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唇微张,有些惊讶。
    “有好东西给你看。”傅言真笑了笑。
    他种的蘑菇有点动静了。
    虽然只是点小动静, 但也想让她瞧瞧。
    他提前跟赵姨打了招呼, 赵姨找了个看话剧的借口, 把外公也给拖走了。
    家里空无一人, 不会让她拘谨。
    想让小蘑菇在蘑菇前亲他,感觉挺有意思的。
    出了俱乐部,他们往路边走,没多久,他电话响了。
    低眸看了眼,是言知玉打过来的。
    他一般接电话都不怎么避讳曾如初,这时却看了她一眼,往边上走去。
    和曾如初拉开了些距离。
    电话那边,言知玉的语气有几分急切。
    “你什么时候过来?你们这一辈的可都到了,你人在哪儿?”言知玉问。
    傅言真蹙眉:“爷爷病重了?”
    “你爷爷好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言知玉没好气。
    自相矛盾的话听着人好笑,傅言真知道她的心思,淡嘲一笑:“那你急什么?”
    他爷爷身体现在恢复的很不错,但家里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因为他那日在七十岁的生日会上透漏了句“想改遗嘱”,一时间少分的想借机多分点,多分的又生怕少分了些,所以现在这些天各个都到他跟前聊表孝心,为给他削个苹果都能吵起来。
    “我能不急吗?你爸跟那贱人养的小野种这几天每日都过来,现在一口一个‘爷爷’的喊那老东西呢,还跟你表弟他们有说有笑……你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傅言真声音泛冷地打断她的话:“别动不动老东西的行不行。”
    言知玉冷笑:“你要这么孝顺,你就马上给我滚过来。”
    隔着些距离,曾如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注意到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傅言真没多久就走了回来,有些歉疚地看了她一眼,“不能带你去了。”
    曾如初点头,“哦”了声。
    “下次再带你。”傅言真捏了捏她脸颊,带着点哄人的语气。
    “你是有事吗?”曾如初抬起脸看他。
    “嗯,有点。”
    “那你去忙吧,”曾如初伸手要去拿她书包,“我自己回去就行。”
    傅言真一把扯过她手腕,俯身在她耳侧笑了声,“想赖账是不是,我记着呢。”
    曾如初:“……”
    她当然知道他记着着什么。
    她被他牵到巷子里,四周人影寥寥。
    但巷口附近有攒动的人声。
    四目相对,傅言真抬手捏了捏她下巴,“你那时说什么来着?”
    曾如初抿着唇,在装傻。
    “你要等人来了是吧。”他不怀好意的笑了声。
    曾如初怕被人看到,赶紧踮起脚,唇向他脸颊慢慢贴近,轻轻碰了一碰。
    温软的触感席卷而来。
    像要把他溺死在温柔乡里。
    曾如初亲完,推了推他:“你去忙吧。”
    傅言真扣住她手腕,使了点力将她往身前一拉。
    近在咫尺,他看着她,眸底被情绪染的极为深沉。
    “小蘑菇,我忍不住了。”他声音也哑的厉害。
    “……”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落了下来。
    也是轻轻的一下。
    像是怕吓到她。
    也确实是怕吓到她。
    他到现在,竟还存着点理智。
    “你……”曾如初瞪着他,“我们说好的。”
    傅言真伸手抱了抱她,下巴轻抵她的额头,“对不起,没忍住。”
    “……”
    “这叫我怎么忍的住啊,”傅言真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了声,“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人家说,我有这么一个宝贝女朋友啊。”
    曾如初:“……”
    傅言真抱了她一小会儿,松开手时,又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她头发。
    “送你回家。”他说。
    “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忙吧,下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要是有时间,你也多看点书。”曾如初说。
    傅言真轻描淡写:“顺个路。”
    曾如初才不信他鬼话:“你要去你外公家,这哪里顺路啊?”隔着几十公里的地呢。
    “不去那边了,”傅言真捏了捏眉心,无奈且烦躁,“要去我爷爷那边,露个脸,尽个孝。”
    曾如初:“……”
    “怎么了?”
    许久没听她说话,傅言真低眸瞧了眼。
    “……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曾如初不解。
    “哪里奇怪?”傅言真笑了笑。
    “……”露个脸尽个孝,这话听着就是有点怪怪的啊。
    傅言真没解释,只看着她:“你家里一定都是些很好的人吧。”
    要不哪能养出这么傻傻的乖小孩。
    曾如初不知他深意,点了下头:“我家里人是都挺好的。”
    她爸爸妈妈要是还在世,也是挺好的人,舅舅舅妈也很好。
    傅言真又捏了捏她脸颊,后面的话他闷在心里。
    他家就没几个好东西。
    一个个其实都巴不得他爷爷早点死呢,好早日分掉他挣下的那点东西,却也因为这点心思,一个个现在守在他跟前,卖力地搞着行为表演。
    爷爷身体目前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医生甚至还别有深意地提醒要他“静养”,但他养的那几个人这天天怕是都熬出了问题。
    荒诞又戏谑。
    出租车上,傅言真报了两个地名。
    临江大道和南麓湾。
    司机暗自咂舌。
    两个地段在江城都有些名气。
    临江大道是曾如初家这边,房价其实已经算比较贵了,但到南麓湾那里,却又是小巫见大巫。
    快到临江大道时,傅言真凑过脸,猝不及防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曾如初伸手就在他腿上拍了一下,用着点力。
    他含笑嘶了声,将她的手抓住,一直扣到下车才松开。
    他常年玩弓箭,手里长出一层薄茧。
    抚着她手背,清晰的粗粝感袭来。
    傅言真这晚没和她打电话,只是临睡前给她发了个【晚安】。
    她也回了一个过去。
    --
    一觉醒来就是考试周。
    期中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
    考试前两天,沈逾竟都开始认真起来。
    他半年没什么零花钱,穷的快吃土,迫切需要一个好成绩回去哄几个红包回来。
    眼下正闷头搞小抄,搞了一堆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公式、诗文什么的。
    曾如初看着好笑。
    但傅言真却依旧每天过的像个大爷,他不上晚自习,每晚都去俱乐部那边训练。
    裴照那天跟她闲聊,他说之前跟傅言真一起去玩过,他自己玩一会儿胳膊就酸的不行说。但傅言真从小就玩这个,专注起来,从早到晚不吃饭都行。
    射箭才是他的热爱和全部。
    越临近考试,曾如初却忍不住去想,依照傅言真这完全不把学习当回事的态度,以后准备考哪个大学呢,或者他会出国?雅集的很多人都是会选择出国留学的。
    如果毕业了,他们如果不在一个学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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