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当然不可能不给钱。
    不但要给钱,而且要给比国内预算标准高出许多的价钱!
    毕竟出国做项目,更加辛苦,也更加危险
    正如塔勒戈铜金矿项目一样,前往猛国进行项目的技术员,除了每一个月一千出头的资本工资之外,每天在国外的补贴,按照职称高低,每天有三百到五百元的补助。
    这就相当于每个月一万多元的收入。
    这对于他们以往的工作收入来说,是巨大的提升。
    出国做项目的人,确实辛苦一些,但确实享受到了收入近乎十倍提升带来的喜悦,也给家庭的生活品质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机会出国的人,无不是羡慕不已,大家每天都在说着什么时候再来一个国外的项目。
    黔州省地质局在韩德迅的决定之后,迅速跟李唐盛世控股公司签订了己内亚西门杜铁矿勘查项目的委托勘探合同。
    出国做项目,本来李在强也想亲自去参与,不过韩德迅和周振兴觉得李在强这些年来太累了,没让他去,而是让潘月星作为带队人。
    潘月星早已经是一零一地质队地质所的所长,除了特大型勘探项目,基本上都是由他担任负责人,带队开展工作。
    他也算是经历了诸多锻炼,这次前往飞洲己内亚的项目,涉及资金超过亿元,难得一见的项目,领导也是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李唐看到潘月星跃跃欲试的样子,嘱咐道:“临近过年了,也不着急出去。这段时间,你们先把出国人员安排好,趁着这段时间办理出国手续。除此之外,你们也尽快拟定一个工作方案。虽说己内亚那边对勘探工作没有咱们这么严格的技术规范要求,审核方面几乎也是空白的,但咱们还是要对自己有所要求,严于律己嘛!”
    “我已经根据你们提供的当地地质资料,还有项目区范围,安排人编写施工方案了。”
    潘月星还是感受到了压力,小心对待:“不过我们没有那边的地质图,到时候还得实地绘制地质图,高程、坐标都没有,前期工作都要重头开始。”
    “确实是这样,那边很落后,还有原始部落,地质工作一片空白。”
    “我们这边只能做一个简单的设计方案,肯定不准确,到了那边,在调整吧。”
    “可以的。”李唐理解。
    在国内开展勘探项目,很多地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开展过地质调查,甚至有过更深入的工作,所以都有前人资料。
    但是前往飞洲开展项目,确实是每一样东西都需要去做,多很多工作量。
    这一点,他是知道难度的。
    “过完年什么时候出发?”潘月星还是想通过这个项目证明自己,给自己的履历添上浓重一笔。
    在职场上,能否更进一步,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
    “大年初七吧,一起前往燕京,然后去己内亚。”
    李唐安排好了工作计划,就直接订了机票,准备返回燕京。
    在江边购买的别墅,已经装修好了,不过还没入住。
    老爸老妈从原来一零一地质队宿舍楼的小两居,换到地质局的新房子,刚住了几年,也就老两口,住这么一个房子也挺温馨。
    一下换到宽敞的别墅,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反倒没有了烟火气。
    他们都计划好了,江边的别墅,留着给李唐以后当做婚房。
    回到家里,老妈唐初秋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餐,听到开门声,出来看到李唐和李在强联袂进来,便温婉的笑道:“下班了?”
    “今天提前下班。”李在强一边脱下皮鞋,一边应答。
    李唐懒得换鞋,一屁股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回到家里,总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今晚吃什么?”他闻到了香味。
    “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干锅牛肉。”
    “多放点辣椒!”李唐连忙喊道。
    他是无辣不欢的人。
    “放了半斤辣椒了!”
    唐初秋都不知道李唐怎么就那么喜欢吃辣,比他们老两口都更能吃辣。
    不过说到辣椒,她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李欣琪能不能吃辣?她要是不能吃辣,你平常吃饭的时候,照顾着她点,多做点清淡的。”
    在李唐刚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停的责怪李唐没有把李欣琪一起带过来。
    不过听说李欣琪还没放假,还在上班,也就表示了理解。
    “她能吃一点辣椒,吃的不多。”李唐答道。
    “辣椒吃多了对肠胃也不好,那就少吃点!”唐初秋见过李欣琪,对这个干干净净懂礼貌的女孩印象挺好。
    “在外面吃饭,饭菜还是不怎么辣的,所以每次我都想回家,吃到老妈你做的饭菜!”李唐呵呵直笑。
    听到儿子这话,唐初秋也生气了满足感和幸福感,“这次回来,就直接住到过年了吧,我天天换着法子多炒几个菜,让你长胖点!”
    “没放假呢,一会儿吃完晚饭,马上就坐飞机回燕京了,其他同事在外面吃饭,等着我呢。”
    “又走了?”唐初秋微微皱眉,泛起了忧愁:“我以为你这次能在家多住几天呢。你看你,一年东奔西跑,一会在镁国,一会儿再奥国……”
    “明年他要去飞洲了。”李在强插话道:“他刚刚跟我们一零一地质队签了合同,让我们把他去干活呢”
    “要去飞洲?”唐初秋顿时有些不高兴:“非洲那么远,而且还有各种病,到那地方去干啥!”
    “那边有个项目。”李唐就知道老妈不希望他去危险的地方:“其实没那么危险。”
    唐初秋知道拗不过李唐,便又看向李在强:“你也去?”
    “我想去来着,都是周队体谅我,让潘月星去。”李在强打开电视机,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我明年不带项目了,安心上下班,审审资料,轻松点,让年轻人去忙吧。”
    听到这里,唐初秋总算有点安慰。
    要是一年到头就她一个人在家,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唐初秋戴着围巾,手里拿着锅铲,忧心忡忡的看着李唐:“你这次赶回燕京,直接就去飞洲了?过年都不能在家,这工作可不好。”
    “过完年再出去。”李唐也不想大过年在外奔波。
    “那就好,去年二姑一家过来过年的时候,就提前跟咱们说了,今年要去他们那里过年。”
    唐初秋除了上下班,平常也就人情世故那点事情,都惦记在心底:“你二姑前些日子打电话过来,说你表哥要结婚。咱们一家也有好些年没去你二姑家了,我和你爸还去过几次,你就没去过。”
    “二姑家实在三湘省吧?”
    “是在三湘省,就在省城边缘。”
    在一旁看电视的李在强,突然开口道:“不管工作多忙,今年你要早点回来,早点过去帮忙。到时候我开车,把你爷爷奶奶也带上,咱们一家一起过去。”
    黔州省和三湘省挨着,开车过去,也不算很远。
    “我一定早点过来!”李唐作为公司老板,怎么放假,能够自由安排。
    在家吃了一顿便饭,接着让老爸开车送去机场跟雷平津等人汇合,坐上飞机,来到了燕京。
    手头其实没什么急事,不过还是要到公司一趟。
    年底了,员工发奖金,召开年终总结大会,以及明年的工作计划,等,都需要他参与。
    正好何润琦也带着老家的工人从皮巴拉地区赶了回来,把老家的人安排上几辆大巴车,返回老家之后,他这才有空过来跟李唐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哈莫里山脉那边的项目,我们都叫做修罗铁矿项目,找到了两个主要的矿体,总体储量十亿吨多一点,往外推一推的话,应该能算到十一亿吨储量。”
    何润琦给李唐递过去了一份资料:“在这两个矿体的北边,大片的荒漠地,根据物探测量异常图来看,还有很大的找矿潜力。”
    “北边是河流冲击形成的地层,确实还有找矿潜力。”李唐知道那里还有数十亿吨的推测资源量。
    “佛雷特说了,勘探项目暂时先做这么多,等以后资金充裕了,再投入更多资金往北边去开展工作。”
    何润琦那张小黑圆脸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说实话,如果资金足够,咱们肯定不止找到十亿吨储量,二十亿,三十亿吨都有可能!”
    他指着哈莫里山脉地区的地质图:“北边这里,我听土地部门的西尔维斯特说,这大片土地,都是咱们公司的所有权。这要是有钱去这些地方打钻,肯定还能找到矿!”
    “佛雷特说的是有道理的,听他的。”
    “我不是质疑佛雷特的决定,只是有些遗憾。”
    “现在奇切铁矿那边,水稻矿山马上要开始建设营地,购置矿山设备。连赢矿业当务之急,是要把金钱和精力,投入到矿山开采上面。勘探工作,等咱们铁矿石卖钱了,有了足够的流动资金,再考虑下一步勘探。”
    李唐虽然没有在皮巴拉地区那边盯着,但还是知道那里的地质情况。
    找到再多的储量,如果开采不出来,都是枉然。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矿石开采出来,换钱。
    “你说的是对的。”何润琦当然赞同李唐的说法,向来如此。
    “你们老家的人呢,都拿到足额的工资了?”李唐关心道。
    “拿到了,一个个高兴地嘴巴都笑歪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拿到一个月一万块钱,在我们那边,有多么了不起!”
    何润琦也感到骄傲:“他们都回家过年了,这一年多,他们也挣了足够多的钱了。”
    出国一年多,挣了十多万,这在以往,他们是无法奢望的。
    在他们那个地方,打工一个月三五百,也就够一家老小的花销。
    现在出去干一年,存了不少钱,日子欣欣向荣。
    “挺好。”一群人出去,没出什么大事情,李唐也是颇感欣慰。
    “过年的时候,我通知大家,明年就不出去了,让他们各自找活干去。反正他们手里有钱,就算一两年不干活,其实也够花。”
    “嗯。”李唐确实没办法,这就是临时工作。
    “连赢矿业那边,现在在整理资料,由肯特负责,明年我还要过去吗?”何润琦问道。
    “你带个小组,还是随时关注连赢矿业铁矿山建设的技术和进度。”李唐早已有计划。
    “我听雷平津说,公司明年在己内亚有个铁矿石项目,我不去那边?”
    “你正好熟悉南奥州那边的地质情况,还是继续在那边盯着吧。”
    李唐给各部门安排好了明年的工作,也听了各部门在过去一年的工作总结。
    根据人事部给每一位员工的考核评分,由财务部分发奖金。
    公司今年还是没有利润,但出售沙寨钼业股份获得的收益,还能够维持公司的运营。
    前段时间刚刚到账的五千万元,用来分发六七百万元的年底奖金,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后续经营资金不够,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外汇账户里的资金转进来。
    发了奖金,每个人获得的数额,几乎是去年的两倍,也算是给大家过去一年的忙碌,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戴应池在放假前,举办了一次公司团建,然后聚餐。
    爱丽丝也从奥国泊斯赶了回来。
    她作为连赢矿业的董事长,放假时间跟华夏国内是不一样的。
    “春节放假期间,你要不要放假,回镁国看望你的父亲和妹妹?”李唐问道。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
    爱丽丝倒也没有太随意,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工作的。
    她公私分明,总是很敬业。
    “感恩节的时候我放假了,也回家了一趟。”
    “哦,也是,你们不过春节。”
    “这是今年连赢矿业的主要资金使用情况,请你过目。”她把一份财务报表递给了李唐。
    “有什么大问题吗?”李唐随意的翻看着报表,多大事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字。
    “目前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佛雷特作为经理人,看起来确实挺专业的。”
    “那就行。”李唐还是相信爱丽丝的,随便翻看了一下,也没太细究。
    爱丽丝谈起了连赢矿业的经营情况:“因为有佛雷特带来的两亿奥元资金,招投标工作很顺利,最终中标的是南奥州州长推荐的蒙迪工程施工公司。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会直接开始破土动工。”
    “嗯,这是喜事。”李唐笑了起来。
    “国际铁矿石价格在过去一年连续飙升,尤其是在华夏这边,现货价持续走高,已经突破了四十镁元每吨。”
    爱丽丝那双碧蓝的眼睛看着李唐,“你的预测是对的,铁矿石市场,真的会越来越好。这对于我们连赢矿业来说,是一个很好地发展机会!”
    李唐对此从来没有过怀疑,“会更好的。”
    “因为市场行情的变好,矿企也逐渐被资本市场所热衷,我们公司股价,从分割之后每股十奥分,现在已经超过了三十奥分。公司的市值,已经超过了四亿奥元。”爱丽丝注视着李唐的表情。
    这一家企业,在他们接受的时候,不过两千奥元,中间有过一次融资一亿奥元,其他的增幅,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增长。
    现在看来,这笔投资,还是获得了很高的收益。
    她现在不但佩服李唐的勘探技术,也佩服李唐的投资眼光。
    在铁矿石最低迷的时候,李唐选择进入了铁矿石领域,确实是抓住了抄底的绝佳时机。
    他的表现却有些平淡,甚至有些不太满足:“还只是四亿奥元的市值吗?等到涨到四百亿奥元再说吧,这家公司还是任重道远!”
    “如果我们现在向外传递整体出售公司的想法,连赢矿业甚至能够溢价百分之百卖出去,整体卖出八亿奥元,一点问题都没有!”
    爱丽丝却是有些不服气:“现在很多人越来越看好铁矿石的未来市场了!”
    “八十亿奥元也不卖!”李唐倒也是态度坚决。
    铁矿石这头洪荒巨兽,还没有彻底释放出来,只是露出了一只角而已。
    等到铁矿石价格噌噌噌的往上涨到一百镁元每吨以上,到那个时候,才是让人见识铁矿石的价值。
    爱丽丝跟李唐聊了一下午,然后很快就坐飞机返回了泊斯。
    这边放假了,连赢矿业那边可没放假,需要她随时盯着。
    云顶大厦这边,公司的员工,团建之后,老家离燕京较远的,陆陆续续就房价回去了。
    李唐跟李欣琪聊了一下春节放假的安排。
    两人现在还没结婚,名不正言不顺的,李欣琪没有跟随李唐回家过年,而是计划跟随父母出国旅游。
    既然如此,李唐带着李欣琪买的礼物,坐上飞机,回到了黔州省住城。
    父母在准备行囊,他则是开着老爸的越野车,回到了乡下,把爷爷奶奶接到住城,一起开车前往三湘省。
    父子二人轮流开车,摇摇晃晃过去,也不着急。
    三湘省城。
    华凌钢铁总部就在江边。
    季良涵有些气急败坏的冲进了总经理朱有信的办公室,苦着脸哭诉道:“朱总,采购铁矿石这活,没法干了!”
    临近过年了,他们却没办法闲下来。
    不但正常工作时间闲不得,企业内部已经开会定下来,过节期间,所有职工,只有除夕那天放半天假!
    工作劳累就算了,关键是心也累。
    “怎么回事?”朱有信连忙问道。
    “我刚问了吴岩打电话了。”
    “那边怎么说?”看到季良涵表情不对,朱有信就感觉不太对劲。
    “上个月咱们去海港,当时铁矿石的现货价是四十镁元,跟今年的长协价一样。结果今年长协价合同刚刚生效,现货市场上的价格,又往上涨了!”
    季良涵想着如果现货价和长协价一个样,既然三个钢铁厂的铁矿石这么稀缺,倒不如从现货市场多买一点,无非是多付一部分仓库费用。
    结果问了三大铁矿石巨头,全都涨价了。
    “现在现货市场标准的62%品位的铁矿石,多少钱一吨?”朱有信连忙问道。
    “昨天问是离岸价五十镁元一吨,刚才又问了一遍,变成了五十点五镁元一吨!”
    季良涵苦着脸:“一天一个价,铁矿石市场是要变天呀!”
    他负责铁矿石的采购业务,如果铁矿石准备不足,造成了集团旗下三大钢铁厂停产,那将是他承受不起的责任。
    可现在的铁矿石采购,想要便宜的好货,越来越难掏了。
    去年签订的长协供应合同,也是经常延迟交货。
    而且最近集团有提高了产量,对铁矿石的需求越来越大,去年签订的长协供应量,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无论是哪个角度考虑,都不得不在现货市场购买一部分铁矿石。
    他到国内主要的港口跑了一遍,发现何止是他们华凌钢铁是这样的情况,可以说全国上千家钢铁企业,都出现了铁矿石短缺的急事。
    海港钢铁、砂钢等等一流企业,签订了铁矿石长协供应合同的,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小型钢铁厂!
    钢铁企业,越来越内卷了!
    “怎么涨这么多呢?”朱有信也是大为意外。
    他们之前还觉得,去年铁矿石现货价涨到四十镁元,是提前响应新一年的长协价。
    结果长协价合同生效,现货市场的价格,不但没有跟长协价持平,还在继续往上涨!
    这真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看现在这个形势,现货价还得继续往上涨!”季良涵担心更坏的情况,还在后面。
    “三大铁矿是供应商是不是减少供货,造成了供不应求,价格上涨?”朱有信有所猜测。
    “并不是。”
    季良涵摇头,而且语气确凿道:“与往年相比,今年的铁矿石货运量,要更高不少。而且三大铁矿石供应商都在加大产量,根本没有故意压货。”
    “这样啊……”朱有信陷入沉思。
    “日苯、寒国、鸥洲那边需求量变化不大,但是我看了一下咱们国内过去几年进口的铁矿石统计数据,每年都在增长!我估计,今年还是保持强劲增长的态势,但是国外铁矿山的产量,没法满足咱们的需求,所以价格就起来了。”
    季良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咱们国内各大钢铁厂都在争夺铁矿石,把现货价给拉高了!运送铁矿石的货轮刚刚靠岸,还没卸货,就被人抢光了!”
    “形势严峻啊。”
    朱有信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钢铁订单价格是固定的,不过以现在的铁矿石价格,还有利润空间,倒也不用担心。
    “现在怎么办?”季良涵问道。
    “你在跟三大供应商联系,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咱们提供足够的铁矿石!”朱有信咬了咬牙,拍板定了下来。
    钢铁价格不变,原材料上涨,虽然利润率降了,但还能接受。
    “五十镁元每吨的现货?”季良涵确认:“不,是五十点五镁元。”
    “长协价也好,现货价也罢,现在必须采购到足够的铁矿石,钢铁厂不能停工!”朱有信明白孰轻孰重。
    “好!”季良涵点头应下来,转头快步往外走。
    朱有信坐不住,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最终站在了窗口。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居高临下,就看到横穿省城的滔滔江水。
    大江的对岸,正在起高楼,机械和钢筋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大楼、桥梁、隧道等等基础设施,在全国各地拔地而起。
    这些建设项目,都需要大量的钢材。
    这就是他们钢铁得以快速发展的良好条件。
    而这样的基建建设速度,未来五年,甚至十年,都不会停止。
    市场上对钢材的需求,一直会非常强劲。
    “必须要掌握产业链源头啊!”
    他有些懊恼,因为三湘省不是一个铁矿基地。
    也对自己有些懊恼,没有在前几年铁矿最低迷的时候,收购更多的铁矿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句话,上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燕京,从一个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
    ……
    李唐和一家人,已经来到了三湘省城。
    二姑一家住在城乡结合部。
    抬眼望去,已经看到城市的高楼耸立。
    城市就像是不断生长的野兽,身体正在一点点扩散。
    在距离二姑家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就有高楼正在建造地基。
    附近的村民市场议论,他们的土地什么时候被征用,房屋什么时候拆迁?
    城市的扩张,看起来已经肉眼可见,很快就要蔓延到他们的村子。
    二姑一家有一个二层的小楼,因为靠近建筑工地,市场有工人路过门口,所以开了一个小卖部,烟酒卖的还挺好。
    屋子上下,院子周围,已经挂上了红花,贴上了囍字。
    “李唐来了,我就说你们肯定要过来!”
    林飞鸣一家比他们还更早到达,看到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门口,放下了手里的各自,快步迎了出来。
    看到一家人从车上下来,他对着屋子喊道:“姥爷姥姥都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
    屋子里面坐着嗑瓜子闲聊的人,都一窝蜂走了出来,大家都是满脸笑容。
    进了屋,因为天冷,有个火炉,上面架着一个烧得黢黑茶壶,正在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二姑给李唐等人都倒了一杯热茶,递上了瓜果,然后开口道:“一会儿新娘家的人过来,商量一下婚礼具体的流程。”
    二姑李秀芹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和二女儿都结婚了,各自都有两个孩子,现在孩子们都在屋子里面嬉戏打闹,吵闹得很。
    三儿子范和光二十六岁,年纪不大,结婚这事,具体怎么操办,也是得听从父辈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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