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民,你看看,那个人是刘牢之身边的那个狗腿吗?”
    “哪里?”
    顺着桓石民所指,石虔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没办法,此人行动过于明显,就是想看不到都不行。
    “光天化日的,他这是做什么!”
    桓石民端着手,不解的看着袁飞。
    只见大概三丈开外的地方,一排马厩之中,一匹战马格外醒目,英挺的身姿,宏阔的胸肋,即便没有冲上战场,只是站在马厩里,追风的凛凛风范,仍然是那样的耀眼。
    猛将配好马,石虔兄弟立刻就认出了追风。
    袁飞从马厩的后方探出了脑袋,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向前方靠近,虽然他的行为尽数落入桓氏兄弟的眼睛,可是在袁飞的身边,确实没有人经过。
    以至于,袁飞从马厩后方出来,胆气就增强了不少。
    他大摇大摆的走向追风,这个时候,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紧张,身为同袍队主,来看看刘裕的战马又有什么可疑之处?
    追风的大眼睛看到此人,立刻打了个响鼻,鼻水全都喷到了袁飞的脸上。
    就好像是有能够辨别忠奸的系统似的,追风一开始就对袁飞表示了不满。
    袁飞擦擦脸,咬牙怒骂了几句。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唯恐被人听到,面对追风硕大无辜的双眼,袁飞竟然生出了几分心虚之感。
    想到可恶的刘裕,袁飞就狠了狠心,便开始端详追风。
    刘牢之的点拨,他当时就听懂了。
    要想让刘裕倒霉,只依靠桓石虔是不够的,还得他袁飞亲自动手。
    路上的这几天,袁飞一直都在注意观察,他想着,要是桓石虔能够先出手惩治刘裕,他就可以省事了。
    可是遗憾的是,桓石虔这个莽撞汉子是个死脑筋,还真的就没有任何异动,以至于,刘裕完完整整的来到了缘江戍,一点麻烦也没碰上。
    等了好几天,袁飞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思来想去,指望着他去和刘裕硬碰硬,那是没可能的。
    只有从他的战马和兵器上面打主意。
    兵器,那是几乎片刻不离身的,想下手,根本没机会。
    而战马,却不是没有可能。
    刘裕的战马,配有两个马镫,在军营之中,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很多老将都因为刘裕骑马踩双马镫而嘲笑他,看起来是能冲能打的猛将,其实不过是绣花枕头。
    骑马居然还要踩马镫,不只是踩一个,还要踩两个!
    这些京口人,就是吹的大!
    马镫只是三角形的铁环,造型简单,也没有什么动手脚的空间。视线上移,袁飞又开始注意马鞍。
    要说战马身上最为沉重的装备就属马鞍了,刘裕这匹马还没有卸下马鞍,马缰的一头紧紧的捆绑在马腹位置。
    对于战马来说,由于魏晋时期正好最流行超高马鞍,所以,战马的负担很大。
    正是五月末,天气最热的时候,虽然靠近水槽,但是追风还是不停的打响鼻,都是热的。
    “从哪里动手好呢?”
    按照袁飞的想法,手脚一定要动的非常巧妙,既不能被刘裕发现,还必须要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最好能让他在战场上栽跟头才好!
    很快,袁飞就找准了目标,他四下里看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蹲下了身子,抽出断刃,在马腹部分的缰绳内部,轻轻划了一下。
    轻轻的,真的只是轻轻的。
    滋滋……
    细微的声响,证明了袁飞的成功。
    马缰没有断裂的迹象,马鞍也好端端的呆在马上,一切好像都没有任何变化。
    事情办成,袁飞飞也似的跑了。
    桓氏兄弟面面相觑,尤其是桓石民,简直是气炸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真下作!”
    “军营之中推崇的是实力,是竞争,打不过别人就背后使阴招,算什么军人!”
    桓石民对袁飞切齿痛恨,也并不是给刘裕抱不平,而是袁飞的行为方式显然超出了一位义气军人的正常范畴。
    当兵的都知道,马腹这个位置的绳索,大约是骑兵检查装备时候的盲区,更何况,袁飞割的还是马缰的内侧。
    看追风的情形,马鞍还好好的呆在马背上,可见,袁飞应该没有使多大的力气。
    桓石民推测,袁飞大概只是割断了缰绳的几缕编织物,并没有把绳索直接割断。
    而这样的做法,显然更加恶毒。
    因为缺口不大,刘裕甚至都很有可能发现不了问题。而马鞍和马缰都是骑兵作战耗损很大的装备,一旦骑兵在战场上高速冲击作战,破损的马缰就很有可能耐不住使用,断裂开来。
    到时候,恶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大兄,我们要不要去告诉刘裕?”
    兄弟二人相比,桓石民还是比较善良的,可惜,桓石虔一口否决。
    “告诉他做什么?”
    “我正想收拾刘裕,还愁没有法子,袁飞就帮我动手了,我该感谢他才是。”
    说完,桓石虔就拉着石民大踏步的离开,刘裕错过了一次预知危险的机会。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待到桓氏兄弟走后,一个人影也从房顶上悄悄的跳下来。
    那人便是段先,他的位置高,看得远,袁飞的一举一动,以及桓氏兄弟的谈话,全都被他捕捉到。
    呵呵……
    果然斗心眼无处不在,不必多做想象,桓氏兄弟的用意便昭然若揭。
    看来,小郎的提醒是对的,这个军营里,想让刘裕倒霉的大有人在,而刘裕,显然还没有那么强的戒心。
    废话少说,段先跳下了房檐,急寻王谧,根据他的判断,袁飞割破的缰绳,若想真正发挥作用,还得好一会。
    该什么时候提醒刘裕,以及用什么方法提醒他,还得王谧做主。
    对于段先来讲,这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他关注刘裕不是一天两天,根据他的判断,桓氏兄弟似乎并不想亲自出手打击刘裕,也许,在他们来看,在战场上打败刘裕,才是他们实力的证明。
    正在段先集中注意力,用心观察的时候,王谧已经从大帐中走出,远远望见,桓伊就站在岸边,吹着河风,缓缓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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