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她出生时脚上就有这个脚绳,她是女版贾宝玉。
    其实小家伙不知道贾宝玉是谁。
    出生就有?怎么可能?
    不是谁都是含玉而生的贾宝玉,何况贾宝玉只是一个虚拟的小说人物。
    萧老夫人笑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宝贝,可以给奶奶看看吗?”
    啊?
    小忆张大嘴巴,皱了一下眉头。
    师父说要保护好脚绳,不能给别人。
    小人儿陷入纠结。皱眉想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解下了脚绳,小心地递给萧老夫人。
    “奶奶,师父说脚绳对小忆很重要,看完要还给小忆哦。”
    “好的好的。”
    看到孩子这么紧张,萧老夫人心里一紧。拿过小脚绳,对着光眯眼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开了空调,26度,很温暖。
    小忆本来盯着自己的小脚绳,可她生性活泼好动,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找哥哥。
    “小忆乖,奶奶带你去。”
    萧老夫人还没有看出什么,只好将小脚绳重新系到她的脚腕上。
    “妈,我带她去。”
    萧战和叶颖正好进来,叶颖给小忆披上一件外套,抱着她去了易初的卧室。
    萧老夫人的视线一直跟着小忆,直到房门关上,她才收回目光。“萧战,你、你知道小忆的身世吗?”
    萧战微怔,妈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初说她是弃婴,我派人去水月庵查过,除了她师父的坟墓,什么都没有。”
    这么说没有人知道小忆的来历。
    萧老夫人神情凝重,大红唇抿成一条直线,颇为严肃。“你可以不可以帮妈查一下小忆的父母?”
    查父母吗?
    萧战诧异。
    当年小忆是被丢弃的,对方应该没有留下线索,不太好查。但如果母亲真想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他正好也在查孩子的身世。
    拥有325智力的孩子,她的父母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以,不过妈您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这……
    萧老夫人迟疑。
    她只是有点怀疑,还不能确定,贸然说出来,到时空欢喜一场不好。
    犹豫许久,她张了张嘴,“现在我不想说,你先帮我查,查完了再告诉你。儿子,妈难得请你帮忙,你就答应嘛。”
    萧老夫人难得撒娇,萧战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
    “妈妈,你要相信小忆,小忆真的没有拉粑粑。”
    易初的卧室,小家伙窝在妈妈的怀里一再申明。
    叶颖眼神躲闪,笑容很勉强,“那个,妈妈相信宝贝,相信宝贝。”
    绝不能说那是她从玩具堆里找出来,专门恶作剧的玩具粑粑。
    起初她只是想逗逗两个孩子,没想到宝贝反应这么大,幸好没人发现,不然又要挨训了。
    易初穿着灰色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冷着脸坐在书桌前,闻言白了自家姨妈一眼。
    浴室的事他百分百确定是姨妈的杰作。
    在水里那么久,既没有溶解,也没有变色,分明就是个玩具粑粑。
    姨妈最喜欢捉弄人。
    他来的第一年,她在他卧室顶部涂上特殊颜料。一到半夜颜料就会发光,亮晶晶的团案形成一张鬼脸,他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
    后来他发现是姨妈干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着姨父出差,在姨妈浴室的花洒里灌满红墨水。
    姨妈以为闹鬼了,吓得魂不守舍。姨父连夜赶回来安慰妻子,事后把他好一顿教训。
    从那以后,他就怕姨父了。
    滴答滴答!
    9点了。
    心虚的叶颖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宝贝,妈妈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讲完咱们就睡觉觉。”
    睡前故事啊……
    小忆眨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犹如午夜腾飞的精灵,灵动调皮。
    “妈妈,大红说你讲的童话故事都是假的。”
    该死的龙虾!
    叶颖笑容一顿,“宝贝相信妈妈还是大红?”
    小家伙舔舔唇,没有立刻回答,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都相信。”
    这孩子,真是谁都不得罪。
    叶颖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小脸蛋,“好好好,那你还要不要听妈妈讲故事?”
    小家伙犹豫,小手手转圈圈。“妈妈,小忆今天想和哥哥一起睡,想让哥哥给我讲故事。”
    叶颖:“……”
    呜呜呜!她在宝贝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太惨了。
    “行吧,妈妈回去了。阿初,好好照顾妹妹。”
    易初眼睛一亮,故作高冷地应一声“嗯”。
    小忆很期待和哥哥一起睡,高兴地对哥哥伸出手,丝毫没有挽留妈妈的意思。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叶颖一步三回头,唉声叹气地走了。
    碍事的姨妈走了,易初拿着故事书爬到床上,“哥哥...给...你...讲...故事。”
    显然,小家伙对故事书里的故事不感兴趣。
    她悻悻地在被窝里打了个滚,露出一个小脑袋,瓮声瓮气地说:“哥哥,那个粑粑是妈妈放的,不是小忆拉的。”
    她都看到了,是妈妈放的。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刚刚妈妈抱她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哥哥,妈妈为什么这么做?”
    妈妈很爱小忆的,为什么让小忆丢脸?
    易初一愣。
    她竟然知道!
    易初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姨妈的任性,思索片刻,他说:“因为...妈妈...也...是...孩子。”
    小忆不是很懂,但她明白,妈妈没有恶意,也许就是恶作剧,她以前也经常做的。
    可小家伙不高兴啊,在大人面前出糗,里子面子都没了。
    小忆鼓着腮帮子,噘着小嘴,闷闷不乐。
    易初戳戳她翘得能挂油壶的嘴角,好看的桃花眼一弯,神秘地笑起来,“想不想...还回去?”
    还回去?
    小忆垂着眼睛,小拳头捏了捏。
    ~~
    午夜,明月高悬,撒下一地清辉。
    “不、不可能!他是爱我的,我要见他,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窗帘缝隙里,一缕微光落到小忆脸上。
    她紧紧皱着眉,半梦半醒间,眼前出现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古代的白色长裙,容貌倾国倾城。胸口中了一剑,鲜血喷涌,染红了白衣。
    她努力抬起头,表情愤恨难平。
    “你可以杀我,但是你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刺中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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