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日子过得绷紧,终于安全到达扬州落脚,秦绾妍精神放松下来,当晚就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翌日日上三竿还没醒来。
    晨光从窗棂映照进来,将空气中的细微粉尘都照得特别清楚,秦绾妍双眸闭合,脸颊泛着淡淡的酡红色,嘴角微微上翘,也不知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
    温彦宸见她睡得香,也舍不得将她叫醒,以手支颐,目光柔柔地望着她甜美的睡颜,只觉怎么也看不够。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秦绾妍才动了动眼皮子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时,温彦宸那温柔含笑的模样就映入眼帘,她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
    半晌,她才启唇问了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鼻音,软糯糯的,温彦宸听在耳中,感觉这声音的每一个音符都敲在心上,心软得一塌糊涂,躺下搂过她的身子,柔声细语:“巳时了,可要再睡一
    会儿?”
    秦绾妍听了,睡意有所消减,又打了个哈欠后嘟囔了句:“那么快就巳时了啊?感觉才睡下没多久。”
    说罢,她在温彦宸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闭上双眼,抱着温彦宸的腰继续睡。  这几天她虽然没说什么,始终表现得很乐观,但心里都在担惊受怕,精神绷紧,时刻保持警惕,前晚住客栈虽没发生什么,但也浅眠,有点风吹草动都醒来,发现没
    什么事又闭上眼继续睡。  昨日平安到达扬州,又有了落脚处,家里都是自己的人,左边的宅子住的也是自己人,右边的宅子听说是一家五口,家里做布匹生意的,是一户心善的人家,时常救
    济贫民,这种环境下,她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温彦宸见她一翻身又睡了过去,眼底浮现出心疼之色,这些天让绾绾受苦了,让她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希望这边的事能早日完成启程回京。
    到了中午时分,秦绾妍再次醒来,这次是被饿醒的,她是个讲究的,即使饿了,也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用午膳,而且这些日子都没穿裙子,着实怀念得很。
    用过午膳,秦绾妍想着歇一会儿就去看看温彦轩父子,没想到还未等他们夫妻俩出门,温彦轩父子已经亲自登门了。  夫妻俩到了前厅,就看到温彦轩父子,经历了欺骗、休妻、前妻亡故,温彦轩看着比以往沉稳了许多,使得原本温和的男子多了几分冷峻的气质,但眼神还是一如既
    往的干净。
    见他们夫妻来了,温彦轩忙带着明哥儿上前问候:“大哥、大嫂,一路上可还好?”
    温彦宸嘴噙温和的笑,轻轻点头:“一切都好。”
    温子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向他们行了一礼:“明哥儿见过大伯父、大伯母。”  秦绾妍见状微愣,果然是什么人就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以前周氏言传身教的时候,明哥儿怎么都不像世家子弟,就是个被宠坏了没教养的孩子,现在被温彦轩带了
    几个月,就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她伸手扶了温子明一把,又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明哥儿乖。”
    几人寒暄几句后,秦绾妍知晓他们兄弟有事要说,就带着明哥儿到花园里逛逛,上一任主人是个喜欢花草的,花园里栽种了不少花卉,还有个秋千架。  客厅里剩下兄弟二人,虽然温彦宸方才说路上一切都好,可温彦轩是不怎么相信的,大哥要来扬州,那些人肯定会急,怕大哥发现了什么继续摸查下去,坏了那些人
    的好事。
    温彦宸也不废话,直入主题,开门见山地问:“二弟,私盐一事,你可有稽查过?”
    温彦轩轻轻摇头:“暂无,我当时怕打草惊蛇,在发现的第一时刻就写信给大哥了,如今大哥奉命微服出巡,他们就算没察觉到,也已经提高了警惕。”
    温彦宸眸光微沉,那些人确实已提高警惕,一路上三次刺杀,刺杀不成也会随机应变,而私盐一事也会有所收敛,事情也会越发棘手。
    温彦轩脸露愁色,问:“大哥,你说此事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刚刚新官上任,他就遇上一大棘手问题,在扬州他可谓是孤立无援,幸而兄长在京城身居高位,能向兄长求助。  自古以来盐、铁官营,只有在纲册上的盐商才能拥有食盐的售卖权,而且每年都需要根据窝本向盐运司递交申请,递交申请时亦需要缴纳巨额的银两,才能拿到盐引
    ,这银子是盐课收入的一部分,而盐课即是盐税。
    盐商们拿到盐引后,再前往盐场,向场商收购食盐,然后发卖到各个县城,盐价由官府把控,这便是官盐。盐商们买盐所得的银子,还需再向县衙缴纳盐税。
    引窝与县衙盐税,是盐商在食盐买卖环节需要缴纳的盐课中最主要的两个组成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税务收入。
    陈国的盐业,从产量、销量、销售区域都是事先规划好的。这样一来,每个县根据县内的人口数量,分配到一定额度的销售量,这叫定额行引。  作为国库的重要收入来源,盐课在知县考核中占据很大比重,保障官盐销量也是知县的重要职责。因为官盐卖不出去就没有盐课收入,而盐课收入不够数额,地方官
    就要受到处罚。
    若是盐课无法完成,那就加征盐课,只要与规定数目相差不大,一般还能有通融的余地。扬州府几个县,都是盐产地或者是靠近盐产地。  就江都县的盐引,每年一万盐引,盐课收入一万一千两银子,但他看以往账目,便知年底盐课肯定无法完成,通常来说是肯定能完成的,完成不了,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有私盐出现。  经过他暗中查探核实,还真被他猜对了,江都县的确有私盐贩卖,而且还不止江都县,其他县也有私盐,整个扬州府私盐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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