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惩罚地两指捏起他手背上的皮,狠狠地揪着拧了一圈,让他胡作非为!对方却像不知道痛似得,捏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爷爷,他有自己的事业,你别添乱。”站在对面装失明的应杰此时又精准地掌握了时机,对老爷子这么复述道。
    老爷子气得差点掀桌,什么添乱?!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在小孟面前下他的面子吗?
    “赵凌宇!”孟池朗将声音压得极低,咬牙切齿地瞪着赵凌宇,然而挂上一脸呵呵,安抚老爷子道:“爷爷,您别管他,他说笑的,说笑的。”
    “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怒气,老爷子重重地发了一个单音节,他只说小孟如何如何懂事乖巧,不像某些人,养了这么多年,生来就是和他作对的。
    却也不再提起刚才的话题,就像真的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一般不在意。
    赵凌宇确实清楚,老爷子这话分明是讲给自己听的。他自然不是要真的让孟池朗如何,只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弱点太过暴露,他可是可以随时扼住他的喉咙拿住他的要害让他唯命是从的。
    不论是老爷子显摆自己的得意还是真的亮出自己的筹码让他乖乖听话都罢,这也确实成为事实。至少不论老爷子说什么,孟池朗都不会拒绝他。
    他能作为的事情可不止一件!
    饭后原本还有许多话,孟池朗却因临时的一个电话,而不得不提前离开。
    两人都没如老爷子所愿留在赵氏老宅过夜,匆匆和老爷子告了罪,又说了有时间的时候一定回来陪他,老爷子才算松了口,语气怪声怪调的:“小孟儿你只管回来,爷爷都欢迎你。至于你?不是忙吗?还是不要勉强挤出时间陪我老头儿的好。”
    一双眼睛如同眼刀子似得。
    两人告别后,东叔寻思了阵,道:“老爷,小朗看来一早就知道您的身份了。”
    老爷子之前乐得没考虑这些,现在想起来了,也同样不会改变老爷子对孟池朗的好感度。这孩子聪明着呢,他本也没想过骗他多久。
    他藏着身份去见孟池朗,一则是为了能好好观察这个年轻人,他就怕孙儿遇到的是一个不能定性的人,若是因为年轻而犯错,让孙儿在感情路上受挫,他无法想象本就沉郁的孙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二来,也是为孟池朗考虑。他要是一开始就摆着身份说自己是赵凌宇的爷爷,可不将人吓坏了?他又不是上门去兴师问罪威逼人家离开他孙儿的,犯不着亮招子唬人。
    不过么,方才试探了下孙儿,看来真是对小孟着紧得很,那事大有可为啊……
    ☆、第八十八章
    让孟池朗十万火急的电话,正是常诚打来的。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传来几句常诚刺耳的哭叫声,让接听时当时正离老爷子不远的孟池朗很是尴尬。他拿着电话走了好些远才仔细听电话那头常诚口齿不清的嘟囔,后来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抢了电话,对他报上地址,要他把这个闹事的醉鬼领回去。
    孟池朗无视不了,匆匆赶来。
    还是那日常诚请客时请二人吃饭的大排档,这一片目前正在拆迁中,隔了两条街已经建起高楼的地方,听说曾经是个很破的弄堂,常诚就在那里长大,对这一片很有感情。
    桌上对了八 九瓶的玻璃酒瓶,七歪八倒,上头还趴着挺尸状的常诚,嘴里嚷嚷着给我酒,我没醉。
    他是常客,摊主都认得他,平时听乐道的一小伙子,这也不知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还是怎么着,一来,连最爱的烧烤都不点了,上来就要了一箱子冰啤酒。
    其实那些酒瓶有八成都是他碰倒洒了的,他左右不过喝了三瓶酒就已经是这幅德行,摊主哪里还敢让他再喝,此时见终于有人前来招领失物,摊主赶忙将人送上来,连酒钱都不细算,直接报了一个整数,只盼着这两人赶紧把这滩烂泥带走。
    “常小诚,走了!”孟池朗见不得打着自己朋友标签的人在外头这么没形状,让人觉得他们是一丘之貉,他可不就亏发大了?
    常诚哼哼两声,掀开眼皮见是孟池朗,哭丧起一张脸,干巴巴地道:“王八蛋,骗子……”
    他像没长骨头似得,站起来就往孟池朗身上靠,孟池朗一开始没留神,被他扑个正着。下一秒,他就被人无情地拎开了。
    绝对的身高差,让赵凌宇抓着常诚轻易得像抓小鸡似得,背上被抓着,常诚还不知道安分,双脚不停地蹬着,双手往恍惚的眼前胡乱抓着,模样滑稽之极让孟池朗恨不仗义地闷笑起来。
    赵凌宇这么一路把人拖到了车旁才松手。
    “他骗……他跟女人在一起还骗我……”常诚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一句话。后颈的束缚没了,他头晕目眩之中只觉自己的重心不断放低,靠着车身滑到了地上都不自知。
    孟池朗没忍心放他这么自生自灭,便问道:“还记得你家地址吧?”常诚直点头,在孟池朗还没说完的时候,呜声呜气地道:“我不回家,不想回去。”
    “呵,还没醉透呢。”
    孟池朗伸脚踢了踢他。
    “没、没醉。”常诚抬起耷拉的脑袋看他,很快又垂了下去,“人都说真伤心的时候,是喝不醉的……原来是真的。我脑袋清楚呢,我就是头晕、头晕。”
    “还结巴。”孟池朗这下放心了,“行了,既然没醉,就别给我装可怜,你不回去,我们找家酒店安顿你一晚?”
    “我身上……没钱。”这思维还真是清楚的。
    “废话,我也没有。”他看向赵凌宇,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费劲地拉起常诚,哎哟着暗想这家伙平时看着没几两肉,这会儿死沉死沉的。“别啰嗦,我们先给你垫着,回头你记得给我。”
    “……我、我没钱!”常诚又这么喊。
    “行了,不用你还行了吧,大爷,您配合点行吗?”孟池朗抓着他有些吃力,赵凌宇正准备接手,常诚头一低,靠在孟池朗肩膀上,哭嚎着道:“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我上你家去,我想和你说话。”
    “……真当你自己是女人了。”孟池朗随后的声音都低了几度,因为某个借着酒胆的朋友犯了赵凌宇的忌讳,在他身上瞎蹭就罢了,还伸手抱他的腰。
    看他又再一次无情地被拎开,孟池朗笑出声来。
    常诚费劲地扭头,但就好像乌龟怎么扭看不见自己尾巴似得,很是有趣。
    “真小气,反正我对他也干不了什么,放我下来!”这声音可不低,就差把嗓子扯破,只怕河对岸都能听见了。孟池朗的脸一黑,不冷不热地道:“你自己功能退化不要以偏概全,我正常着呢!”
    赵凌宇望过来。
    孟池朗面上一赧,不甚自然地咳了声。赵凌宇笑笑,伸手抓着常诚的胳膊以防他继续往下滑,一手比了个手势,道:叫那人来。
    孟池朗想了想,朝奋力忙着甩开赵凌宇的胳膊和地心引力同流合污的常诚道:“你和那谁……你们怎么回事?”
    他不是一个会干涉别人的私事的人,不过看常诚这副可怜相,好歹也是自己在海城唯一交心的朋友,怎么也得护着点,这么让别人欺负成这副倒霉样还这么没出息地来借酒浇愁,他可看不过眼。
    常诚的泪腺此时能被关于那人的任何信息触发,闻言,人还在摇摇晃晃,却已经苦了一张脸,抽抽搭搭地道:“我、我不知道。”
    “我给他打、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他舌头隐隐有打结的趋势,鼻音有些重,语气却还是干巴巴的:“他妈妈让他去相亲就、就是今天!他说不去的,骗、骗我……”
    常诚呜呜两声,这下子倒像完全醉了,胡乱在自己兜里摸着,嘟囔道:“我、我要给他打电话。我、我!”他喊了一嗓子,气势忽地弱了下来:“我要让他回家,不要娶别人。”
    “我、我手机不、不见了……不见了,都不见了……”这下子没有哭声,低低喃喃的,眼角却已湿透了。
    孟池朗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鼻头一酸,竟也觉得心里非常难受。
    但很快,他就被人一手揽进了怀里。
    赵凌宇低头看着他,眼神静静的,让人觉得安心和温暖。他很快露出一个笑来,心想自己恐怕也被常诚身上散发的酒精影响,否则怎么会有这种物伤其类的错觉。
    赵凌宇嘴角的细纹深了深,那里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整个人冷锐的气息都淡化几分,将独对这一人的温柔毫无保留地流露。他低头亲了亲孟池朗的额头,另一首在他后脑勺揉了揉,和他说回摊子上把这人的手机拿来,他在这里看着。
    “嗯!”
    孟池朗嘻嘻一笑,也不管看到这一幕的常诚如何悲从心来,撑着赵凌宇的肩膀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转身回去。
    常诚抽噎得更严重了,一边骂着张子凯骗子,一边又嚷着孟池朗王八蛋。两人甜蜜的样子让他嫉妒,酒精作用下,他无法掩饰这一份嫉妒,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怨气来。
    在他第三次喊孟池朗的名字时,赵凌宇淡淡地看了摇头晃脑的人一眼,一转手把他的头压在车顶上,松手。
    常诚哎哎叫唤两声,双手慌忙地紧紧巴住车顶,继而发现这样站着很有安全感,脸贴在车顶上蹭了好几回,成功地将灰尘擦拭了干干净净。
    不过一会儿,赵凌宇远远看见孟池朗走回来,他正在和谁打着电话,脚步有些匆忙。一辆车灯照过来,速度很快,刺耳的一声轮胎摩擦声,就有一人从车上跑了下来。
    “常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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