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何堂买了单,牵着江意的手便再也没放过。
    走出商场,拉着她走过人行天桥,一句话不发。牵着她的手力道逐渐加重,不给她任何摆脱的机会。
    走了五分钟,便到了附近的酒店,何堂扔卡开房时,都不曾放开她。
    进了房,落了锁,他丢开她,不耐烦地将领带扯开,解了衬衫扣子。柜子上有个mini  bar,他拿了瓶香槟。
    撕开箔纸,拿开金属盖后,他耐心已全无,手抓着木塞直接拔了出来。手臂发力时,肌肉将衬衫的袖子撑满,显出肌肉的曲线。
    “砰”的一声,软木塞被激烈地弹出,冒出的细密气泡撒了他一手。在这幽静的房间内,似一场小型爆炸。
    他毫不在意,拿着一瓶香槟就往嘴里灌去。边喝边往坐在沙发上的江意走去,将手中的香槟递给她,“喝点?”
    江意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香槟。
    何堂突然笑了,他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他忽然弯下腰,用着沾满香槟的手摸着她的脸,微凉的酒精,温热的手掌,清新的果香,软嫩的手感。
    如果用香槟洒满她的身体,会是什么味道?
    “忠诚,是我最看重的品格。”他停顿了下,“给我个解释。”
    从小被在宦海沉浮的父亲教导,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更见过因为司机无意泄露了其行踪,司机及直属领导被下岗,牵扯其中的办公室主任受了迁怒,好几年官位都原地踏步。
    何堂深受其雷厉手段影响。
    枕畔之人,如果都做不到绝对忠诚,就是扇了他一巴掌。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吃过几顿饭。”她握着捧住她脸的手,“何堂,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跟我欲拒还迎的不是你?在恋爱关系续存期间,思想开小差的不是你?把我对你的喜欢当筹码在工作上寻求更多机会的不是你?”何堂嘲讽地看着她,“你当然可以选择这么做,分散风险嘛,独立女性要做事业嘛。我被你耍的团团转说明我技不如人,但江意,好处不能两头占的,不然你就成了最大的风险,这样做极度愚蠢。”
    当初跟林易谈取消婚约,他骂她时,她觉得I  deserve  it,做错了事就要承受别人的情绪发泄及可能的行为伤害,也并不放在心上。
    但听到何堂这一句无比理性、不带一丝情感的分析时,她不想哭的,可鼻头一酸,瞬间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糟糕的人吗?”她问完咬着唇,怕自己哭出来。
    何堂很少这么气到丧失理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她显然不是,但他开口却是,“不问动机,只说结果。”
    他离她离得更近了些,头只要再往前倾些,便能吻走她尚未挥洒的泪水。酒气弥漫在两人之间,馥郁到他都快醉了。
    他愿意为她放弃次原则,他的唇擦过她的脸庞,落到她的耳边,呢喃着,“意意,给我个解释。”
    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将他浑身的戾气掩盖。
    好像回到高中毕业的那年暑假,他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她笨,数学没他考得好。那时她被他偶尔的温柔散发出的爱意而感到阵阵眩晕,她崇拜他,她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原来他也这样多的喜欢她。
    她闭了闭眼,“你想听什么解释?”
    何堂怔住,他想要什么解释?她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纵使他态度恶劣些。他无非想她给他个台阶下,他想要跟她复合。
    今天看到她和那男的在一起的画面,f开头的单词忍不住从心底频频冒出。
    “陈湛呢,家族中手握大权的是他堂叔,家世对他来说顶多是每个月领信托。事业上,他能给予你的帮助也极其有限。”何堂酸了两句,便迅速冷静下来。
    愤怒会让人作出蠢事,虽然他现在依旧很生气,但他如果要得到江意,那就要将她稳住,将他过分的占有欲隐藏,“意意,我一直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我前段时间在频繁往返跑新加坡,以后一半的生意都会迁到新加坡。我知道太忙了忽视了你的感受,我希望你能帮我分担。这段时间我这么折磨你,是希望明年,新加坡办的总负责人,是你。”
    他坐了下来,将她抱在了腿上,吻去她眼角的累,手划过她的唇,看着她红肿着眼的一副可怜样,他差点抑制不住起了反应,“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的一切都想跟你分享,更想你能帮我分担。我只是希望你对我毫无隐瞒,正如我对你一样。”
    一个有点常识的谈判家会知道,谈判双方有各自的利益与需求。谈判是一个双方必须以各自利益的必要让渡与交换来获取长远良性关系的工作。
    没有人能自我平衡,多半是被逼的。
    此时此刻,他无比确信,他爱她,他无法跟她分手,他环着她的腰,“关于求婚那次你问我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我爱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们要往前看。过年去伦敦吧,跟我一起逃亡,不回家。”
    当她说出“你给了自己不自由的权力”时,他已无处可逃。
    非常诱人的筹码,江意看着这个从青春时期就爱着的男人,很想放纵自己去吻他。
    她也这样做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激烈地接吻,何堂太久没有碰她,一个吻无法满足他。来不及去床上,便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当进入她的那一刻,何堂知道自己再一次赢了,他向来吃定了她对他无底线的爱。
    江意闭着眼,狭小的发挥空间,却有利于他更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她微抬起腿,配合着他的动作。当他进入时,当他的骨盆贴到她的阴蒂时,都让她一阵战栗。一阵阵高潮带来的可怕的快感让她放肆地呻吟,允许自己全然依赖他,双臂抱着他,寻求着他的安慰。
    许久,一切都结束后,他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都喘息着,在贴合的身体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这时他十分哀怨地来了句,“我何时敢跟异性出去单独吃饭?我问你一句,你还要跟我生气。”
    见她不说话,他也知分寸,马上补了句,“我绝对没有干涉你的交友自由,我就是很烦他能和你一起吃饭,我想跟你约会都得找半天借口呢。”
    江意没有回答,起了身,他以为她要去洗澡,“要不要一起?”
    她却是起身拿了衣服穿上了,“不问动机,只说结果。若论动机,我的确把你的喜欢当作筹码,想获得更多工作机会。我觉得我只要接得住,能把事情办好,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的。但我忘了,这样的前提是你也要得到回报,就像刚刚这样,是吗?”
    他僵住,“你什么意思?”
    “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跟你保持这样的关系,工作,上床,结婚,不论在感情上,还是利益上,我们会更进一步结合,牢不可破。唯一的漏洞在于,短期内,你是绝对的主导者,风险极大。二是彻底切割,我离职,于公于私,我们都断的干干净净。缺点是,不论是物质生活,还是事业高度,我可能永远无法企及你给我的。”
    “你觉得我选哪个好?”她笑了,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每次我想选一的时候,你的自私、你理性到绝情的利弊分析、投入回报比都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风险。”
    该死的,RV的鞋多年如一日的磨脚。她恼地将鞋子脱下,拎在手中,“爱错人就像穿上不合脚的鞋,可以将就着穿,但没必要。”
    “可以爱你,也可以不爱你,一念之差罢了。”她提着鞋的手向他摆了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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