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响了没!
    这霸道,自负的语气直接让杨戬一愣。
    可下一刻,天空真的再也没有雷鸣声响起。
    与此同时。
    云消雾散。
    倾盆大雨也在顷刻间消散一空。
    皎洁的月光挥洒了下来。
    将兰若寺所笼罩。
    纵使杨戬心境再如何波澜不惊,此时的他也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是怎样的一幕。
    一语落下,惊雷退却,云消雾散。
    天地也不敢违背。
    这霸气的画面,这一袭白衣,深深地印刻在了年仅十三岁的杨戬心中。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王语嫣背负双手,收回了目光,没有在意杨戬震惊地目光。
    而是继续问道:“杨戬,不知你怎么看天庭,怎么看所谓的天条?”
    杨戬一怔,沉默了下来,说到底他才十三岁。
    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他还没有经历日后的一切。
    杨戬尚且稚嫩,面对这个问题,沉思了良久,说道:“天庭害得我一家分离,让我父亲与我大哥身死;
    若有一日,我能拥有前辈这样的大神通,杨戬一定要打上天庭,质问玉帝,至于天条.....杨戬不知。”
    对于杨戬的回答,也在王语嫣的意料之中。
    在原著当中,杨戬也曾打上天庭。
    可最后,因为天下苍生,杨戬只能无奈罢手。
    一方面也是因为修为的原因,那时的杨戬修为还不及日后。
    可日后杨戬修为高深时,也曾起过如孙悟空一般,再次打上天庭的念头。
    不过,最后为了杨婵,还是放弃了。
    在王语嫣看来,要是没有杨婵这个拖油瓶。
    杨戬一定会想孙悟空一般,大闹天宫。
    不过,现在杨戬尚小,倒还是有调教的余地。
    一念至此,王语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天条,是上天的律令、法规,相传,天地成型后,天庭出现的亘古不变的定律,天条禁止仙凡相恋。”
    “只要违反了无情无欲,无私情而有关爱天下之情,无私欲而有心系万物之欲情,那么就是违反了天条,如此你可明白了?”
    “无情无欲,仙凡相恋.....”
    杨戬低声念道,一遍又一遍,眼前再一次出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下一刻,却是生离死别。
    想到这里,杨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怒声道:“什么天条,无情无欲,简直不知所谓!”
    “如果让你当玉帝,你以为如何?”
    王语嫣继续说道。
    三界纷争,人间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王语嫣自然没有兴趣做玉帝之位,不过让杨戬坐上一坐,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玉帝....”
    杨戬心中一震,开口拒绝道:“天庭可恨,玉帝无情,可杨戬不过一小儿,又怎么能当三界至尊呢,我只想救出母亲罢了。”
    “这可由不得你,瑶姬触犯天条,救出瑶姬,便是与天庭为难,玉帝也不会坐视有人触犯天威;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你和杨婵隐姓埋名,过完一生。
    二:打上天庭,到了那个时候,你当了三界至尊,谁敢违背你的意愿,改天条,放出你母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语嫣面色平静,话语之中却蕴含着极深的感染力。
    武道修行到他这个地步,一念之间天地都会受到影响,更遑论幼小的杨戬。
    果不其然,杨戬微微有些心动,咬了咬牙说道:“天庭不公,玉帝无情,为了守护得住所爱的人,救出母亲,一切都值得。”
    “好!有志气。”
    王语嫣称赞了一声,转而说道:“玉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那玉帝也不是天生就是三界至尊,他做得!你也做得!”
    微微沉默了片刻,杨戬说道:“杨戬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前辈答应。”
    “不情之请....”
    王语嫣一笑,勾了勾嘴角:“你是想将杨婵托付于我。”
    修为到了她这个境界,洞悉一切,何况杨戬的心思了。
    闻言,杨戬点了点头。
    “杨婵你不用担心,自有她的缘法。”
    王语嫣说道:“这不是来了吗。”
    杨戬微微一怔。
    忽而,黑漆漆的夜幕仿佛被撕裂一般。
    触目处是青朦朦的异色,所有的景物都如隐在雾气之中,若存若隐。
    却格外地透着淡淡的温馨。
    一道人影凭空显现。
    杨戬抬头望去,兰若寺外,一名女子正用慈爱宁静的目光,凝视着这个十三岁的少年。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睿智而端庄。
    天地万物都因她而失了色。
    流露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仁慈。
    似乎亘古以来,她便同情着芸芸众生的悲喜,呵护着所有生命的希望。
    “前辈。”
    此时杨婵已经睡下,杨戬走到了王语嫣的身侧。
    王语嫣还未说话。
    一道轻柔的声音,自那名女子身上响起:“我是女娲,天地间众生的源头,杨戬,瑶姬的孩子,放弃吧,只有放弃,才能远离你将来的苦难。”
    “女娲....”
    王语嫣背负双手,静静地看着这位上古大神,并未开口说话。
    闻言,杨戬安静地看着女娲,半晌,问道:“你是上古大神,难道要阻我救母?”
    女娲轻叹道:“万事都是命数使然,天条是命数,你父母的遭遇也是命数;
    你不用对此耿耿于怀,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更不可轻试以一人之力,去扭转这注定了的因果。”
    杨戬紧紧捏住了拳头,凌厉而傲然的目光一现即隐。
    沉声道:“命数,我却从不信什么命数,天下之事,只有靠自己才堪争取,所爱的人,也只有靠自己才能守护!”
    听到这狂妄无知的话语,女娲并未动怒,反而神色更加和蔼了,甚至有了些隐约的悲伤。
    只因在她眼中,这十三岁的少年,这种刚强坚韧与惨烈冷傲的气度,已与千年之后的另一个身影相重合。
    那人的命运,即将如夏花般的绚烂,最终却湮没在荒烟漫草之间,随风而逝……
    就算是上古大神,就算已推算出这结局,那又如何呢?
    就算她是众生之母,却仍是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上演。
    一念及此,女娲正要叹息,却忽而一怔:“奇怪,既定的命运为何会发生改变,既定的未来......”
    说到这里,女娲好似才注意到王语嫣一般。
    这时,她才明白。
    先前,杨戬那一声前辈,并不是叫她。
    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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