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们可以帮他们一把。”别尔金却出人意料地说:“师长同志,难道你忘记了,如今驻扎在北岗的部队,是来自北方舰队的海军陆战营么?”
    别尔金的话对索科夫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他用右拳在左手掌心上重重地砸了一圈,说道:“对啊,我怎么忘记北岗上的水兵了。说到在水上救援,那可是他们的强项。我这就给沙姆里赫大尉打电话,让他派人赶到河边,去救援那艘驳船。”
    索科夫抓起了话筒,接通了北岗的营指挥所,一听到沙姆里赫的声音,就急匆匆地说道:“大尉同志,有一支顺河而下的船队,在半路遭到了德军的炮火拦截,有一艘驳船中弹起火。如今敌人的炮击已经停止,你立即派人到岸边守候,看有没有幸存的战士被河水冲下来。”
    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沙姆里赫谨慎地问:“师长同志,驳船被德军的炮火击沉了吗?”
    “哦,这倒没有。”索科夫望着远处还冒着火光的驳船,回答说:“那艘驳船的船头在燃烧,可是甲板上没见到有人出来救火……”
    “师长同志,”沙姆里赫听到这里,抢先打断了索科夫后面的话,“可能通往船舱的入口,被炮弹炸塌或者被火势封锁,因此困在船舱里战士们无法出来救火。”
    等沙姆里赫分析完驳船的情况后,索科夫虚心地问道:“大尉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做?”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明知道自己的战友遇到了危险,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沙姆里赫的心里也很难受,他苦着脸对话筒说道:“只能继续等下去,看待在船舱里的战士是否能逃出来,否则就算我的人赶到河边,也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在停顿片刻之后,沙姆里赫继续说道:“但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会派人赶往河边,如果遇到有落水的战士,可以把他们救起来。”
    “那就行动吧,大尉同志。”索科夫谨慎地说道:“祝你们好运!”
    刚挂断电话,没等索科夫和别尔金说话,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索科夫以为是沙姆里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耳边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我,我是崔可夫!”听筒里沉默了几秒钟后,传出了崔可夫的声音:“我接到伏尔加河区舰队转来的信息,一艘搭在近卫第41师战士的驳船,不幸被德军的炮火击中,目前受损严重,你要尽快安排人手准备救援。”
    “我已经安排海军陆战营的战士去了河边。”索科夫等崔可夫说完后,连忙回答说:“若是看到有被河水冲下来的战士,他们一定会进行营救的。”
    “要全力进行营救。”崔可夫在电话里强调说:“多救出一个人,在战斗中,你们就能多一份力量。”
    这次放下电话后,索科夫便试探地问别尔金:“别尔金同志,你知道驳船的构造是怎么样的吗?”
    “根据我的观察,运送近卫第41师所使用的应该是货运驳船。”别尔金向索科夫解释说:“通常在甲板上会有几个舱口,就算是战士们进船舱的那个舱口被炸坏,或被火势挡住了,战士们也可以从其它地方的舱口出来。如今甲板上之所以看不到人,我估计是那几个舱口也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有什么办法解决吗?”索科夫问道。
    “我刚刚仔细看过,一艘拖轮的后面拖着三艘驳船。”别尔金若有所思地说道:“假如后面两艘驳船上的战士,能想办法上那艘失火的驳船,没准能把困在船舱里战士们救出来。”
    “政委同志,你的这个办法不错。”索科夫一激动,忍不住又用老的职务来称呼别尔金:“驳船的移动速度只有几节,完全可以让后面驳船上的战士,从河上游过去,到那艘失火的驳船上救火,并把困在船舱里的战士救出来。”
    “我建议您立即把这个营救方案上报给司令员,让他和驳船上的水兵联系,请他们派人到那艘驳船上救人。”
    索科夫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后,对着话筒说:“我是索科夫上校,请帮我找崔可夫司令员,我有紧急的事情向他汇报。”
    “我是克雷洛夫。”电话里传出了集团军参谋长的声音:“司令员刚刚和赫鲁晓夫同志离开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我汇报。”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虽然崔可夫不在司令部,但这件事向克雷洛夫汇报也是一样,通过他同样能联系拖轮和驳船上的水兵。“我估计着火的那艘驳船上所搭乘的战士,应该都被困在船舱里了。我建议让后面两艘驳船上的战士游过去,帮着扑灭船上的大火,并救出被困的同志。”
    “驳船上的战士被困,这是很显然的问题。”克雷洛夫等索科夫说完后,接着说道:“司令员和赫鲁晓夫同志之所以离开司令部,就是为了营救驳船上的战士一事。”
    “营救,怎么营救?”克雷洛夫的话把索科夫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我们都在岸上,怎么营救那些被困的战士啊?”
    “靠近司令部的河边,一直隐蔽着两艘装甲艇。”克雷洛夫简短地说:“司令员和赫鲁晓夫就打算派三十名警卫部队的战士,乘坐这两艘装甲艇,前去扑灭驳船上的大火。”
    结束和克雷洛夫的通话后,索科夫立即举起了望远镜,朝司令部所在的河边望去,竭力搜寻那两艘即将出航的装甲艇。虽然克雷洛夫没有提为什么会有两艘装甲艇隐蔽在河边,但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这一定是上级担心城市守不住时,用来转移集团军司令部成员的专用船只。如今,为了营救驳船上生死不明的战士,崔可夫居然果断地动用这两艘装甲艇,看来他对战士们的生死还是非常关心的。
    过了没多久,索科夫就看到两艘黑色的装甲艇,从司令部旁的河边驶出,逆流而上,迎着船队来的方向而去。看到这里,索科夫不禁暗松一口气,嘴里低声地说道:“驳船上的战士们有救了。”
    别尔金的手里没有望远镜,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好奇的问:“师长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后面两艘驳船上的战士,已经从水里游向那艘失火的驳船了吗?”
    “不是的。”索科夫摆了摆手,压低嗓门对别尔金说:“集团军司令部出动了两艘装甲艇,前去救援,相信要不了多久,驳船上的战士们就能获救。”
    别尔金刚听到索科夫压低嗓门和自己说话,心里还有些纳闷,心说周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大声地说,偏要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待他听清楚司令部出动了两艘装甲艇之后,立即便明白索科夫这么做的用意,假如让战士们得知在司令部附近,还隐藏有两艘装甲艇,不免会对军心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
    硬着船队而去的装甲艇,虽说是逆水行船,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靠近了那艘失火的驳船。等装甲艇靠上了驳船之后,船上的战士们便纷纷跳了过去。他们的分工很明确,一部分人救火,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借助火光和手电的照明,寻找甲板上别的舱口,立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困在船舱里的战友救出来。
    没等扑灭船头的大火,担任救援任务的警卫战士便在甲板上找到了一个舱口。这个舱口不光被锁从外面锁住,而且盖板上还压着沉重的货物,难怪船舱里的战士无法脱身。一名少尉用枪托砸掉铁锁,用力掀开舱口的盖板后,冲着里面大声地喊道:“喂,里面还有人吗?”
    他的喊声刚落,里面就立即有人答应:“你是哪部分的?”
    “我的是第62集团军司令部警卫营的。”那名战士冲着下面回答说:“是奉命前来救你们的。”
    得知是集团军司令部派人来救自己,立即有一名浑身湿漉漉,军装还在不停滴水的军官,顺着楼梯从舱口钻出来,他一把握住少尉的手,激动地说:“同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来营救,我估计我们全营就要死在船舱里了。”
    “大尉同志,”少尉看清楚对方的军衔后,好奇地问:“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大尉苦着脸回答说:“德国人的炮弹把船体炸出了不少的窟窿,我们在船舱里虽然拼命地堵漏,可依旧无法阻止河水从窟窿里涌进来。”说到这里,他用手在腹部比划一下,“船舱里的水都淹到我的这个位置了,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再过几分钟,我们就会被活活淹死的。”
    大尉说完这番话,弯腰冲着船舱里喊道:“同志们,是集团军司令部派人来救我们了,都快点出来吧。”随着大尉的喊声,船舱里传来了剧烈的水响声,接着一个有一个犹如落汤鸡般的战士,鱼贯从舱口走了出来。
    少尉转身朝附近的部下喊道:“驳船就快沉没了,大家赶紧在四处找找,看看别的舱口都在什么位置,然后全部打开,让困在船舱里的同志们快点撤出来。”
    站在四周的警卫战士们,响亮地答应一声,又继续寻找被货物遮挡住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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