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剑刃的赵信噙着一缕笑意。
    他不是来看戏的。
    秦国王山内部派系之间的斗争,他并没有太多了解的乐趣。
    如果,这是为了让他成为王之后更好的知晓王山复杂的情况,可以在他成为秦王之后再去了解即可。
    眼下他要上王山!
    这些人却在他的面前说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做什么?
    他们的私人恩怨,不能等等再去解决么?
    赵信的神情中已然有些不耐。
    耽误的每一秒时间,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
    “这位是赵公子吧。”太监倒是比络腮胡子知道的多一些,认出了握剑的赵信,眉眼中噙着笑容,“赵公子来秦王山着实让我们秦王山蓬荜生辉,当日赵公子在清国的种种,洒家可是如雷贯耳。”
    “那你还不滚,在这里碍事?”赵信低语。
    丝毫不顾忌颜面的低语,却是未曾让太监露出太多的怒色。
    他依旧噙着笑。
    那笑容中给人看的要多卑贱有多卑贱。
    就好似,他就是一条狗,不管再怎么欺辱他,他都会抬着头对他的主子去笑。
    这样的人反而比络腮胡子更可怕。
    越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心就越狠啊!
    赵信将太监的神色收入眼帘,那名太监也淡淡笑道。
    “洒家可能是误了赵公子的事。”太监满面歉意,道,“可是,赵公子啊,这想要做秦王,不像是其他几王,就算是您打上王山,您也做不得秦王。秦王山要比您想象的复杂的多,不管怎么说这是七国的首座王山,始皇曾经也在蓬莱中留下惊天之举,想做秦王并不是说您打打杀杀,冲到山巅您就是王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拦我。”赵信淡道。
    “不。”
    太监笑着摇头,神色中尽是真挚。
    “洒家没有想要妨碍赵公子上王山,秦国一直无王,若是能诞生一位新王乃是可喜可贺之事。而且,在洒家的眼中,赵公子您是有帝王之姿的,您如果做王洒家是愿意支持您的,就是……”
    这倒是让赵信有些意外。
    从太监刚刚的种种举措来看,他分明就是不想让秦国有新王诞生,眼下他说的这些难道是虚与委蛇。
    会说话的人总是会让听的人觉得很舒服。
    赵信也是如此。
    尽管他知道有可能太监其实就是一种托词,他却并不是特别讨厌眼前的这个太监,不像那个络腮胡子。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喜欢。
    “就是什么?”
    冲着太监说的话,赵信倒是也愿意给他些许薄面,让他将自己想将说的话都说出来。
    至于他最终的目的到底为何?
    到时候再做决定。
    “就是,秦王山内部构成很复杂啊。”太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笑着开口道,“在咱们这个秦王山上,由于长久以往的没有秦王存在,内部就出现了几个声音。您如果真想做王,需要得到几方声音的认可才行,要不然……”
    太监长叹着摇头,没有将最后的话说出口。
    “呵,高公公倒是会说话。”秦相突然轻嗤一声,道,“明明你不想任何人做王,现在却又说成你好像很支持赵公子似的。倒是能留下个好印象,不管结果如何你的地位都不会被撼动,这倒是像你能做出来的事儿,算盘打的响当当。”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太监开口。
    “好,那你说你支持赵公子做秦王,那么现在我也支持他做秦王,眼下你说还需要得到谁的支持?”秦相微微笑道,“大良造也在此,他也愿意给赵公子一个尝试的机会,你说吧还需要谁,我将他喊来就是。”
    “还需要秦王王魂。”
    突然间,太监眯着眉眼低语。
    “你说什么?”
    秦相听后顿时眉头一凝。
    王魂!
    “你还真是大逆不道,高公公!”秦相凝声冷嗤,太监听后笑着摇头,“从王离去后,能够接触到王魂的就只有秦向您,我们这些人都接触不到。一直以来,您也都是高举着王旗来行事,所有人都对您百依百顺。可是洒家却是很想知道,您做的所有事真的都是王的授意么?”
    “你这话是何意?”秦相低语。
    “秦相请稍安勿躁,洒家并不是说在怀疑您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太监听后笑着开口道,“这么多年,始皇的残魂从未有见过我们任何人。而且,如果是我站在王的角度上去看,您做的事情也未必全部都是有利于王山的。”
    “愿闻其详。”
    “就比如说您三百年前,那位新王就是您扶持上去的吧?”太监低语道,“那人是何人,您至今都未曾有过明确的解释。他死了之后,您也没有追究过屠王者的责任,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秦相道。
    “哈……”
    顿时,太监眉眼中就露出笑容,道。
    “秦相,您这句话说的就实在是有些太让人觉得可笑了。什么是人都死了,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他是王啊,差一点就坐在了王位上。可是他死了以后,您身为秦国之相,却是追查都没有。我等是不是可以怀疑,其实那人就是个幌子,他登上王位再被杀,都是您自己设计好的?”
    “我设计好的?”秦相蹙眉。
    “那几年,如果我没有记错,秦相一直被人诟病虽居相位,却行王事。”太监笑着开口道,“王山中就一直有声音,说要扶持一位新王,您……就突然找到了一位。还说他是秦王的子嗣,乃是正统,是也不是?”
    “你这不是都知道么?”
    秦相神色淡淡,眉眼中伴着些许的嘲弄。
    “都已经知道的身份,现在却又在这里说着想要知道他的身份。高公公,你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能不能对我等说上一说?”
    太监听后脸色微变,却依旧不影响他的笑容。
    赵信就握着剑眯眼看着这一幕。
    又开始了。
    秦国王山的几位权臣,又开始在他的面前为了自己的些许利益开始的争斗。
    其实,赵信心里很清楚。
    不管是秦相、太监亦或是络腮胡子,他们几个人都未必是对王山绝对的忠心,他们都会有私欲。
    就是轻重的问题。
    其实这种情况是能够理解的。
    水至清则无鱼。
    只要他们没有做出有损王山的事情,或者是有损秦国之事,在一定程度上,身为王都可以容忍下去。
    如果是赵信坐上了秦王,他也会按照这种想法去行事。
    他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至少在他看这么久以来,除了那个浑身杀气的大良造,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的。
    赵信深吐了一口气。
    这吐息声,也被那太监敏锐的捕捉。
    “赵公子,请您稍安勿躁,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太监低语道,“将事情弄清楚,到时候您登上王山做也更为方便,不然朝堂之上错综复杂,您刚刚来秦国王山,也未必就那么好处理。”
    “我不着急。”
    赵信突然间笑了一声,点头道。
    “您和秦相之间的对话我都计算了时间,到时候如果耽误了我的事情,我会按照你们二位的时间进行计算。是谁影响到了我,到时候我自然就会找谁去算账。你们大可继续将,不需要顾忌我的存在。”
    此话一出,秦相和太监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没有参与其中的大良造也微微抬头看了赵信一眼,眉眼中噙着笑容,就好似他很满意赵信刚才说的话。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高公公将情绪收敛点了点头。
    “看来洒家需要加快一下进程了,若是真耽误了赵公子的事,洒家可担待不起啊。”高公公微微低语一声,“秦相,洒家确实是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这也是洒家很关心我们的秦王。可是您却是对此置之不理,以至于王山内不少人都在怀疑您,说是您故意的,那个杀了秦王的人都是您派的。”
    “我?”
    秦相突然笑了出来。
    “就是您。”太监笑着点头,“其实洒家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他们都说您是为了稳固自己手中的权利,才故意而为之。您随便找一个王上位,再杀之,这样就能延续您的百年权利稳固。可是在洒家看来您一直是对王山兢兢业业。”
    “然后?”秦相的眼中尽是轻蔑的笑。
    “可是,现在我却是开始有些怀疑您了。”太监低声道,“我听闻,您其实一直有意让赵公子来此试王,对么?”
    听到这番话的赵信眉头轻抬。
    秦相,想让他试王?
    这一句话对赵信而言就比较加分了,至少秦相在他这里可以大概标记上一个好一些的身份。
    “是。”
    秦相对此也没有否认。
    “刚刚我还在跟大良造商量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突然间赵公子自己跑到王山上来做王,洒家不知道他是自己来的还是跟您私下联络,他来做王您应该很高兴,可是您刚才却是在倾情作态。”太监一脸的无奈,“就好似,您好像是想要考验赵公子,您为何要这样做,是故意做给王山的其他人看么?”
    “想要做秦王,本就该接受考量。”秦相不置可否。
    “那……她呢?”
    突然间,太监抬手指着赵信身旁戴着面纱的女子。
    “她又是怎么回事?”
    秦相、大良造和赵信都皱眉看了一眼太监,又侧目看向戴着面纱的女人。
    “她怎么了?”秦相皱眉,太监凝声道,“如果我没有认错,她其实就是当时在秦王上位时,杀了秦王的那个凶手吧。”
    赵信顿时眉眼瞪的溜圆,看着身旁的女人。
    是柳言姐杀的?
    这件事可是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了。
    秦相和大良造也都有些震惊的看向面纱女。
    “秦相不用这样故作姿态,您难道真的不知道么?”太监低语道,“洒家天生的就对别人的眼睛会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一双眼睛,洒家绝对不会记错,当时她用的是一柄剑,而现在她握的是匕首,但是手却也是一样的。”
    “你这太监,眼睛倒是好用的很。”
    面纱下的女子突然冷哼一声,言语中尽是冷酷。
    “倒是可以挖下来留作收藏。”
    “阁下何必要如此杀气腾腾。”太监苦笑一声,“洒家也就只有这一双眼睛,就麻烦您留给洒家吧。您刚才这番话应该也是承认了,对么?”
    “对!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么现在就很有趣了,不是么?”太监笑了一声,“秦相当年扶持的秦王被您所杀,可是现在秦相又想要扶持的秦王,是您的弟弟。那么,您跟秦相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瓜葛,如果洒家认为当时就是你们故意谋划的,其实是想要以此方式来巧取豪夺秦国王权,这应该也是说的通的吧,您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高公公,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倒是你,总算是说出你的最终目的了。”
    秦相眉眼中露出笑意,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等着太监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并没有去反驳太监,而是回头看向赵县。
    “赵公子,你听到了,他不想让你成为秦王。”
    “我听到了,待我成王之日,他也必死。”赵信神情冷酷,太监却是噙着笑意,“赵公子,您做不上王。也不能说您一直做不上,您的身份还有待商榷。待到您成王之日,您杀洒家与否,洒家贾并不在意。若您真有统领王山的本事,洒家就权当是为庆贺新王称王而洒一碗热血又能如何?然而,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洒家不会答应您踏足王山半步。”
    “有些事,不是你能妨碍的了的。”赵信道。
    轰!
    磅礴气息顿时从赵信的体内释放。
    站在王山山脚的太监突然抬了下手,虚空之上顿时出现几十名踩着仙剑的剑仙,气息凛冽。
    面纱女瞬间将赵信护在身后,眉眼紧锁看着头顶的剑仙。
    嗖!!!
    就在这时,从虚空之上突然落下一柄长剑。
    剑刃插在了王山山门前。
    看到这柄剑的瞬间,太监和秦相的脸色都发生剧变,他们茫然抬头看向虚空,旋即又都望向那柄剑。
    “高公公,看来……你不答应也不行了。”秦相笑道。
    “敢问蓬莱内岛大能,为何要插手我秦国王山之事。”太监仰面看着虚空,不多时一声低语传来,“你管得着么?赵信出秦王,秉承天命,你怎敢造次?”
    “天命?”
    太监听后轻嗤一声。
    “秦国王山,可不是其他王国,不受你们内岛所束,想做秦王必然要得王山认可,前辈……您……”
    “聒噪!”
    砰!
    太监胸口瞬间被轰了一下,一口心血从口中喷出。
    “吾已出剑,尔等不识其意么?”
    “前辈,是要插手我秦国王山之事么?”太监捂着胸口,却不想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从虚空的尽头嗖嗖嗖又落下七柄剑。
    剑刃皆落在王山山脚。
    七剑看似凌乱,却又好似有着某种玄妙的联系。
    还在竭力反驳着的太监大惊失色。
    噔噔噔的向后退出两步。
    眼中,尽是惊恐!
    这七柄剑。
    乃是,三皇五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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