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支援第188师的是第384师的一个团,他们利用所配备的火箭筒,远距离攻击德军的坦克,给德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并将他们从第一道防线赶走。
    科伊达见敌人被击退,亲自赶到阵地上,与前来增援的团长见面。他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地说:“上校同志,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我们的阵地特定被敌人突破了。”
    上校团长笑着回答说:“科伊达上校,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友军嘛,见到你们有危险,我们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对了,你们师长格里岑科少将在什么地方?”
    “师长带着另外两个步兵团和炮兵团,就部署在距离这里两公里的地方。”上校团长回答说:“一旦发现阵地上的形势危急时,他会及时带着部队赶过来支援的。”
    看到科伊达一脸疑惑地样子,上校团长又补充说:“师长说,这里的阵地面积太窄,如果放太多的部队,一旦遭到敌人的炮击,势必会遭到巨大的伤亡。”
    经上校团长这么一解释,科伊达立即明白了格里岑科少将的意图,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的师部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一趟吗?”
    “可以。”上校很爽快地回答说:“我会安排一名参谋给您做向导的。不过……”
    “不过什么?”
    “科伊达上校。”上校团长为难地说:“您也看到了,我的团如今只剩下七八百人,如果要坚守这样的阵地,兵力略显不足。不知您能否留下您的部队,协助我们团进行防御呢?”
    对上校的这个请求,科伊达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可以留下部队协助你们进行防御,但伤员要全部后送,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
    “我不反对。”上校团长对科伊达的提议不光没有反对,相反还主动说:“在刚结束的战斗中,我团也有不少的伤员产生,希望您能将他们一起撤下去。”
    科伊达命人叫来了第562团团长马杰沃中校,对他说道:“中校同志,从现在开始,阵地上的所有部队,都由这位上校,也就是第384师的团长来负责。你们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明白吗?”
    “明白!”马杰沃响亮地回答道。
    交代完工作,看到伤员已经被井然有序地后送,科伊达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他叫上了友军的向导,带着两名警卫员,朝着格里岑科少将指挥部所在的位置而去。
    科伊达来到了格里岑科的指挥部,刚说了没几句话,就听到阵地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奇怪,德国人怎么这么快就进攻了?”
    “是啊,挺奇怪的。”格里岑科少将也有同样的感觉,以往德军的进攻被击退后,至少需要过两三个小时,才会再次发起新的进攻。可是这次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再次发起了新的进攻。“敌人新一轮的进攻,怎么开始得这么快?”
    就在格里岑科和科伊达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举起望远镜朝遭到炮击的阵地望去时,一名通讯参谋小跑着过来,向格里岑科报告说:“师长同志,集团军司令部的电报。”
    格里岑科接过参谋手里的电报,快速浏览完上面的内容,随后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德国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起新的进攻。”
    “将军同志!”一旁的科伊达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的电报上都说了些什么?”
    “司令员同志通知我们,说奥博扬方向的近卫第六集团军和坦克第一集团军,已经向敌人发起了反攻。敌人为了避免被合围的命运,肯定会拼命向南面突围,让我们做好打恶战的准备。”
    听完格里岑科的讲述后,科伊达皱着眉头反问道:“将军同志,既然司令员知道我们即将面临最困难的局面,那他为什么不给我们派遣援军呢?”
    “我们师不就是你们的援军么。”
    “要对付实力如此雄厚的德军,仅仅凭我们两个师,是远远不够的。”科伊达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别看敌人在进攻时,有炮兵对敌人实施了炮火拦截。但我能从炮火的密度分析出,最多只有一个炮兵师,其余的炮兵根本没有参见战斗。”
    “上校同志,你别多心。”格里岑科安慰科伊达说:”我想司令员之所以不动用其余的炮兵,肯定是有他的考虑。你想啊,假如战斗一开始,我们就暴露出了所有的实力,那么敌人就有制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但我们只是梯次使用兵力的话,敌人就摸不清我军的底细。“
    “将军同志,你所说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科伊达若有所思地说:“敌人在上一轮进攻时,曾经遭到了我军炮火拦截,但随着敌人的飞机投入战斗,我们的炮兵很快就哑火了,也不知是转移了阵地,还是被敌人摧毁了。若是所有的炮兵同时开火,肯定都逃脱不了被轰炸的命运。”
    德军的这一轮炮击时间很短,不到十分钟就结束。没等硝烟散尽,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就再次向苏军的阻击阵地发起了冲锋。重新建立了阵地的苏军炮兵,对进攻的德军部队实施炮火拦截。
    但这次进攻的德军表现得与以往不一样,他们冒着苏军的炮火,不要命地朝前冲,很快就冲到了阻击阵地前。一部分坦克碾过苏军的战壕,趁着苏军战士探身出来炸坦克的工夫,无暇开枪射击的工夫,敌人的步兵也跳进了阵地,与指战员展开近战和肉搏战。
    格里岑科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敌人就冲进了阻击阵地,并与自己的部队绞在了一起。他抬头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敌人的攻势太猛,我担心阵地的部队守不住。你立即再派一个团,赶过去增援,务必要粉粹敌人的进攻。”
    新的部队派了上去,他们带上了第384师剩余的所有火箭筒,准备先干掉敌人的坦克,再消灭闯入阵地的步兵。
    正在朝着阻击阵地开火的德军坦克,没想到会从自己的侧翼,又冒出那么多的反坦克火力。不到五分钟,就有七八辆坦克被火箭弹命中,停在战场上熊熊燃烧。
    坦克兵从燃烧的坦克里逃出来,没准找到安全的地方,就被掩护反坦克手的步兵,用乱枪打死在坦克的四周。
    随着坦克一辆接一辆被苏军的反坦克手击毁,剩下的坦克吓坏了,他们担心在这样下去,就会被苏军的反坦克手慢慢消灭掉,连忙挂上倒挡后退。
    见到坦克撤了,冲进阵地里的德军步兵顿时变得底气不足。没有了坦克的掩护,他们很快就会被刚赶过来的苏军部队歼灭,因此指挥官只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看到德军撤退,苏军指战员也没有追击,而是立即返回了阻击阵地,开始抢修工事、救助伤员,准备迎接敌人的新一轮进攻。
    谁知卫生员还没有来得及把伤员包扎完,空中就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德军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
    “见鬼!”格里岑科通过望远镜,发现被击退的坦克和步兵,还没有完全退回出发阵地,敌人居然就开始了炮击,他皱着眉头说道:“德国人疯了,他们的人还没有撤回去,他们就开始新一轮的炮击,他们想干什么?”
    此刻科伊达还没有离开,他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意识到德军改变了战术,连忙向格里岑科建议说:“将军同志,我觉得应该立即把这里的情况,向司令员同志报告,也许他能明白德国人这么做的用意。”
    “电报太慢。”格里岑科摇着头说:“而且也不见得能说清楚战场上的情况,我要和司令员直接通话。”
    两人回到了临时指挥部,格里岑科让报务员和集团军司令部进行联系、
    很快,报务员就摘下耳机对格里岑科说:“师长同志,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将军要和您讲话!”
    格里岑科接过耳机戴在头上,对着送话器说道:“您好,参谋长同志,我是格里岑科少将。”
    “将军同志,客气话就不要说了。”萨梅科见到粗暴地说道:“立即把你那里的情报,向我进行汇报。我们与第188师失去了联系,司令员同志正在发火呢。”
    格里岑科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科伊达,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说道:“参谋长同志,第188师师长科伊达上校,此刻就在我的身边,你需要和他通话吗?”
    “等一会儿再和他通话。”萨梅科急急地说:“快点汇报你们那里的情况,你派了多少部队去增援第188师?”
    “两个团,参谋长同志。”
    “嗯?!你投入了两个团?“萨梅科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两个团投入了战斗呢?”
    “战场上的形势很危急,如果我不及时把部队投入战斗,阻击阵地就有失守的可能。”
    “知道了。”没等格里岑科说完,萨梅科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将军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一旦出现阵地面临失守的情况,你立即命令坚守阵地的部队有序地退往两翼,不得派部队去堵住被敌人撕开的缺口。明白吗?”
    “不明白!”对于萨梅科所下达的命令,格里岑科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不满地说:“参谋长同志,如果按照您的命令,德军很快可能突破我军的防线……”
    “突破就突破!”萨梅科不以为然地说:“没准等他们突破我们的阵地后,接下来的仗反而更好打了。”
    他也没有再继续和萨梅科废话,而是用强硬的语气说道:“有什么意见,等战斗结束后再提。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没有得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之前,不得把最后一个团投入战斗。执行命令吧,将军同志!”
    就在格里岑科准备摘下耳机时,却听到萨梅科又说了一句:“让科伊达上校接电话,司令员同志有话和他说。”
    科伊达刚戴上耳机,就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科伊达上校,很高兴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你的部队还剩下多少人?”
    “不多了,司令员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科伊达满脸苦涩地回答说:“估计全师还剩下几百人。”
    “剩下的指战员都是你们师的战斗骨干,不能让他们白白地牺牲在这种拼消耗的阵地战里。”索科夫在电话另外一头命令道:“立即把他们都撤下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等待上级给你们补充新的兵力。”
    “司令员同志,要把部队撤下来,恐怕很难。”
    “为什么?”
    科伊达连忙把部队刚刚击退敌人的进攻,正在抢修工事和救护伤员时,敌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炮击的事情,向索科夫详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敌人突然改变了进攻战术,我觉得肯定有什么阴谋。你可以要多提防他们啊,免得吃大亏。”
    “放心吧,科伊达上校。”索科夫安慰科伊达说:“敌人的进攻之所以变得如此密集,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友军在奥博扬方向发起了反攻,敌人为了摆脱被合围的命运,只能拼命向南突围。他们只有突破了我军的阻击阵地,才有机会顺利地返回别尔哥罗德。”
    科伊达见索科夫很清楚敌人的意图,担心他不知道萨梅科刚刚给格里岑科下达的那道奇怪命令,便小心翼翼地说:”司令员同志,刚刚参谋长给格里岑科少将下命令,发现敌人突破防线时,不但不能派兵力去堵住突破口,相反要给敌人让开一条道路。我想问问,您知道这道命令吗?“
    “知道,当然是知道。”索科夫很爽快地回答说:“只有让敌人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
    “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
    对于科伊达的疑问,索科夫没有立即给他答案,而是笑着说:“科伊达上校,不要着急,耐心地等待,最多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能明白我下达这道命令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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