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句。
    萧栾虽然已经跟她解释了,是因为担忧安平公主出禁闭后搞事。
    可苏漠总觉得,事情没萧栾所说的那般简单。
    再有就是第二句。
    她不知道萧栾究竟是抱着何种目的,才说出的那句话。
    但是自己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分了神;并让萧栾抓住机会加以利用一掌劈晕了自己。
    这委实也太不像自己了。
    苏漠也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当下也不应该去细究这些。
    但是只要一想到萧栾的这番作为,苏漠便忍不住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杀回沧州城去。
    揪着萧栾的衣领,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是偏偏眼下她是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完全一副受制于人的模样。
    不必多说,自己现如今这副模样,特定也跟萧栾脱不了太大的干系。
    否则这个外间的这个叫童什么弋的,怎的一点事儿也没有?
    萧栾就那么不想让自己回沧州城去?
    为什么?苏漠想不明白!
    看着苏漠这神色深沉,闭口不说话的模样;童景弋觉得她越发的像独孤宸了。
    独孤宸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仅仅冷着一张脸就会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因此童景弋完全没想到,因为他的一个无心壮举,最后却被苏漠给算在了独孤宸头上。
    若是知道了,怕他也是会直接叫上一声好的;让独孤宸那家伙隔三岔五仗着自己年长欺负于他!
    不过也因着这熏香的事儿。
    童景弋现在在面对苏漠的时候,心头忍不住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与底气不足。
    他之所以会背脊发凉便是来源于此。
    但是天地为鉴,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给小嫂子下药的。
    他之所以会用飘飘然做熏香。
    一是因为当时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他用的比较趁手的香薰。
    二是童景弋自己中招多了,便已经完全免疫了这个飘飘然。
    因此他才会从根源上去忽略掉,这个飘飘然在味道好闻的同时,还有让人骨头发软失去气力这个功效。
    骨头发软这个状态,虽然并不会很痛苦,但是却能让人一个非常的难受。
    在苏漠昏迷的间隙,童景弋其实已经想起来香有问题了,并且也早早的准备好了解药。
    但是因着苏漠当时还在昏迷着,他便才没有轻举妄动。
    眼下苏漠既然清醒了,那他是不是也该给她吃解药了。
    想到这里,童景弋将手伸进了自己怀里,准备将先前准备好的解药掏出来给苏漠。
    只是当他的手摸到解药时。
    独孤宸那句:别让她回沧州城。
    又在童景弋耳边想起,于是童景弋忍不住开始迟疑了。
    他瞧着苏漠眼下这个苗头。
    不禁想着:自己若是给小嫂子吃了解药,那在小嫂子恢复之后,她会不会再次寻找机会逃走?
    毕竟先前不就跟他玩了一轮捉迷藏了么?
    换言之,若是小嫂子一心想回沧州城。
    那他到底是拦还是不拦?
    拦吧?好像未必拦的住,毕竟小嫂子是个女子,自己身为男人有诸多限制。
    不拦吧?那自己先前答应独孤宸的事儿不就做不到了么?回头少不得又要被独孤宸嘲讽了。
    所以自己这解药还能给么?
    苏漠瞧着童景弋这番停顿半晌的动作,一下便猜到他究竟在顾虑着什么了。
    “你不必担心,既然他一心赶我走,我也不是那般自讨没趣的人。”
    萧栾‘费尽了心思’,不惜将她打晕也要将她送出沧州城。
    她也不是那般不识趣硬要留下的人。
    所以回盛京便回盛京咯。
    回去也好,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跟小璃儿联络,她应该也担心坏了。
    可是对于苏漠的这番话,童景弋听后不但没觉得安心反而更加的不安心了。
    小嫂子莫不是在套路自己吧?自己要不要试着信一下?这解药要不就给她算了?
    三问之后,童景弋也想起来以往他若是惹了诺诺生气。
    诺诺也会用这个调调跟自己说话来着。
    那也就是说小嫂子现在这般是在跟独孤宸置气。
    因此才故意说出这些气话来。
    既然说的是气话,那他自然是不能信的。
    于是权衡再三之后。
    童景弋眸中带着些许的歉意看着苏漠说了一句:“抱歉,小嫂子,还得再委屈你几日。”
    说罢便立即放下了车帘,不再给苏漠任何辩解的机会。
    望着这放下来的厚重的帘子,苏漠忍不住呆住了。
    这年头,她这是说了真话都没人会相信了?
    她何时这般不不着调了?
    ...
    三日后,童景弋驾着马车已经行进了过半的路程,最多再有三日他们便能到达盛京城。
    此时,行驶在林间的童景弋忽然听到了溪流涌动的声音。
    随后他便驾着马车循着水声而去过去。
    不多时,一条清澈舒缓的河流便出现在了童景弋的眼前,他用力勒紧了缰绳停下了马车。
    随后跳下马车来到河边,从河里拘起了一捧水扑到了脸上。
    被这冰凉的河水一浇。
    童景弋只觉这一路走来的疲累,顿时消散了不少。
    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了几分。
    自打三日前,他在沧州城附近的城镇里换上了一辆更大,更舒适的马车之后。
    这几日他都未曾在再进城镇停留过,吃住都在马车上。
    饿了就猎野味果腹,渴了就摘野果解渴,困了就靠着马车休憩。
    好在他年轻气盛,这般折腾下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
    而童景弋之所以这般着急的赶路。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能早日将苏漠给送到盛京城去。
    让童景弋稍微有些在意的是,这几日不知怎么的。
    他的右眼总是时不时的狂跳一番,就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童景弋这边心中想着事儿,未曾留意到周围的其他动静。
    等他做出反应时,他已经被人一脚給踹进了河里。
    好在他眼下就在岸边,河水并不是很深只淹没过了他的大腿。
    童景弋在河中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才发现原本应该待在马车里的苏漠,此时竟然好好的站在岸边还背对着他。
    他刚想问苏漠此举何意。
    便留意到苏漠正左手持着鞭,右手的指缝间夹着一枚暗器。
    俨然一副防备的姿态。
    这让原本还比较轻松惬意的氛围,顿时多了几分肃杀感。
    连带着童景弋到嘴边质问的话,也尽数吞了回去。
    他微微偏头越过苏漠的身躯,向树林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他们的马车周围,已经落下了数十位黑衣蒙面人。
    只消这一眼,童景弋便看出他们个个都训练有素,不是善茬。
    今日怕是要在这耗上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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