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乐乐满脸诧异,完全无法把赫云舒的描述和燕凌寒联系起来。
    从前,燕凌寒是大渝战神,恶名可止小儿夜啼。
    现在,他是大渝无上的君王,雷厉风行,肃清吏治,使得如今的官场政治清明,一片大好。
    能做出这些的人,杀伐决断无往不利,会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吗?
    一时间,焦乐乐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这时,坐在一旁的赫云舒看了看她:“罢了,我知道你为何来我这里,不就是想着让我去找我夫君说一声,饶过燕永奇吗?既是如此,你就放心地回去,你家夫君万无一失
    。”
    “真的吗?”
    面对焦乐乐的质疑,赫云舒灿然一笑,反问道:“怎么,怀疑我的判断?”
    焦乐乐慌忙摇头:“不敢,不敢,只是觉得有些诧异罢了。您不需要跟陛下说一声吗?”
    “不用。”听焦乐乐提起燕凌寒,赫云舒笑得神采飞扬,笑容自信而明媚,“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做。”
    这个瞬间,焦乐乐被深深地震撼了。
    到底要多深的感情,才能促使她的皇婶,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说出这句话?
    哪怕在民间,夫妻之间在一起很多年后感情都会渐渐变淡,而这两位同样是风云人物的陛下和皇后,到如今竟然还是如此地了解对方。
    若没有极深极深的感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焦乐乐斗胆问道:“皇后娘娘,您因何如此笃定呢?”
    赫云舒看向她,白皙的面颊上是自在而满足的笑容:“不为何,我心中如何想的,他便是如何想的。”
    焦乐乐看着赫云舒明亮的眸子,恍然觉得万千星辰都汇聚到了她的眼眸之中。
    也只有如此明眸善睐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位千古一帝!
    焦乐乐起身,朝着赫云舒深深施礼:“皇后娘娘,今日之事都是我耍了小聪明,还请您不要见怪。”
    赫云舒绝美的面容上笑容不减:“无妨,我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说着,似乎是为了转移焦乐乐的注意力,赫云舒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说着,焦乐乐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真好啊,又有一个小生命要降临了。恭喜你们。”
    “谢皇后娘娘。”焦乐乐诚挚道。
    “去宫门口等着吧,最迟不过一刻钟,你夫君就会出来的。”
    焦乐乐更是诧异,她快人快语,直接问道:“为何?”
    “他每个时辰都要看到我才会安心。算算时间,距离他走也快一个时辰了。”
    焦乐乐微讶,深感于帝后的深情,因为急着出去寻燕永奇,她便躬身施礼,道:“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好,你慢走。”
    焦乐乐行礼之后转身正要走,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清朗而雀跃的声音:“舒儿,你在里面吗?”
    话音落下,人就进来了。
    来人一身明黄色龙袍,精致繁复的衣服衬托出他挺拔的腰身,然而,饶是这一身的明黄也掩盖不住他英俊的面容。
    那张脸,冠绝天下,无人能比。
    正是燕凌寒。
    只看了一眼,焦乐乐忙低下头去,俯首低眉:“臣妾见过陛下。”
    燕凌寒胡乱抬了抬手算作回应,然后就开始赶人:“老三媳妇是吧,赶快出去吧,老三已经走了。”
    说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赫云舒。
    焦乐乐不敢久留,忙往外走去。
    只是她如今肚子大了,行动上到底是慢了一些。
    帝后二人的谈话便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中。
    “还不到一个时辰呢,怎么就回来了?”
    “想到一个新的发式,迫不及待要给你梳……”
    ……
    燕凌寒和赫云舒的深情焦乐乐早有耳闻,可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所感,她才知道传闻不及真实的千万分之一。
    当今陛下是真真切切地把皇后放在了心尖尖上,如此深情,着实让人羡慕。
    焦乐乐感慨于此,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出了皇后宫院的大门,她顾不得什么礼仪,提着裙角飞奔而出,直朝着宫门口跑去。
    刚跑到半路上,她便看到道路尽头有一人正朝着她飞奔而来。
    是燕永奇。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也看到了她,顿时扬臂大呼:“站住!站住!不准跑!”
    说完,他自己跑得更快了。
    焦乐乐本来是想听他的话停下来的,奈何双脚不听使唤,硬是朝着他的方向奔去。
    燕永奇看得心惊胆战,此刻只恨不能肋生双翅,顷刻间就飞到她的跟前,也好过看着她飞奔如燕,一颗心蹦在了喉咙里,都要跳出来了。
    终于,两个人的指尖碰在一起,迫不及待地把对方拥入怀中。
    此时此刻,有几个路过的宫人朝着这里偷偷看过来。可焦乐乐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任由自己沉陷在他的怀抱里,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什么话也都是多余,她只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于她而言,这就是所
    有。
    两个人抱了好大一会儿才分开,燕永奇喜不自胜,牵着焦乐乐的手往前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出了宫门,坐在马车上,焦乐乐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急切道:“陛下是怎么说的?”
    燕永奇抱紧了焦乐乐,眼神渐渐放空,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候。
    他是在勤政殿见到皇叔燕凌寒的。
    进去之后,他直接跪下请罪,态度极为诚恳。
    可燕凌寒只是最初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坐在那里批阅奏折,好像是完全当他不存在似的。
    还是燕永奇自己沉不住气,说自己可以以任何理由去死,只求皇叔燕凌寒放过焦乐乐母子。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么一说,燕凌寒气得把手里的朱笔都给扔了。
    当时,燕永奇吓坏了,觉得自己一家三口的性命就要就此交代了。
    然而,盛怒之后,皇叔燕凌寒就把他赶了出来,说看见他就闹心。最后,还是随风随统领为他解惑,说燕凌寒自己就是至情至性之人,所以能原谅燕永奇为了焦乐乐所作出的冲动之举,再加上最终西疆军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不予追究
    。
    只不过,临走之前,随统领薅了他几根头发,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听到这里,焦乐乐不禁问道:“好端端地,薅你头发做什么?”燕永奇摇摇头,思来想去却完全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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