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钟文泽抬着眼皮子看了大傻成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机关算尽,算错了一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谭成他们的场子。
    由于事发突然,钟文泽稍微准备一下就直奔赌场而来,压根就没有想到,谭成一个做伪钞的大佬,都尼玛开始偷偷的转型,搞起了副业?
    这特么才八十年代啊。
    大家的危机意识感就这么强烈了嘛?
    “钟文泽对吧,久仰大名呢!”
    大傻成裹了口雪茄,一口烟雾吐在钟文泽的脸上,扫了眼已经被肃清的差不多的赌场:“我在里面看了你很久,你小子刚才好像挺威风的嘛,大杀四方啊。”
    说着。
    大傻成咬着雪茄,双手开始整理着钟文泽的衬衣领子,咧嘴笑了起来,露出被烟熏的锃黄的牙齿:“嗯,长的确实不错,有张好脸,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一点。”
    他伸手拍了拍钟文泽的脸蛋:“我说,你这张帅脸,很容易在你挨揍的时候让人想多揍两拳,知不知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钟文泽这个人,从来就不挨揍,只有我揍别人的份儿。”
    钟文泽伸手打开了大傻成的手掌,把一直让王波拿着的夹克拿了过来,搭在自己的左手小手臂上:“大佬这是要做什么?还不让我走了?”
    周围一圈。
    围了八九个马仔,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哈哈,恭喜你,猜对了。”
    大傻成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非常的狂妄:“你这个细佬还是非常聪明的嘛!”
    钟文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慌张:“那怎么才能让我走呢?”
    “咱们算算账,算完账你把你该留下的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大傻成左手夹着雪茄,右手打了个响指。
    立刻。
    边上的马仔就把跟钟文泽对赌的中年、阿标、还有之前王波赌桌,负责抽水的人带了过来。
    “过来。”
    大傻成裹了口雪茄,冲着三人勾了勾上,三人往前一步,下意识的身体后靠,不敢看大傻成。
    “啪!”
    “啪!”
    “啪!”
    三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响起。
    尤其是阿标。
    在抗了一个大嘴巴子下去以后,身子往后倒,鼻孔冒血的又被人推了回来。
    “废物东西,让你们做个局都做不好。”
    大傻成甩了甩自己的右手,瞪着面前的阿标:“就他妈骗了个穷鬼来,还把事情漏出去了?”
    是的。
    今天晚上的事情,其实就是个局。
    视线回转。
    __________
    晚上十点二十。
    钟文泽驱车来到赌场附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上,随即徒步走进了里面通向赌场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没有什么人,几盏路灯间距很远,暗黄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
    钟文泽快步往里面走着。
    躲在阴影中放哨的马仔,扫了眼钟文泽以后,也没在意。
    前面。
    离着赌场门口不远的位置。
    阿标站在阴影中,吸了吸鼻子裹着香烟,跟身边负责放哨的马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扑街啊,我还以为那个细佬有钱,谁知道搞到最后,就他妈八千块钱。”
    “就八千块钱,也敢来赌场玩,怎么想的。”
    说完。
    阿标粗鄙的往一旁吐了口锃黄的浓痰,正好落在路过的钟文泽身边。
    “可以啦,阿标你小子今天已经是拉的第二个人了,有好多人还没有开张呢!”
    跟他闲聊的马仔弹了弹烟灰:“那个什么王波不是被套进去了么?借钱了就行呗,反正你有抽水。”
    “倒也是。”
    阿标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钟文泽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迈出去的步伐,来到阿标跟前:“标哥,是我啊。”
    “啊?”
    阿标愣了一下,看着钟文泽帅气的脸庞,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了起来,实在是记不起这个人了。
    “我小文啊!”
    钟文泽伸手搭在阿标的肩膀上,拉近与阿标的距离:“来赌钱的,你上次说给我介绍个好场子来着。”
    跟着。
    他伸出手来,大拇指摩挲着食指跟中指做了个钱的手势。
    “赌钱的啊,我跟你...”
    放哨的马仔一看,就要插话,直接就被阿标给推到了一边。
    “啊啊啊,我记起来了。”
    阿标眼珠子转了转,连连点头,一拍自己的脑袋,笑容谄媚:“你看我这个记性,忘记了忘记了,找我带的人太多了。”
    “来来来,咱们这边说,我详细跟你说一下。”
    说着。
    他跟放哨的马仔打了个招呼,拉着钟文泽就往前面走,闪进巷子的岔路口。
    眼前的这个小白脸,看着衣着光鲜亮丽,搞不好是条大鱼,他才愿意让别人分一杯羹呢。
    阿标眼神放光的看着钟文泽,试探着说到:“小文是吧,你带了多少钱呐?”
    钟文泽咧嘴笑了起来:“不多,一万刀,够不够进去?”
    “够,太够了!”
    阿标一拍自己的大腿,笑容绽放成菊花:“我跟你说,我保证你赢钱,记得到时候给我分一点就好了。”
    “妥。”
    钟文泽做了个ok的手势:“喏,这是我的钱!”
    阿标顺势就要看去,身子却徒然一颤,他察觉着脖颈传来冰冷的凉意,身子僵硬的保持着姿势,不敢动弹。
    锋利的刀刃已经割开了他脖颈表面的皮肤。
    “大佬,你干嘛,你干嘛呀!”
    阿标差点直接就哭了,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压制着自己想要大喊的心思,声音颤抖:“我只是一个马仔啊,你抢我,我没有钱的呀,大佬!”
    钟文泽没时间跟他废话:“你刚才说的那个王波,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
    “啊..唔...”
    阿标刚刚说完,就感觉着自己的肩膀处传来剧痛,尖叫的同时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求生欲极为强烈。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钟文泽语气冷冽,面无表情表情的看着他:“我最后问你一次,怎么回事!不然就做了你!”
    “说,我说!”
    阿标欲哭无泪,被钟文泽狠毒的一面直接就征服了,对方快速的出手也由不得他多想,直接一股脑全部合盘说了出来。
    “我什么都说...”
    阿标声音颤抖,开始说起晚上事情的全部经过:“今天晚上....”
    __________
    今天晚上王波来赌钱的事情。
    其实就是一个局。
    他们这种马仔负责寻找目标拉客,先把人骗进来,然后做出在这个场子里不存在出千的假象让目标放心,再诱导他们参与赌博。
    赌博的时候,先让目标们赢一点,等尝到甜头以后,再出杀招把人整个的套进去。
    简单来说。
    阿标负责拉人进来,然后中年负责出老千,赌场负责监督跟抽水的人则是负责坐场,水哥专门负责放贷,谋取更大的暴利。
    这也是为什么。
    在钟文泽选择了赌博方式以后,中年原本是不想赌的,但是钟文泽把鼻青脸肿的阿标叫来以后,水哥立刻就答应了。
    因为他知道,阿标肯定已经什么都跟钟文泽招了,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当着这么多赌徒的面把事情说出去,所以只能答应,先拖延时间,再让马仔下去通知上层。
    恰巧。
    大傻成在这里收钱,看到了赌场上的钟文泽,当机立断,让马仔开始清场,处理钟文泽。
    “成哥,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阿标“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抱着大傻成的小腿,鼻血顺着耷拉在地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没有办法啊,这个人他要杀我...”
    “哦?你怕他杀你?”
    大傻成眉毛一条,点头品着阿标的话:“哦,原来你是怕他杀你啊,嗯,人之常情。”
    说到这里。
    大傻成话锋突然一转,凶狠的吼道:“那你他妈就不怕我作了你?!”。
    说完。
    他大手一挥:“把这个废物东西拖下去。”
    “成哥,不要,给我一个机会...大佬,求求你放过我...”
    阿标惊恐的抬头,用力的抓着大傻成的小腿,拼命的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被下面的马仔拖了出去。
    一声惨叫。
    阿标就没了声息。
    “....”
    王波下意识的躲在钟文泽后面,嘴唇抽搐。
    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今晚的赌局就是局,自己被阿标骗到这里来,赌钱,借钱,放贷,一套流程下来,吃死自己。
    钟文泽眯眼看着高高大大的大傻成,没有说话。
    “这是第一件事情,你晚上知道了我们赌场做局的事情,就这一件事,你就得留下。”
    大傻成走到钟文泽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两人视线交汇:“你知道了这件事,谁知道你会不会把事情传出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我们的场子里玩啊。”
    说完。
    场上一下子陷入了安静当中。
    大傻成吸着雪茄,发出烟叶“滋...”的燃烧声,看向钟文泽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钟文泽眯眼看着大傻成:“哦?所以呢?”
    大傻成冷哼一声,笑着说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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