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有话好好说
大理的夜晚，要比其他城市来得更晚一些，所以哪怕已经是六点一刻，太阳仍很有力度的在天空之上挂着，而下关的风也是名不虚传，它一边穿过马路，一边嘶吼着，并一路伴随着车流，在红绿灯的路口走走停停。
整座城市，也好像随之变得一会儿静止，一会儿运动。
我向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这才点上一支烟，接通了杨思思的电话，她依旧是一副乐滋滋的语气，向我问道：“在哪儿呢？”
“下关这边。”
“那正好，咱们去看电影呗，今天昆百大这边还有免费的怀旧剧场耶……我们去看姜文演的《有话好好说》，可有意思了！……安红，偶想你……哈哈哈！”
杨思思就这么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一边说着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可是，我却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和她有话好好说。我现在的麻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她引来的。
“我在火车站这边接人，我家人来了。”
“呀！他们不是不知道你在这里吗，怎么突然就来大理了？”
我不忍心责备她，便回道：“这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电影吧，今天我就不陪你了。”
杨思思说话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她回道：“我感觉你的心情不是很好，要不我去火车站找你吧，我陪你一起等叔叔阿姨。”
“你就别来添乱了。”
“什么话呀，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有我在你旁边，叔叔阿姨多少要给你留点面子，也就不会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叶芷陪着呢，我不是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问道：“她是什么身份啊？”
“我俩好上了……”
我开口就这么对杨思思说道，我也必须要这么说。这样，通过她的嘴将这个消息传到老黄耳朵里，才会真正让老黄对我这个人放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思思这么问的时候，刚刚的快乐已经荡然无存，她语气少有的低沉。
“就今天。”
“好吧，虽然是个人都觉得你配不上她，但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你，我还是祝福你们……呵呵。”
杨思思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挂掉了电话。
我没有立即回到叶芷身边，而是将刚刚的对话回味了片刻，感觉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个具体来。
想来，这就是女人的奇怪了，就算有时候你真的花心思去琢磨了，也未必能弄懂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
时间已经是六点半，我终于看到老米从出站口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拎着一只那种超市送的方便袋，乍一看去，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老年人。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并没有见到我妈的身影。
我小声对身边的叶芷说道：“看见没，那个穿着布鞋的老头儿就是我爸。”
叶芷“啊”了一声，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她没有立即认出来，又向我问道：“人太多了，哪一个是叔叔？”
我又指了指：“手上拎着大润发购物袋的那个老头儿。”
“看见了。”
“那行，别慌，千万稳住……“
“嗯，他不问我，我不开口。”
“就是这个原则。”
我说着向挤在人群中的老米挥了挥手，他在下一刻发现了我，然后脸色阴沉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挤出笑容，从老米的手上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购物袋，然后向他问道：“我妈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我连夜坐火车到昆明，又从昆明转到大理，你妈那身体能吃得消？”
“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就完了嘛，一大把年纪了，非要跑一趟大理，这不是找罪受嘛？”
“你个混账东西，你要自个儿省点儿心，我还用得着受这份罪嘛！”
老米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叶芷身上，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叶芷给晾着了。于是，又赶忙拉住叶芷的长袖，对老米说道：“爸，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叶芷……听说你来了，她非要跟我一起到火车站来接你，拦都拦不住。”
“叔叔，第一次见面，买了一些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老米着实吃了一惊，以至于又盯着叶芷看了半晌，才接过了叶芷递给他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他惊在哪里，他是震惊于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也因为叶芷的模样而吃惊。
如果论相貌和气质，当然是叶芷更胜陆佳一筹，可是我却在建功立业这条路上越来越没有优势。那他当然会吃惊，我在越混越不行的惨境中，是用什么手段继陆佳之后，又找了这样一个看上去更优秀的女人做女朋友。
叶芷不善言语，我又对老米说道：“先找个地方吃晚饭吧，你有什么教训，咱们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可能意识到要在一个女人面前给我面子，老米暂时性的选择了息事宁人，他默认了我的提议。这时，叶芷才开口说道：“我已经让助理安排好酒店了，吃饭的地方也在住宿的酒店里，你和叔叔跟着我走就行了。”
“你太客气了，这事儿让米高安排。”
叶芷笑了笑，回道：“他安排，我安排都一样。”
……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低声向叶芷问道：“你什么时候带助理过来了？”
“一直都有，她一直在下关这边住。”
“哦……她订了哪个酒店？”
“希尔顿。”
“沧海一墅旁边的那个希尔顿？”
“嗯，有问题吗？”
“规格太高了，住宿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在我们客栈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就行。”
“如果我不做点儿表示，怎么体现钻戒与金戒指的区别呢？”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叶芷，再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找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挣面子，然后让老米放心嘛。我不再拒绝，然后对她说道：“这事儿你比我考虑的全面，回头这住宿和吃饭的钱，我给你报了。”
“先不说这些。”
……
一个小时后，叶芷开车带着我和老米从火车站回到了古城的希尔顿。叶芷刚将车停好，便有一个女人迎了过来，她接过了叶芷手上拎着的东西，说道：“叶总，房间我已经开好了，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我让服务员先送到房间里面……你们这边可以直接去用餐。”
叶芷点了点头，又示意我将老米带来的方便袋也一起递给她的助理。
老米显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酒店，他有些不适应的向我问道：“这丫头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大的阵势？……随便吃个饭就成了。”
我愣了一下，回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直接和她聊吧，要是我告诉你，像是我在炫耀似的。”
老米面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跟着服务员的脚步，向餐厅内走去。
……
一张能坐12人的圆桌旁，老米坐在我和叶芷的对面，灯光非常亮的洒了下来，照出了包间里每一个豪华的细节……没过多久，服务员便依次将点的菜送了上来。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叶芷，终于对也一直沉默着的老米，说道：“叔叔，你喜欢喝什么酒，我让服务员送过来。”
老米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然后回道：“吃饭的事情先放一放，我问你们俩点事儿。”
我跟叶芷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老米的身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果然不出所料，老米会这么问。
这时的叶芷，明显比刚见面时要放松了很多，她回道：“我和米高是在来大理的路上认识的……当时，我车在高速公路上爆胎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救援，幸亏遇到了米高，是他帮我换上了备胎。后来，又在大理碰上了，我觉得是缘分吧！“
这不是撒谎的话，所以叶芷在说起来的时候，显得很自如。
老米又转而向我问道：“这感情不是儿戏，你自己琢磨的明白，是看上人家姑娘哪一点了吗？”
知父莫若子，老米此刻问的问题，全是我们之前聊到过的，而他也一定会有这样的疑惑，因为陆佳离开后，我这段“新感情”也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就算不怀疑我们是在演戏，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因为脑子发热才在一起的。
整座城市，也好像随之变得一会儿静止，一会儿运动。
我向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这才点上一支烟，接通了杨思思的电话，她依旧是一副乐滋滋的语气，向我问道：“在哪儿呢？”
“下关这边。”
“那正好，咱们去看电影呗，今天昆百大这边还有免费的怀旧剧场耶……我们去看姜文演的《有话好好说》，可有意思了！……安红，偶想你……哈哈哈！”
杨思思就这么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一边说着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可是，我却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和她有话好好说。我现在的麻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她引来的。
“我在火车站这边接人，我家人来了。”
“呀！他们不是不知道你在这里吗，怎么突然就来大理了？”
我不忍心责备她，便回道：“这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电影吧，今天我就不陪你了。”
杨思思说话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她回道：“我感觉你的心情不是很好，要不我去火车站找你吧，我陪你一起等叔叔阿姨。”
“你就别来添乱了。”
“什么话呀，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有我在你旁边，叔叔阿姨多少要给你留点面子，也就不会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叶芷陪着呢，我不是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问道：“她是什么身份啊？”
“我俩好上了……”
我开口就这么对杨思思说道，我也必须要这么说。这样，通过她的嘴将这个消息传到老黄耳朵里，才会真正让老黄对我这个人放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思思这么问的时候，刚刚的快乐已经荡然无存，她语气少有的低沉。
“就今天。”
“好吧，虽然是个人都觉得你配不上她，但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你，我还是祝福你们……呵呵。”
杨思思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挂掉了电话。
我没有立即回到叶芷身边，而是将刚刚的对话回味了片刻，感觉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个具体来。
想来，这就是女人的奇怪了，就算有时候你真的花心思去琢磨了，也未必能弄懂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
时间已经是六点半，我终于看到老米从出站口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拎着一只那种超市送的方便袋，乍一看去，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老年人。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并没有见到我妈的身影。
我小声对身边的叶芷说道：“看见没，那个穿着布鞋的老头儿就是我爸。”
叶芷“啊”了一声，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她没有立即认出来，又向我问道：“人太多了，哪一个是叔叔？”
我又指了指：“手上拎着大润发购物袋的那个老头儿。”
“看见了。”
“那行，别慌，千万稳住……“
“嗯，他不问我，我不开口。”
“就是这个原则。”
我说着向挤在人群中的老米挥了挥手，他在下一刻发现了我，然后脸色阴沉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挤出笑容，从老米的手上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购物袋，然后向他问道：“我妈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我连夜坐火车到昆明，又从昆明转到大理，你妈那身体能吃得消？”
“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就完了嘛，一大把年纪了，非要跑一趟大理，这不是找罪受嘛？”
“你个混账东西，你要自个儿省点儿心，我还用得着受这份罪嘛！”
老米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叶芷身上，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叶芷给晾着了。于是，又赶忙拉住叶芷的长袖，对老米说道：“爸，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叶芷……听说你来了，她非要跟我一起到火车站来接你，拦都拦不住。”
“叔叔，第一次见面，买了一些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老米着实吃了一惊，以至于又盯着叶芷看了半晌，才接过了叶芷递给他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他惊在哪里，他是震惊于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也因为叶芷的模样而吃惊。
如果论相貌和气质，当然是叶芷更胜陆佳一筹，可是我却在建功立业这条路上越来越没有优势。那他当然会吃惊，我在越混越不行的惨境中，是用什么手段继陆佳之后，又找了这样一个看上去更优秀的女人做女朋友。
叶芷不善言语，我又对老米说道：“先找个地方吃晚饭吧，你有什么教训，咱们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可能意识到要在一个女人面前给我面子，老米暂时性的选择了息事宁人，他默认了我的提议。这时，叶芷才开口说道：“我已经让助理安排好酒店了，吃饭的地方也在住宿的酒店里，你和叔叔跟着我走就行了。”
“你太客气了，这事儿让米高安排。”
叶芷笑了笑，回道：“他安排，我安排都一样。”
……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低声向叶芷问道：“你什么时候带助理过来了？”
“一直都有，她一直在下关这边住。”
“哦……她订了哪个酒店？”
“希尔顿。”
“沧海一墅旁边的那个希尔顿？”
“嗯，有问题吗？”
“规格太高了，住宿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在我们客栈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就行。”
“如果我不做点儿表示，怎么体现钻戒与金戒指的区别呢？”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叶芷，再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找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挣面子，然后让老米放心嘛。我不再拒绝，然后对她说道：“这事儿你比我考虑的全面，回头这住宿和吃饭的钱，我给你报了。”
“先不说这些。”
……
一个小时后，叶芷开车带着我和老米从火车站回到了古城的希尔顿。叶芷刚将车停好，便有一个女人迎了过来，她接过了叶芷手上拎着的东西，说道：“叶总，房间我已经开好了，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我让服务员先送到房间里面……你们这边可以直接去用餐。”
叶芷点了点头，又示意我将老米带来的方便袋也一起递给她的助理。
老米显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酒店，他有些不适应的向我问道：“这丫头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大的阵势？……随便吃个饭就成了。”
我愣了一下，回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直接和她聊吧，要是我告诉你，像是我在炫耀似的。”
老米面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跟着服务员的脚步，向餐厅内走去。
……
一张能坐12人的圆桌旁，老米坐在我和叶芷的对面，灯光非常亮的洒了下来，照出了包间里每一个豪华的细节……没过多久，服务员便依次将点的菜送了上来。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叶芷，终于对也一直沉默着的老米，说道：“叔叔，你喜欢喝什么酒，我让服务员送过来。”
老米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然后回道：“吃饭的事情先放一放，我问你们俩点事儿。”
我跟叶芷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老米的身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果然不出所料，老米会这么问。
这时的叶芷，明显比刚见面时要放松了很多，她回道：“我和米高是在来大理的路上认识的……当时，我车在高速公路上爆胎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救援，幸亏遇到了米高，是他帮我换上了备胎。后来，又在大理碰上了，我觉得是缘分吧！“
这不是撒谎的话，所以叶芷在说起来的时候，显得很自如。
老米又转而向我问道：“这感情不是儿戏，你自己琢磨的明白，是看上人家姑娘哪一点了吗？”
知父莫若子，老米此刻问的问题，全是我们之前聊到过的，而他也一定会有这样的疑惑，因为陆佳离开后，我这段“新感情”也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就算不怀疑我们是在演戏，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因为脑子发热才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