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域听宣。”
    “劫运之子已做出寓言,九天十地至此踏入劫纪,各域就此封锁,九年之后上古时期盘古大陆重现,天地各族做好应劫准备。”
    “谨记!”
    威严的低语自从九天十地内响彻,声音很低却伴着毋庸置疑,高高在上向天地众生宣布着一件,不管众生理解与否、接受与否,都必须要接受的事情。
    上古时期,盘古大陆。
    “好吵啊。”
    一声呢喃缓缓传出,倒在床榻上的人侧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好似想要挡住声音能美美的睡上一觉。
    “都死了,也不让人消停的睡一会。”
    如蚊子声的嘟囔又缓缓传来,就在这话音落下之时床榻上的人蹭的也一下坐在,抬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面白色的蚊帐。
    此时的他正坐在复古的木床上,身上盖的被子是锦缎,可是花样却很老派,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上面绣的竟然对鸳鸯。
    头部隐隐作痛的他又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头。
    一时间感觉口干舌燥。
    他赶忙从床榻上翻身下来,想在房间中找到水,好在床下也就几米外的木桌上放着个瓷器茶壶,旁边的杯子盛着凉茶。
    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茶却并不能消除胸口的火,他赶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杯中又一饮而尽后实在是太着急的他,对着茶壶的壶嘴便是一顿痛饮。
    待到一壶茶下肚,他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是喝酒了么?”
    他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刚才他感受到的那种口干分明是宿醉后的感觉。
    “什么情况,我不是已经死了么?”他右手抓着茶壶,左手用力拍打着自己剧痛的头,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
    复古的房舍,复古的床、桌椅板凳。
    最离谱的是……
    在他的房间中竟然还放着一面铜镜?
    老天!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用铜镜的么?
    虽然能看出来虽然这些家具很复古,但是都料都还不错,房间中的布置也很温馨,可是就是让他感觉极不适应。
    “地府?”
    不由得,一声呢喃又从他的口中传出。
    “不能吧,就算是地府现在也不用这种铜镜了吧?”他走到铜镜前,抓着镜子在自己的面前照了照。
    杏眸朗目,面若刀削,好一个俊青年。
    咳!
    这样自吹自擂好像不太好。
    讪讪一笑,他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穿着也是怪模怪样,一身的白色的内衬,倒是像极了古时候入寝时候的睡衣。
    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没变化!
    好像一切都跟生前相仿,除却脸色好像稍微惨白了一些,其他都跟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铜镜啊铜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坐在木椅上照着铜镜的人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抓了铜镜半晌他就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要比想象中更虚弱,一面铜镜他都没有办法提着超过半分钟。别说是拿铜镜,就算是他抬高手臂超过三十秒都会觉得酸痛不已。
    这倒是不禁让他想到刚起身抓着茶壶往嘴里倒的时候。
    茶壶可是要比铜镜重上不少,他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为了生命源泉而产生的惊人爆发力?
    现在的他很苦恼。
    脑袋里面的记忆都跟浆糊似的,生前的记忆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他在临死前的画面都记得很深刻。
    唯独,这死后再苏醒的记忆让他有点茫然。
    空白!
    在他生亲前的记忆截止,到现在从床榻上醒来,中间的记忆是空缺的。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这床上。
    他现在很懵。
    急需找到中间断层的记忆。
    这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得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的。就算这里是地府,他是不是得被勾魂,他是不是得见过孟婆桥。
    呃……
    还是别过孟婆桥的好。
    他上回去要进黄泉给孟婆欺负成那个熊样,他现在死了成为魂魄,孟婆就名正言顺的有资格收拾他了。
    他还不得被欺负死?
    从情况上来判断他应该是没走孟婆桥的,要不然喝了孟婆汤的他也不可能记得生前的记忆。
    也就是说,他被直接带进了地府的王城。
    谁做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白语吧?
    他在地府一直拥有着宰相的身份,那现在他待的这里就是宰相府了?
    “剑灵!”
    “灵儿?”
    他朝着周围呼唤,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虽然他中间记忆断层,但他们俩应该会知道事情的经过。
    然而,轻唤了许久的他并没有听到记忆中的声音。
    不由得他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
    他都死了进了地府,他们俩又怎么可能跟来。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过的好不好,剑灵有没有将双生剑还给上官,他有没有成为上官或者是老李的剑灵,灵儿有没有跟柳言姐她们在一起。
    犹记地窟的封印好似被自己给冲开了。
    地窟坍塌。
    那洛城的地面是不是都塌陷下去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把地窟的洞口给堵住,其他的魔族也没有办法再从那个地窟洞口入侵到人族。
    可……
    诺雅怎么办啊?
    她可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总不能把她也给活埋在里面了吧?
    希望她一切安好。
    他就是想替自己的亲友报仇而已,如果将那些曾经入侵人族的魔族们都压死也就算了,他也不是特别想伤害到那些无辜者。
    “呼……”
    坐在铜镜前的他长吐了口气,下意识的起身想要慵懒的伸个懒腰。就在他拉伸的瞬间,剧烈的痛楚就涌上心疼,让他咚的一声就朝地上栽倒下去,碰翻了椅子将桌上的铜镜也撞在地上。
    铜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这声响好似也惊动到了门外。
    房门瞬间被推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看到这刺眼的光束他下意识想的是往后退,鬼魂被光照到那不是要魂飞魄散。他还寻思着等会去找白语,让他还魂去找柳言姐她们们,如果被这束光给照到,那他也就太倒霉了。
    就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
    地府怎么会有光?
    在他的印象中,地府是那种要么紫红、要么幽绿,反正就是不管怎么看都让人浑身的不自在。
    这门扉外的光却是明媚的很。
    哪怕是在凡域人族,在城市中生活的他也很难看到这么明媚的阳光,细细呼吸着门外吹拂进来的空气也很清新。
    是那种沁人心脾的清新。
    这种空气怕是只有在远离城市的乡下才能够呼吸得到。
    每一次的呼吸好似自己的灵魂都被洗涤了。
    “姑爷,姑爷……”跑到房间中是个端着铜盆,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少女,看上去像是丫鬟打扮。她将铜盆放到地上后,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的关心,“姑爷,您没事儿吧,怎么还摔倒了,您有受伤。”
    话落,少女就仰着头对着门外喊。
    “快喊大夫!”
    “停!”
    躲避着阳光的他,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
    不怕光么?
    现在地府的鬼魂都进化了,他们可以肆意在阳光下走了?虽说这光很和煦,却也是明媚的阳光啊,鬼魂碰到不应该直接就被照成灰了么?
    不对!
    突然间,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面色红润。
    红润?!!!
    注意到这里,他忍不住朝着少女的小脸上搓了一下。那少女顿时愣住,脸颊上的红晕更胜,而他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不是腮红?
    等到她在抬头时,少女本来红润的小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呃?
    顿时,他就想到……
    看房间的这种布置,这里的思想应该还很老派,女儿家的身体轻易都不能被旁人碰,更别说是个男人。
    就算人家是丫鬟,也是有人权的。
    他下意识想要道歉,还没等他开口红着脸的少女就咬着嘴唇依旧是一脸关心。
    “姑爷,这地上凉,快起来吧,您身子骨弱,别再受了风寒。”
    “哈?!”坐在地上的他又愣住,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小丫鬟惊呼,“你喊我什么?”
    “姑……姑爷啊?”
    小丫鬟好似被他吓到似的支支吾吾的又回了一句,听到这话他顿时就懵了。
    “我不是宰相么,我怎么成姑爷了?”旋即,他就伸出手指露出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了,是不是白语把我给娶了,她这不是趁人之危么?你把白语给我喊来,我要找她理论,她怎么能干出这事儿来?”
    “姑爷,我家小姐不是白语。”
    “啊?”
    “我们家小姐,姓傅名夏,字知婉,您……”
    “你等会!”依旧坐在地上的他突然伸出手让丫鬟停住,旋即咽了下口水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任谁都会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可是丫鬟还是如实回答。
    “这里是……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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