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楠一个劲地催促徐芳伸手。
    可徐芳却拼命地把手往回缩。
    李盛楠一脸不解,恼了起来:“你躲什么啊?伸手啊!”
    “我……”徐芳紧咬唇瓣,脑袋死死低着,把手藏在身后,说什么都不肯伸出来。
    她如此抗拒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围观群众的怀疑。
    “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徐芳干的?为什么啊?动机不明啊!”
    “我也纳闷,恐怕只有当事人她自己清楚为什么这么干!”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特别急切地想知道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都落到了徐芳身上。
    徐芳的反应,完全是慌乱不已的样子,很明显,心虚。
    云灵斜睨着她,了然地笑了笑,发出清冷无比的声音:“凶手就是你吧?所以你不敢测试。”
    “怎么可能是徐芳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盛楠仍旧不敢相信,嚷嚷了起来。
    云灵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语调,眉头一扬,便冷地没边:“那你就得问她了。”
    说完,冷哼了一声:“徐芳,你听过我的事迹吧?合唱比赛时,我们班同学的唇釉被人动了手脚,当时监控被破坏,是我复原的。可以说,普天之下,我还没遇到过不能复原的监控,就像这画一样,我说修复,那就能修复,懂么?”
    若是这番话出自别人口中,肯定会被说成是大言不惭。
    但是云灵说出来,那就理所当然了。
    无论她说话的语气多拽,同学们都不会觉得她在吹牛皮,而是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理。
    徐芳原本就因为心虚,情绪上受到了影响。
    眼下云灵这番话,无疑是暴击。
    云灵很清楚怎么用心理战术去攻破徐芳内心的城墙。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她所有的坚守,全都土崩瓦解。
    ‘嗙’的一下,徐芳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恨啊,如果这件事没把云灵牵扯进来,谁会猜到,幕后的凶手居然会是她?
    这段时间,她拉足了苏佳和李盛楠之间的仇恨,把毁画的动机做的十分合理。
    李盛楠被她误导了,绘画老师,包括同学们,全都被误导了。
    可唯独,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云灵。
    徐芳捂着脸,先是簌簌哭泣,很快,又哈哈笑了起来。
    她仰起头,把脸上的泪擦去,露出一脸的憎恶:“是,云灵学长,不愧是你,你猜对了,凶手就是我!”
    她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尤其是把她当作最好朋友的李盛楠,双眼瞪大,不可置信。
    “徐芳……”
    徐芳咬着牙,瞪着喊她名字的李盛楠,恶狠狠道:“你别喊我名字!李盛楠,你知不知道,我讨厌死你了!”
    “为什么啊……”李盛楠懵了,感觉世界崩塌了一般。
    她和徐芳形影不离,关系亲如姐妹。
    为什么徐芳会这么讨厌她呢?
    徐芳眼里含着泪,可是嘴角上却带着笑意:“你真觉得我喜欢跟你玩?全年级的女生,哪个不讨厌你?李盛楠,你就是个小太妹,暴力狂,自从我跟你成为朋友后,我就被其他同学孤立,她们都不跟我玩了!
    你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吗?她们说我是你的一条狗!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霸凌其他女生时,我真的很厌恶!
    我厌恶跟你做朋友!要不是你,我也会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同学!”
    “……”李盛楠被怼地无话可说了。
    她回想起了最初和徐芳认识的场景,当时她带着几个小弟,霸凌两名新生,其中一名就是徐芳。
    当时徐芳说,她想加入她们,跟她们是同类人。
    李盛楠亲眼看着徐芳往同伴身上倒可乐,揪着同伴头发甩耳光。
    当时李盛楠很开心,她真的以为徐芳跟她是同类人,叛逆、暴力,无所畏惧。
    “你不是喜欢郭品臣么?我告诉你,你让我塞给他的情书,全被我扔马桶冲了!”徐芳恶狠狠道,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李盛楠彻底恼了,她给郭品臣的情书,每一封都是绞尽脑汁,各种翻书才写出来的。
    却没想到,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居然没有一封送出去,全被徐芳毁了?
    “贱人!”李盛楠气急了,抬起脚往徐芳胸口踹去。
    徐芳倒在地上,仍在哈哈大笑,像疯了一般。
    看到这个画面,同学们都唏嘘不已。
    每个学校都有坏学生,不是a就是b,这是杜绝不了的事。
    而这样的坏学生,都有自己的群体,基本上是被其他学生群体排斥的。
    要不是这次画展比赛,像苏佳这样的乖乖女,也不可能跟李盛楠、徐芳这样的坏女生同一个阵营。
    “让一让,让一让,校长来了!”
    就在画室里乱成一锅粥时,外面走廊上,传来学生的吆喝声。
    画室门口围观的同学们,立即让开道路。
    校长带着家委会的几名成员,很快走进画室。
    当看到云灵时,校长明显恭敬地点头打了声招呼。
    “事情我都知道了,李盛楠、徐芳严重违反校规,家委会已经决定,将你俩开除!”
    听到被开除,徐芳像是解脱一般,摇头晃脑傻笑起来。
    李盛楠却暴躁地想骂人:“校长,毁画的人是徐芳啊,关我什么事!”
    “你在学校长期作威作福,还有理了?”校长哼了哼。
    其实李盛楠的行为,之前有不少人告状,念在她父母是学校股东份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同了,把云灵牵扯进来了,如果这事让校董知道,他又没妥善处理,肯定会受到责罚。
    按校董的脾气,轻则扣除几个月奖金,重则校长职位不保。
    “我……你们开除我了,那画展比赛怎么办?难不成就苏佳一个人去参加么?”李盛楠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张起来。
    这次画展,据说会请来全球不少出名的画家来当评委。
    一旦拿奖,被哪个画家收为徒弟,带去国际上崭露头角,那都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样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怎么可以错失啊?
    “李盛楠同学,刚才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画被毁的时候,让你重画一幅都不肯,怎么,现在又想参赛了?”绘画老师不客气地呛声,双手交叠抱臂,一点都不想惯着这种没责任感的学生。
    李盛楠快哭出来了。
    刚才她不过是跟郭品臣怄气,不过是装个逼,谁知道会装逼失败啊。
    “校长大人,既然李盛楠和徐芳资格都被取消,不如我推荐个人过去吧?”绘画老师眼波流转,把主意打到了云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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