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麻木感让人有些烦躁,她关上了门,回了厨房,拿起泡面,却没了再吃的兴致,干脆又将泡面塞进冰箱,拿了瓶牛奶去了卧室。
    手机上有一通来自乔锦年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几分钟前的微信留言。
    月歌坐在床上,摁了播放,“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场怎么没阻止?”
    她放下牛奶,抿唇打下一句话:乔锦年,我们取消婚约吧。
    手指在发送键上来回徘徊,最终却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然后回复了句,“我会处理好。”就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她喝了牛奶,就躺床上了,心情乱七八糟,明明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去。
    乔聿北却是一整夜没睡。
    他心里攥着一团火,无论是沈月歌厌恶的眼神,还是鄙夷的语气,都让他满心愤怒,除了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以及无处发泄的挫败感。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一晚,在沈月歌心里原来是这么耻辱的存在,她厌恶那一晚,更讨厌拿走她第一次的他!
    沈月歌……讨厌他?!
    凭什么讨厌他!
    他在俱乐部发泄了一晚上,第二天教练开门的时候,训练场上满地的沙屑,沙包破烂的挂在那儿,肇事者已经不见踪影。
    乔聿北是早上六点才回的沁南别墅,这是乔家的老宅,在他十一岁被送出国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但是乔克已经很久不在这里住了。
    说起来,这栋如同宫殿般的别墅,除了月嫂园丁偶尔会出现帮忙打理,只有管家张叔夫妇来照顾他的起居。
    他一进门,张婶就着急忙慌迎上来,“小北啊,你可回来了,这警察怎么回事,说抓人就抓人,没难为你吧。”
    乔聿北没出生前张叔张婶就在这里做,他的年纪,比他们大儿子还要小十岁,张婶疼惜这孩子没妈,自小就拿他当自己孩子疼,昨天知道他被抓进看守所,着急的大半宿没睡。
    “没事。”乔聿北情绪冷淡,随手将西装往沙发上一丢,就上楼了。
    张婶有些不放心,擦完桌子就上楼去了乔聿北的房间。
    他正在洗澡,衣服乱七八糟丢了一地,浑身的汗味。
    张婶弯腰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高声道,“小北,这衣服我拿去洗了啊。”
    浴室里很快传来乔聿北冰冷的声音,“不用洗了,直接丢了!”
    丢了?
    张婶翻着检查了一下,也没伤没坏的,干嘛扔了呀。
    浴室里,乔聿北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搭在墙砖上,热水“哗哗”冲在肩头,水滴汇聚成股,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
    “你乔二少天资卓越,本事通天,用不着我带!”
    “有你的人生,简直糟糕透顶!”
    “被你上,还真不如被畜生上!”
    沈月歌的声音犹如魔音一样,一遍遍在耳边回荡,乔聿北手指不断攥紧。
    她沈月歌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他看不上眼!
    一拍两散是吧?好啊,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别后悔!
    “啪——”的一下,关了淋浴头,乔聿北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房间已经被张婶收拾干净,他刚刚丢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收走了,不留一丝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动作一顿,突然冲出房间。
    张婶还在楼下收拾,听见“噔噔噔”的下楼声,她抬眼就看见乔聿北紧绷着一张脸,只裹着一件浴巾冲到楼下,对着脏衣篮就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呢?”
    “衣服你扔了?”
    乔聿北猛地抬起头,语气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没,没呢,”张婶也是愣了一下才回神,“我刚刚送去干洗店了。”怕他找什么东西,又补充道,“口袋我都翻过了,东西都放你房间桌上了。”
    乔聿北松了口气,“哦”了一声,才慢慢站起身,他的失落从背影都能透出来,从他回国到现在,张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快去穿衣服,你张叔买早餐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不过他还没等乔聿北换好衣服,乔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聿北磨蹭了半天,才下楼接电话。
    “昨晚刚出来就出去鬼混!你当警局是你老子开的!回国还不到两个月,你算算我给你擦了多少屁股!你也二十出头的人了,怎么就不能给我争点气!把人给开瓢?你可真能耐,我送你出国,你就给我学了这个?!”
    乔聿北面无表情的听着乔克的数落,心里掐着时间,看他这次能不能破记录。
    乔克骂累了,缓了口气,才又道,“明天海南有个合同,你跟王经理过去签。”
    乔聿北一听脸色就变了,“我不去!”
    “由不得你!你看看你给我捅下多大篓子,公司楼下,记者见天儿的在那儿堵,公司邮箱全是那些粉丝的匿名骂信,悦集团还要我给个说法,我能给什么说法,把你这小混蛋绑了送过去?我还真想把你交出去!还是锦年想得周到,去海南躲躲风头,也顺便学习学习,我告诉你,合同签不成不许滚回来!”
    乔克说完就挂了,乔聿北攥紧话筒,脸色难看至极,又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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