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冲天的煞气摇晃树林,整个天地似乎都因为这个时刻变得沉寂起来。
    一个占地大约三百平的营地,柳生飘絮与姐姐恭敬的站在大帐之外,她们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无视了大帐之内穿来的一阵阵痛苦呻吟。
    过了大约一刻钟,大帐之中突然间飞出一句枯萎的干尸, 从那已经不太明显的特征方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子,或者说曾经是个女子的尸体。
    “乌鸦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颇有磁性的声音悠悠荡荡,让姐妹俩纷纷支起身体回道:“还没有,已经两天了,恐怕靠他们是没有办法引来李元芳了。”
    “哼废物!”
    大帐中传来不满的声音,柳生飘絮顿时接道:“老祖, 用不用将乌鸦带回来?”
    “不用了, 原本我从来没有看重过乌鸦,但他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地榜,而且使用的方法我看不太懂。这個人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他们不想跟我们合作了,那也便暂时算了,你们莫要去招惹。”
    柳生飘絮怔了一瞬间,急道:“可是父亲的仇……”
    “飘絮,老祖的决定就是一切,何况父亲是私自离开家族的,放着统一大业不管竟然去帮着朱无视对付李元芳,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柳生飘絮难以置信的看着姐姐,平时不是她跟父亲的关系最好吗?为何……
    “不错,柳生但马守让我太失望了,亏我将家主之位传给他,结果他却不顾大局!不过好在,雪姬的天赋令我很满意,假以时日定然能够远超你父亲。中原有句话, 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们且安心等待就是。”
    柳生杀神的话语中明显已经带着一丝严厉, 柳生飘絮太知道冲撞老祖的下场了,只能将满腔的不满放在心里。
    就在柳生飘絮以为他们这一次来要无功而返的回东瀛时,却听柳生雪姬又道:“禀报老祖,刚刚朱无视送来了信件,其中描述了一些问题,还请老祖过目。”
    “哦?拿来看看。”
    柳生雪姬将信件交给旁边一个忍者,仅仅短暂的时间之后里面就响起了柳生杀神的冷笑,“十杀门?哼,好啊,想不到柳生但马守好好的柳生家主不当,竟然去搞了个什么十杀门?你们的好父亲啊!”
    嗖!
    信封从大帐中急速射出,好似一把钢刀眨眼就来到了柳生飘絮的面前,这一招并没有多少杀伤力,至少以柳生飘絮的眼力看不出太浓烈的刀意,可是它太快了,她根本就来不及躲避,照着这样的情况继续,那她的容貌就毁了!
    对于一个美女来说, 容貌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更重要的是, 柳生飘絮其实更害怕的是自己会成为老祖的炉鼎。
    柳生杀神的年纪早已经超过了一百岁,年轻时候没少争斗也留下了一身的暗伤,之所以还能保持壮年状态都因为时不时要靠处子阴气采补,刚刚的干尸就是结果。
    不过柳生杀神有个癖好,他非常的喜欢美女,不过不是采补美女而是将美女当成一件艺术品般的留在身边欣赏。就像……就像是她的姐姐。
    身为妹妹,柳生飘絮不想承认,姐姐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方面都碾压了她,在有姐姐的对比之下,柳生飘絮就看起来有那么点不值得珍惜。
    不过怎么说也算是美女,只要不犯错,看在以前柳生但马守的面子上,老祖也不会动她。
    但是现在柳生但马守死了,那情况可就另说了。
    还有,柳生杀神的逻辑是这样的,‘艺术品当然是要珍惜,可若是你不再是艺术品了,那便不需要珍惜了’!
    所以,将一个美女毁容,然后再进行采补,便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叮吟!
    眼神都快透出绝望的柳生飘絮面前蹦出了一溜火花,凄寒的刀光闪过将信件斩落。
    柳生雪姬缓缓收刀,“杀神一刀斩雪姬已经修炼成功,相信晋级地榜指日可待,还请老祖品鉴。”
    “哈哈哈哈,好,我柳生一族后继有人了,你比你那个废物的爹强多了!”
    柳生杀神无视了刚刚那显得有些无礼的举动,此时言语中都是兴奋。
    柳生雪姬微微福身,又道:“老祖觉得,若晋级地榜,雪姬的杀神一刀斩可以几招破开绝无神的不灭金身?”
    “哼,绝无神从来就不放在老夫的眼中,只是……以你对于刀道的赤诚,若是晋级地榜,在十刀之内就能够破他的不灭金身!”
    “还需用十刀吗?看来弟子还需要精进啊!”
    柳生雪姬如此感叹,这个态度可让柳生杀神太满意了,笑道:“雪姬也不需要太过急于求成,你如今还年轻,阅历尚浅。虽说刀中取直,但不意味着刀只有直,随着时间的沉淀,任何一点阅历都会成为你的宝贵财富。”
    “原来如此,雪姬最近常感精力枯竭不知所措,宛如瓶颈,却原来是缺少了沉淀。”
    “嗯,看来也是时候让你去游历一番了,也罢,这十杀门的事情你就去配合一下朱无视吧,也不求有什么结果,见见江湖的险恶也好。”
    谷嬓
    “多谢老祖,雪姬不会让您失望的。”
    “罢了!”
    第二天,当柳生杀神离开回返东瀛时,当地的干尸已经多了十几具。
    柳生飘絮看着柳生雪姬用刀法一击一击的打出土坑,然后将干尸埋葬,忍不住调侃道:“姐姐的杀神一刀斩,不会是这么练的吧?”
    “我只是不想她们曝尸荒野,还有,这一次调查十杀门,伱要假死!”
    “什么意思?”
    柳生飘絮难以置信的看着姐姐,柳生雪姬一边将干尸都推进坑里,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柳生杀神喜怒无常,正常时与慈祥长辈没有差别,可若是疯狂起来就是人间恶魔。他既然已经有一次毁了你的心思,那么你再留在他身边就是玩火。我不想下一次亲手埋葬你!”
    柳生飘絮陡然握紧了双手,有心反驳什么,可想想昨夜的那封信,又泄气了。
    “天下之大我能够去哪?”
    “去哪都行,这一次的事情就很适合假死,我会好好策划安排的,你可以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大秦、唐国甚至是远走大漠也可以,总之远离这里,除非有一天,听到我杀死柳生杀神的消息!”
    “姐姐你疯了,敢跟老祖动手!”柳生飘絮猛的捂住嘴巴。
    柳生雪姬低头看着手中刀刃,“在他心中,我是一件艺术品,然而当艺术品被玷污,没有了价值的时候,我也就会成为那坑里的一员了。也许,连给我挖坑的人都没有!”
    “姐姐,你……你是完美的,怎么会……”
    “数年前……我与段天涯相识,那时候,我喜欢上了他……”
    柳生飘絮一瞬间好像成了一个最平凡的八卦女孩,“段天涯?就是那个来学艺的?那他怎么想的?没听他表白过啊!哼,该不会是要姐姐先表白吧?”
    柳生雪姬摇摇头,“段天涯作为朱无视的义子,护龙山庄的天字一号密探,其聪慧程度远超你的想象。柳生家有很多人都还拿不准柳生杀神的脾性,他却知道,你觉得他还能跟我表白吗?”
    “所以……姐姐你也没有……”柳生飘絮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知道柳生雪姬得到了柳生杀神很多的指点,可原来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枷锁吗?
    “一个艺术品怎么能够有多余的感情呢?”柳生雪姬抬头望向东瀛的方向,海浪声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那也太可惜了,要不姐姐你也跟我一起跑吧,我听说朱无视的势力很强,他应该能够庇护你跟段天涯吧?”
    “除非我能短时间内晋级地榜,否则朱无视不会跟柳生杀神为敌。另外……其实一段感情彼此知道相爱就够了,也不需要真的在一起。至少,我和他,都不需要。”
    “姐姐怎么就肯定段天涯也喜欢你?”大概是要冲淡姐姐的悲伤情绪,她有些调皮的问道。
    柳生雪姬却是笑道:“你以为,我为何知道他是护龙山庄的天字第一号密探?”
    “……”
    柳生飘絮不说话了,她不太能理解这种曾经爱过就好的精神境界,只能跟在姐姐身后惋惜的离开。
    ……
    “我已经知道朱无视的诚意了,嗯,我还算满意。”
    左舟此时已经来到了有一座城市,刚找了个客栈落脚就被段天涯找上门来,不过他自然没有什么资格找麻烦,而是带来了朱无视的情报。
    “想不到啊,你们东厂的厂督竟然是十杀门的高层,嘿嘿,有趣,朱无视倒也很果断呢!”
    段天涯抱拳道:“之前参与埋伏大将军乃是十杀门对各方的蛊惑,义父心中一直愧疚不已,这情报只能算是我们的一点诚意。”
    左舟点头,“嗯,听说东厂一直也跟护龙山庄不太对付,这次可是找到机会了。”
    段天涯笑道:“大将军说笑了。”
    左舟没兴趣再胡扯,将情报随手搓碎,像是唠家常的问道:“对了,听说你在东瀛学艺学了很多手艺吧。”
    段天涯曾经显露过忍术,倒也没有隐瞒,“大将军过奖了,只是学了些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嗯,也确实是些微末伎俩。”
    段天涯:“……”
    “那你会接生吗?”
    段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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