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来福,你慢点!”
    许小闲不动声色的收了李晖的这一盒金疮药,当然他没敢用,毕竟小命要紧。
    李晖东西送出去了,便觉得自己和许小闲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一步。
    只是许小闲似乎没有多少心思和他说话,于是他告辞离去,却和许小闲有了另一个约定——明儿一早,他再去许府看望许小闲!
    这家伙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呢?
    许小闲想不明白,他不知道青龙寺那老和尚暂时不想他死呀。
    夜色降临,伤口作了细致的处理,来福背着他、季月儿握着他的手,季星儿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背,就这样,一行人回到了凉月巷子的许府。
    问题来了,他不能坐!
    这特么就郁闷了,李刚这货下手真特么狠的!
    也不知道这货跑出了凉浥县没有,幸亏凉浥县的捕快一个都没在,不然他丫恐怕插翅难逃。
    希望他能安全的回到周阎王的身边吧,不然老子这一匕首可算是白挨了。
    他撅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将半边屁股放在了凳子上,不行,牵扯着也疼,季月儿看着都觉得疼,季星儿这时候心里才好受了一些,觉得鼻子似乎比屁股更结实。
    “许郎,还是躺着,躺在床上,晚饭我来做!”
    这媳妇多好啊!
    许小闲抓紧了季月儿的手,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等我好了再给你做好吃的……对了,得告诉岳父大人一声,这几日我出不了门,但不影响瞿山水库这项目,现在官府得开始征召村民服徭役了,不然等到了稻谷收获的时候又会耽误!”
    瞧瞧,什么叫忧国忧民?!
    季月儿的眼睛湿润了,许郎受了如此重的伤,他依旧念念不忘为凉浥县百姓造福这件事!
    这是怎样的品性?
    这是高风俊节、赤胆忠心的崇高品德!
    这样的少年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季月儿何其之幸能拥有许郎!
    我得给许郎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对了,得给他炖一盅老母鸡汤来好生补补!
    彻底迷失自我的少女风风火火的去了厨房,来福将许小闲背进了正房,稚蕊搀扶着他扑在了床上,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稚蕊点燃了一盏灯笼挂在了墙上。
    季星儿正要去前院,却忽然听见了叩门声,她走了出去,开门一瞧……朱重举和苏平安二人到了。
    “听说今儿个在过桥巷,大哥遇刺?”苏平安紧张的问道。
    季星儿点了点头,朱重举又问了一句:“大哥死了没有?”
    季星儿的脸顿时就黑了,“你就想你大哥死?你大哥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啊……我不是这意思,”朱重举心里的意思是既然遇刺,听说还血流不止,那恐怕就很严重了,如果许小闲死了,是不是就把旺财给弄回去?
    “那你是什么意思?”
    红衣少女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吓得旁边的苏平安夹紧了腿,也吓得朱重举连忙举起了手——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我的意思是大哥没死就能救,我带来了最好的金疮药!”
    季星儿一把将金疮药抢了过去,“哼!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
    少女抱着盒子转身而去,朱重举和苏平安面面相觑……“他这小姨子的意思是……大哥是祸害?”
    苏平安也摸不着头脑啊,“按说……小姨子这样说姐夫不妥,但季星儿不能按照寻常的小姨子去看待,也或许她真的认为大哥是个祸害吧。”
    “可大哥也没做啥对不住她的事呀!”
    “这凉浥县不是都传疯了么?说大哥让她流了四次血!二哥啊,你想想,这容易么?”
    朱重举仔细一想,点了点头,这还真不容易。
    所以许小闲究竟对季星儿做了什么呢?
    “她们是双胞胎,恐怕大哥分辨得不是很清楚。”苏平安设身处地的为许小闲一想,这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朱重举又一想,“尤其是黑灯瞎火的晚上……不过大哥和季月儿还没走到这一步吧?”
    “就隔着一堵墙,难说。”
    “那就是大小通吃了,大哥威武!”
    朱重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崇拜的神色,“走吧,去看看大哥。”
    “好……这大哥受了重伤,晚上可没好吃的了,要不要去淡水楼叫一桌席面来?”
    “这个可以有,稍等,我们先看看大哥再说吃的。”
    两人走了进去,拐入了前院,朱重举又看见了蹲在那破烂小屋子旁一脸委屈的常威,常威也看见了朱重举,狗眼和人眼四目相对,狗吐着舌头,人抿了抿嘴。
    季月儿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二人,没有客气的招了招手:“来来来帮个忙!”
    “干啥?”
    “苏公子,你帮忙杀一只鸡!朱少爷,你帮忙烧一下火!”
    两人顿时就呆住了,他们锦衣玉食可当真没有干过这些活啊!
    “嫂子,呆会我们去看了大哥就去淡水楼叫一桌席面!”
    “不行,许郎受伤极重,我想、想亲手给他做一顿晚饭!”
    瞧瞧,这就是情义!
    两人当然不能再拒绝,就在这时,来福和稚蕊走了过来,这难题终于算是解决了——来福去杀鸡,稚蕊坐在了灶前生起了火来。
    厨房中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季月儿围着围裙真的忙得团团转。
    朱重举和苏平安去了许小闲的房间,二人坐在一旁说着话儿,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来福终于来说开饭了。
    一大桌子的菜!
    一看就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季月儿盛了一碗汤,夹了两个大鸡腿,亲手送到了许小闲的床前。
    她拿着调羹打着汤,在嘴边轻轻的吹着,她吹的是鸡汤,可吹在许小闲的心里,他的心都融化了——多么好的媳妇,这辈子定要好生珍惜!
    “许郎,来尝尝!”
    季月儿将勺子递了过去,许小闲一口喝了进去,然后……他含着这口鸡汤,脸上的神色渐渐凝固,面色有些泛红,久久没有吞下去。
    “许郎,怎么了?”
    能怎么了呢?这汤里,是放了多少盐啊!
    许小闲就像吞毒药一样的将汤咽了下去,眼泪都流出来了,“啊……我、我太感动了,你放着,我自己来!”
    “不、你是病人,我得服侍好你!”
    许小闲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外面,朱重举和苏平安也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星儿小姐,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还麻烦您给大嫂说一声!”
    朱重举起身就走,连常威都给忘记了。
    苏平安也站了起来,“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蚊香明儿得上市,还有些事情没有安排,我也告辞!”
    季星儿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菜……她放下了筷子,来到了墙边。
    她翻墙而过,惊讶的稚蕊仿佛听见隔壁传来了呕吐之声。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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