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如此自信就好。”兹斯文明摇了摇头,它曾经也是如此自信,想着能够拯救兹斯文明。
    但是时空闭环的永劫轮回,给了它沉痛的打击。
    人类文明拥有时间线干涉的技术,时空闭环无法完全封锁住人类文明的可能性,这也是人类文明并没有被磨灭存在的最大原因。
    但是只要时空闭环重启,人类文明所做的一切,依旧是镜花水月,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时空闭环的残酷之处,人类文明只是勉强维持不被削弱罢了,整个文明依旧在时空闭环的永劫轮回之中沉沦。
    “嗡嗡嗡——”
    就在这时,米娅的耳旁传来了极为微小的心灵杂音,而这一股力量,米娅极为熟悉。
    “米丝蒂娅……我回来了。”米娅的心底传来了月光环的无言之语,只是显得有些虚弱,“时空闭环的突然重启,差点让我的存在彻底消失。”
    “幸运的是,在最后的最后,你一直都在开启事项选择树的超能,我的存在皈依也藉此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真的吗——!”米娅极度惊讶的感叹一声,然后迅速调整好了心绪,有些开心的回应,“月光环,你终于也追随我的脚步,向着更高的层次前进了。”
    “算是因祸得福,我的本体在最后湮灭之前,彻彻底底的观察到了时空闭环的结构,”月光环向米娅邀功,“米丝蒂娅,你的猜想的是对的。”
    “超巨型宇宙建筑——时空闭环,为何能够无限演化轮回,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失去了外部的观测者,成为了无解的黑盒。”
    “但是,这个黑盒并不完整。封印在时空闭环之内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开辟了外侧裂口,成功从黑盒之中脱逃。”
    “至于玛格达拉,原本就是顶级星际文明在时空闭环之中所释放的……重启一切的收割者。”
    米娅听到了月光环通过超能追根溯源获得的情报,呼吸瞬间凝滞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玛格达拉……其根源竟然是顶级星际文明!”
    “海皇一定知晓某些隐秘,但是它在上一个轮回,已经彻彻底底的灭亡了。”米娅不由的回忆起,她与海皇的最终一战。
    “海皇曾经有过疑问:‘为何人类文明会被玛格达拉盯上’,直到如今,我才终于明白原因……”米娅喃喃道,“因为玛格达拉就是文明的收割者,为了清除时空闭环之中的异常而存在。”
    “人类文明能够干涉时间线,就是最大的异常。”
    …………
    米娅与月光环的交流,在外界只有一瞬间。
    兹斯文明甚至没有感受到月光环的超能波动,看到米娅沉默不语,以为是米娅正在思索对策。
    “怎么样,继续探索吗?”兹斯文明率先打破了沉默,它所驾驶的克拉肯级海皇系灵能机甲,其头部监视器不断扫瞄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座毁灭的钢铁大都市,其建筑风格,与人类文明的建筑风格极为相似。”
    米娅终于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把心中的烦乱强自压制下去,微笑着回应,“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建筑风格,和未来的古兰殖民星的主城法赛尔,相似度已经超过了50%。”
    “或许,人类文明就是在这一片废墟之上进行的都市重建。”
    兹斯文明对此有些疑惑,“我对比了未来的主城法赛尔和现在的方圆数十公里的环境,并没有相对应的主要建筑,显然还是有所差别。”
    “这里只是废墟!”米娅没好气的说道,“哪有修缮建筑废墟的,不怕再垮掉吗?肯定是推倒重建!”
    “好吧,你说得对。”兹斯文明果断的承认,它陷入了思维惯性的误区,“不过,虽然建筑是彻底推倒重建了,但是主要的地形地貌还是不会变,根据这一点我们可以用来推断,关押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中枢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未来的主城法赛尔,最为重要的核心位置吗?”米娅沉吟一声,“我只在主城法赛尔生活过五年,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院之中。”
    “如果说隐藏起来的都市核心具体位置,我确实不清楚,我也不会特意去探查这等极密。”
    兹斯文明听到米娅的话语,有些失望,它对于主城法赛尔的了解,仅限于人类文明的表层星际互联网络之上的资料,如果连米娅都不清楚,那就真的只能投石问路了。
    “贸然对古兰星的中央大陆的都市废墟进行探查,实在是太过危险。”兹斯文明缓缓说道,“你也因为时空闭环的重启,而失去了契约大魔,能够进行未来演化的强大超能也无法动用。”
    米娅微微一愣,然后承认了兹斯文明的说法。
    虽然米娅并没有彻底失去月光环,但正如兹斯文明所说,月光环现在的情况极为糟糕,完全依赖于米娅而存在,想要动用事项选择树的超能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用担心,调查的方向还是有的。”米娅看到兹斯文明一副准备牺牲一切的意志,轻声说道,“我可以确定的是,主城法赛尔的中枢,只可能设置在地底。”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主城法赛尔原本就是先从地下城市开始建设的。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亚空间大魔的威胁,也不可能把主城的中枢转移到地表,这就像把弱点暴露在外一样可笑。”
    “地底吗。”兹斯文明操纵着机甲手臂,再次砸了一下一旁的钢铁建筑的地基,断壁残垣发出了巨大的金属轰鸣声,然后迅速被地底吸收,声音消失不见。
    “地底确实是空的。”兹斯文明仔细感受着声波回荡的频率,确认了这一事实,“看来毁灭的钢铁大都市,也对地底进行了深度开发。”
    “保险起见,我们从简单的事项开始,先对地表的废墟进行探查。”米娅点了点头,“这里曾经是异域文明所建设的都市,都市的职能肯定与人类文明有着差别,中枢就在地表也说不定。”
    米娅与兹斯文明已经动用机甲的物理探测方式,把附近数十公里的建筑废墟调查清楚。
    双方在没有遇到意外的情况下,绝不会贸然动用灵能。
    米娅在确认了停留在原地也无法获得更多的情报之后,就启动了机甲引擎,同时对兹斯文明说道:“先使用机甲的物理探查绘制地图。”
    “分开探索,你北我南,地图实时共享。”
    “如果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直接爆发灵能,我会迅速回转。”
    米娅做出了最后的指令之后,就驾驶着机甲升到半空中,急速离去,同时不断向外辐射着高频声波,开始绘制3d立体地图。
    兹斯文明看着米娅的身影,沉默些许,就调转了机甲的方向,与米娅呈反方向行驶,只是飞行速度慢上许多。
    “人类文明,你们是如何做到在古兰星的中央大陆建设主城的……”兹斯文明低声说出了它刚才没有询问出来的话语。
    因为它知道,向米娅询问也没用。
    两人看似来到了时空闭环的中枢,但现在的情况,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无法逃脱的轮回呢?
    被时空闭环所束缚的两人,只能竭尽全力反抗既定的未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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