强止住咳嗽,帕子掩口,声音又虚又软,“凶她做什么。”
    春草福了福身子,“奴婢知错。”
    琴棋伺候了江露华十多年,了解主子意图,对赵银说:“赵小夫人,您快过来。”
    可赵银充耳不闻,她痴痴的看床榻上那用帕子掩着漂亮小嘴、却扇着长长的睫,如丝如夜的眸子看过来的人儿,忘了哭也忘了做反应。
    显然是魂被勾走了。
    她想:格格的声、声音真好听……
    格格是futa,弱攻强受别站错哦!第一次写古言,依旧是个肉香四溢的小甜饼。用词不考究,图个乐子,别杠、杠就是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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