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艾狄斯现在坐在疗养院的病床上,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有些湿润的蒸汽让干燥的冬天也有了春天的气息。
    落地窗前的那些小花在温室中盛开的很是灿烂。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的五点,就连蒂斯卡在佣人房中还没起。
    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床头的那盏橘黄色的小灯亮着。
    手掌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艾狄斯现在头痛欲裂,像是宿醉刚醒的人,他的脑内好像有无数的蛇在其中游动。
    它们在啃噬自己的脑髓,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人痛不欲生,简直比那晚被长枪贯穿胸口还要痛苦。
    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他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牙龈渗出的鲜血把牙齿染的猩红。
    艾狄斯苍白纤细的手腕青筋暴起,他的脸色现在比纸还要苍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出现在了什么东西在游动。
    心脏在疯狂的供血,但没有丝毫作用,身体里那些东西在吸收吸取自己的血。
    艾狄斯强忍着能让人昏厥过去的疼痛解开自己的睡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原本那里是一块巨大的伤口,而且是最难治愈的贯穿伤,现在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褐色的伤疤,在那些疤痕之下是无数细如发丝的生物!
    那些东西在艾狄斯的皮肤之下蠕动,像是蛇在水中游动散发出的波纹,密密麻麻的蛇找到了自己的栖息地。
    它们在沼泽的水潭中享受着这里的环境,渐渐的,自己全身上下都出现了蛇。
    它们像是受到了召集一样从皮肤下的各个角落向着心脏的位置游去,那一瞬间的剧痛让艾狄斯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床上。
    蛇群在狂欢之后安静了下来,皮肤表面那些凸起,渐渐消失,只留下了纤细修长的,线性的青紫色瘀伤。
    艾狄斯的双眼和鼻孔渐渐渗出黑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滴落到洁白的床单上,血慢慢扩散。
    艾狄斯枕头的一大片都被染红。
    那些瘀伤像是古老的图腾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艾狄斯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被邪教徒用血腥手法献祭的信徒。
    ......
    蒂斯卡在病房里的佣人房中刚刚起床,她环视着周围,对于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小小的欣喜。
    即使佣人房中的家具都是简简单单的原木,但宽阔的大床和不小的房间比自己在乡下的屋子要好太多了。
    这里有暖炉,有私人的洗手间,有巨大的窗子,能在起床的第一眼看到阳光。
    靠近窗子的梳妆台上放着几盆小盆栽,里面种着不知名的植物,房间内的暖炉和适当的照顾让植物们生长的郁郁葱葱。
    佣人房里甚至还有一个书柜。
    蒂斯卡的工资不是那么丰厚,她只是个实习的女仆被打发来侍奉最好照顾的病人。
    书柜里放着几本关于园艺和最近非常火爆的爱情书籍,这些都是她趁着休息日自己去书店买来的。
    因为艾狄斯睡得总是很早,让她在晚上有闲暇的时间去看看书。
    蒂斯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床头发条闹钟就发出了悦耳的音乐声,这让蒂斯卡知道了现在是六点。
    艾狄斯总是不到十点就会睡下,但起的会很晚,有时候八点或者九点才会起床,可能是受伤了有些体力不支,有些嗜睡。
    这样蒂斯卡在晚上就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这比那些服侍着老人的女仆要好很多。
    蒂斯卡摘下了自己的睡帽,在晚上带着这个东西就免去了要整理发型的困扰。
    女孩的长发打理总是要很长的时间,厚实的睡衣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有些热。
    睡眼惺忪的起床,她昨晚看书的时间有些晚。
    蒂斯卡对着梳妆镜看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相貌还算过得去,但是身材却平平无奇,根本不像是别的女仆那样前凸后翘,让男人的视线贴在自己身上。
    皮肤的颜色更是没有那么白皙,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小麦色。
    在梳妆台前坐了一小会,已经完全醒过来的蒂斯卡动作迅速的开始收拾,简单的梳洗,整理自己的发型和仪容。
    脱下了睡衣换上了那一成不变的女仆装,给窗台下的花花草草浇了些水观察着它们的成长,这对于来到大城市的蒂斯卡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蒂斯卡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得益于瓦尔兰纳高端的机械技术,房门开关时几乎不会有声音吵到主人。
    佣人房外是一条走廊,侧面和前面各有一扇门,最近的那扇是主人的房间,远处的是病房外,女仆在每天的工作之前都要集合。
    蒂斯卡的步伐轻快的走向远处的门,现在距离艾狄斯醒来还有一段时间,路过主人房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一丝丝缝隙,透过门缝观察着艾狄斯。
    这次她并没有看到以往睡得很沉的男孩,有的只是满脸是血,浑身青紫的艾狄斯。
    如果不是相处了几天,蒂斯卡甚至都要认不出来他。
    蒂斯卡不自觉的向后退,步伐有些跌跌撞撞。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如果病人出了问题她就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特别是还是在自己眼下,恐惧瞬间充满了蒂斯卡的内心。
    颤抖的打开了门,蒂斯卡强忍着惊恐走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作呕,那些血的味道根本不像是血液,甚至有些发臭。
    她急忙去试探艾狄斯的鼻息和心跳,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蒂斯卡甚至没有给艾狄斯清理,随着时间的流逝艾狄斯的生命可能就要多一丝危险。
    她拿起艾狄斯床头的那条项链就飞奔出了门她要去报告女仆长,然后去找医生,。
    在艾狄斯被昏迷送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病历上是一片空白,根本没人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那条项链就是艾狄斯身份的证明,疗养院会根据病人地位的不同派出不同的医生进行治疗。
    在瓦尔兰纳,地位就是一切,权力和地位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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