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刚疯了!?
    要知道,他这一句不要紧,却是比唐奕来背这个锅更加的严重。
    赵德刚是什么身份?大宋郡王、太祖之后。
    辽朝那边要是把罪责怪到他身上,以他郡王的身份,就等于承认了,这事是大宋朝廷所为。
    而在大宋这边,老王爷同样捞不到好,实在是太祖之后这个身份太惹眼了。
    太祖之后与辽人勾结?意欲何为?往深了想,比唐奕与辽人勾结更加的吓人。
    ......
    所以,赵德刚一句“那钱是我给耶律重元的”,顿时满堂皆惊。一众文臣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王德用更是惊叫出声,“王爷,不可!”
    赵德刚自己却是镇定非常。
    “没什么不可!本王做下的,自是不能让一个孩子来背罪。”
    王德用急了,没您这么个扛法,这与之前在后殿议出来的章程不一样啊......
    主要是,他觉得赵德刚做得太绝了。为唐大郎开罪固然重要,但却不是这个开法。就算老王爷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子孙们想想啊!
    “南平郡王年老体衰,一时不清醒说出的戏言,诸位不可当真!”
    王德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入为主,语气不容有疑。
    “来人,带王爷下去休息!”出声的是赵祯。
    他也觉得皇叔此举有些过了。
    不想,赵德刚哪里肯走......
    “本王很清醒,亦不用你们为我脱罪!”
    说到这里,老王爷一笑,“也算不得什么罪。当年耶律重元与老夫尚且年轻,耶律重元曾以贺岁使之职访宋,与本王有过数面之缘,相交莫逆。今岁耶律重元寿旦,本王送些贺礼与他,也说得过去吧?”
    “......”
    这回轮到萧思耶说不出话来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假的,但是,他不想扯上一个大宋王爷啊!!!
    说白了,大辽不想打仗,只想捞点油水,顺便让宋人老实点。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就是唐子浩。
    一个王爷掺合进来,你能把他怎么着?打不得,罚不得。就算大宋皇帝把他砍了,与大辽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老王爷倒真会说笑!”萧思耶冷哼一声。“贺个寿,用得了一百万吗!?”
    赵德刚一疑,“一百万?谁告诉你的?可有证据?”
    “呃!还需要证据吗?大辽人尽皆知,如此巨资,除了唐子浩,谁有这么多钱?”
    他是变着法的往唐奕身上扯,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小子摘出去。
    赵德刚不说话了,冷冷地看着萧思耶。
    “萧通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唐子浩身上说事?莫非你与之有仇!?”
    “我,我和他有什么仇?素未谋面。”
    赵德刚点头,“那就是别人与唐子浩有仇,指使通政这般与之为难喽?”
    “难道?坊间传说,唐子浩入辽拐跑了耶律洪基的正妻萧氏,这是真的!?”
    噗....
    从宋官到各邦使节都喷了。
    这事儿,有点丢人......
    你大爷!!
    萧思耶差点骂娘,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大辽王妃让唐奕给拐跑了,这事儿能说吗?
    别说辽人现在还不知道真假,就算知道是真的,也不能拿出来说啊!脸面何在?
    “王爷,莫要胡搅蛮缠,此事唐子浩是绝难脱得了干系的。”
    赵德刚一摊手,“到底是谁胡搅蛮缠!?”
    萧思耶脖子一梗,你说我胡搅蛮缠?好,我就胡搅蛮缠了。
    “既然南朝有意在天下万国面前偏袒,外臣也无话可说。”
    “我们只能当是南朝认下了这桩丑事,我朝皇帝、燕赵王殿下记下了,来日方常!!”
    说到这里,萧思耶看着满堂宋臣,“至于那个唐子浩,他于大辽的一切产业尽数罚没,相关人等必深追罪责。倒要看看,他在我大辽都干下了些什么不可见人之事!!!”
    高位上的赵祯阴阴地一眯双目,“枕戈以待,悉听尊便!”
    ......
    萧思耶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满意,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只知求和的南人怎么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了。
    只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最起码剪除了唐子浩在大辽的生意,也算是为燕赵王殿下出了一口恶气。
    “好!!”高喝着回应了赵祯。“那外臣告退!”
    说完,掉头就往殿外行去......
    “慢!”
    出声的还是赵德刚。
    萧思耶回头,“怎么?王爷还要把外臣留下问罪不成??”
    赵德刚轻叹一声......
    辽人要罪没唐奕在大辽的生意,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算计,但却正好扼住了唐奕的脖子。
    在福宁殿上,众臣与赵祯为什么纠结?正是舍不得这些“生意”。一但被大辽斩断,唐奕的谋划、疏通的关系网、布下的暗桩,就都没了。
    “此事与唐子浩确无关系,萧通政为何不信呢?”
    萧思耶心中暗自腹绯,信你?凭什么信你?
    “王爷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何以为信?”
    “......”
    赵德刚看着萧思耶,良久......
    “本王可以性命担保!”
    “性命?”萧思耶一扁嘴。“我只是外邦小臣,何敢要王爷的性命!?”
    赵德刚摇头,显得极为不屑,“赌上一赌不就得了?”
    说着,缓缓从大袖之中往出一掏。
    殿人所有人都是一怔,王德用更是一皱眉。
    老王爷上殿,还带酒作甚?而且好像不止带了一天了。记得头天上朝,他就发现这老头儿袖子里有东西。
    确实是酒,邓州出产的醉仙特供独有的白瓷小瓶,用软木塞塞着。虽闻不到酒气,却是没有一个人不认得。
    “这是一瓶......”
    “毒酒。”
    赵德刚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儿真疯了不成?带毒酒上殿!?
    而赵德刚却不理会。
    “萧通政坚持是唐子浩所为,而本王却坚称是我送去的寿礼......”
    “你,你要干什么?”萧思耶汗都下来了,哪见过这架势?
    赵德刚一笑,“既然咱们各持己见,又都拿不出实证。那不知萧通政可敢以性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说着把酒瓶往萧思耶面前一推,“来,一人喝一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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