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门道。”杨真点了点头。
    据说那位文宗老祖,当年举手间就能勾画一方山河,与真实的空间一般无二。这究竟是何种手段实在难以捉摸。一度,他怀疑是与精神力物化有关。
    不过刚才他仔细观察才发现,绛朱的这朵祥云严格来说算不上是精神力物化。因为出现在空中的那可是真正的“墨”。只不过普通人无法让空气成为墨汁的载体,可绛朱却做到了。
    这手段在孔武、彤云看来或许很神奇,但在杨真倒是没有这种感受。
    当然,或许姑娘的确有属于文宗所独特的法子,但类似的效果杨真实则也能做到,那就是用寒气凝成一个冰剑,然后御剑就行。但杨真也不得不承人,至少从美感方面来说,自己是远远不如的。
    “哇,妹妹的手段当真神奇!”看着眼前的祥云,彤云称赞道。
    “姐姐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罢了。”绛朱谦虚道,然后她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冲丹青使了个眼色,姑娘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可彤云刚要迈腿,突然停住了。丹青笑着道:“姐姐别怕,那里看着空空荡荡,但实际上可稳得很,别担心。”
    “空空荡荡?”杨真一怔,探头一看目光也是一凝。
    就看这祥云与自己冰剑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的冰剑那可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实体。但这祥云基本上就是一个轮廓,许多地方都是空着的。
    就如同水墨画里头的留白,明明没东西,可因为周围的星点笔墨,却让人感觉有东西,这就是一种意境。他万万没想到,如今这意境竟然被用到了这种地方。
    至少他如今还无法做到让人,甚至是自己在完全踏空的情况下还能飞行。所以从这一点来说,这文宗的手段还真有其独到之处。
    似乎是看出了杨真眼中的好奇,绛朱和丹青的心里也升起一丝小窃喜。
    尽管刚才她俩现在还不知道杨真的身份,但身为文宗弟子,又是擅长笔墨丹青之人,对于人物形神气质的感知与把控,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所以刚才两人暗中观察,就已经判断出杨真绝对是一个罕见的妖孽。
    这种罕见还不仅仅限于天赋,更加重要的是一种平和。要知道,凡是妖孽都自视甚高,身上都会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傲。可杨真的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或者确切说有着一分傲骨,却并没有什么傲气。这一点实在太难能可贵了啊!
    虽然文宗乃是隐世宗门,但学艺这些年两位姑娘见识过的人物可着实不少。甚至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在如今的文宗里头,有着一幢专门的屋子,里头挂满了肖像画。而画中之人,无一不是曾经在这方大陆上留下名字的天之骄子。
    他们有的人如同流星般划过后而陨落,也有人如同恒星一般仿佛能万古长存。有人顶天力气气概无双,也有人自甘堕落千夫所指。
    而不论是哪一种,那些肖像画都能无比传神的勾勒出那人的特征。仿佛看了那画一眼,你就能大致了解那个人波澜起伏的一生一般。
    除此之外,文宗弟子更要修习瑶琴、围棋。
    而精通音律、棋艺者都明白,每一个音符,每一步落子,都是弹奏者和弈棋者内心的投射。正是有着这样常年的熏陶与修炼,所以这两位姑娘才自诩机会看人。而杨真却是真的让她们惊艳到了。
    正是这份惊艳,再加上他那旷世俊美的容颜,瞬间让两位姑娘有些迷恋而无法自拔。只不过因为女子的矜持,两人无法表达出来。于是此刻,眼见杨真似乎对自己的手段有些好奇并看了过来,两位姑娘都感觉怀中小鹿乱撞。
    “嘻嘻,公子你看什么呢?”绛朱俏皮道。
    “呃……”杨真原本虽然好奇,但也没打算直接问,可结果被人这一问,不回答就显得不礼貌了,于是他指着那祥云的空处道,“这云,真能上去?”
    “当然啦,”丹青说着,也取出画笔,举手间又是一朵祥云绘就。只见她笑靥如花,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公子可愿一试?”
    “这……好吧!”杨真点了点头。
    反正自己也会御剑,这俩姑娘也没必要坑自己,新鲜事物尝试一下,没准自己还能从中汲取一些灵感啥的。
    想到这他抬起腿,略带小心地踏了上去。结果眼瞅着空无一物地方,落脚却无比坚实。就如同一块擦得极为光亮,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强化玻璃一般。
    “还真厉害啊!”杨真脚下微微用力,结果发现这“强化玻璃”竟纹丝不动,要知道,他刚才的力量,足够在一块花岗岩上留下脚印了。
    一旁的彤云见状,多少是松了口气,随即她赶忙冲杨真施了一礼以示感谢。
    不管怎么说,杨真刚才的举动那都是替她做尝试。而他又是自己丈夫的小师叔祖,但这一点多少是有些失礼的。
    “公子,可还稳当?”丹青笑着道。
    “不错,很稳。”杨真答道。
    “既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好,有劳。”
    “公子客气,那走吧!”
    下一刻,就看丹青也同样迈步来到了祥云之上,很快那云腾空而起。绛朱见状也不含糊,载着彤云紧随其后。结果这一来,直接把孔武给撂在了原地,一脸懵逼。
    杨真瞟了他一眼,淡然道:“快点吧,不跟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不管咯。”
    “来了来了,小师叔祖……哦不!两位姑娘,等等我!”孔武二话不说,御剑在后头紧紧追赶。
    “公子,还没请问你的姓名。”飞到了空中,丹青微笑道。
    “我叫杨真,来自飞雪剑宗。”杨真如实道。
    结果听到他的名字后,并没有出现普通人那样的震惊,得到的只是一句甜美的“原来是杨公子,幸会。”
    想想也是,这俩姑娘被困在水晶棺里那么久,自己最近才闻名天下,她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并且,从姑娘的态度来看,听见“剑宗”的名号后也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情绪波动来。可见在她心目中,剑宗也就是一个可以和文宗并驾齐驱,甚至还不如的宗门,即便如今的文宗世人知之甚少。
    对此,杨真倒也不以为意。可一旁的孔武多少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如今的杨真在他心里,尽管还不算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但那地位也已经和莫晴眉她们差不多了。在他看来,报出杨真的名号这俩姑娘应该很敬慕才是,如今这反应实在有些冷淡。
    于是就听孔武带着一丝自豪的语气补充道:“两位姑娘可能不知道吧,这位杨公子乃是剑宗掌门亲传,若以剑宗里的辈分论,杨公子可是我的师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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