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弑弦对她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废柴,他说只不过是身体原因而已……
    只是说她身体里的杂质太多。
    没有什么封印。
    可是现在,老妇人却告诉她,她的法灵却是被封印起来了。
    那么,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如果说老妇人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沐乾寒和‘缱’真的是她的父母的话,那么她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必要骗她了。
    可是……弑弦……他又有什么理由骗她?
    “你、你真的是沐孤竹吗?”老妇人依旧不敢相信,颤抖着问道,嘴里一片猩红,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她却只顾着问孤竹问题,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
    “你可以不相信。”孤竹低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道复杂。
    如果,老妇人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她就等于是错杀了老妇人……
    她不害怕杀人,就害怕杀错人。
    因为常年穿梭于血腥与杀戮中的人,对于生命,是最清楚不过的。
    生命,没有人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相反,生命很脆弱!
    上一刻可能还在活蹦乱跳的,下一刻说不定就死了。
    而且他们也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会活过来。
    所以,她不害怕杀人,就害怕杀错人。
    杀错人了,就一直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她逃避这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孤竹的声音那么冷,冷得没有一点感情,老妇人听这样的语气,却没由来的从心底涌上来一种信任。
    那时候,主子似乎也是这么冷,性格冷的如同寒冬腊月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这语气,和当年的主子,简直是一摸一样啊!
    或许是相信了,又或许是还是有所保留,老妇人激动的咳出了血,然后双手在前面到处乱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孤竹的裙摆。
    “我、不要怪我不信你,我眼睛看不见,又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姐,所以不了解她……如果你真的是、是小姐的话,那就好了,我就可以亲自跟你说话了……如果你……你不是小姐的话,那么请你替我转告小姐……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没有照顾她……”
    说到这里,老妇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孤竹沉默了一下,还是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扶着她:“我是。”
    她不是,灵魂不是。
    但是这具身体却是。
    孤竹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也没有人会信。
    得到孤竹的回应,老妇人突然间就笑起来了,似乎是得到了安慰一般,很开心……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匕首随着身体的颤抖,已经几乎掉出来了。
    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老妇人吃力的抬起手来,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紧紧的捏着孤竹的手,然后道:“小……小姐,我是主人唯一剩下的一个、一个忠仆,其实、其实在主人和夫人死后,我也想死的,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守护你……”
    有她在,沐乾丞他们不会对小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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