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太守衙门的大堂之上,双方却是各执一词的糊涂账。
    康延辉都快被这双方的吵骂之声炸得头都快崩了,可听着双方都有理,一时间也不好判断谁是谁非。
    季清川从堂外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康延辉听后,眼中一亮,马上点头:“那就快去快回,不过要保证随行人员的安全。”
    “大人放心,下官定当谨慎办差。”季清川施礼退了下去。
    堂下的双方不知是何情况,也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激烈的唇枪舌战。
    康延辉真是头疼得厉害,轻拍了下惊堂木。
    “大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吵闹,这又不是市井之地,你们双方都说,那些花卉是你们亲自培育得出来的,可有证据。”
    花商抢先回答道:“大人,在下名叫刘奎胜,祖上也是靠着花卉起家的,积累了一些家产,也颇受镇中百姓的认可,在晓雾镇刘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家传就是培育名品、精品花卉,花卉商铺也有几家,万是不会与一个穷酸人来抢什么花田的,自家花田都有百亩之多,又要他那山沟里的沟田何用。”
    “这么说,那所谓的山沟里的花田非你刘奎胜的,而这位……你叫什么来着……”康延辉指了下跪在堂下的那对衣衫破旧的夫妇中的男人。
    “回官老爷的话,小的姓郁名柏峥,晓雾镇人士,家中祖辈是自十年前迁到的镇中,原本所在之地,是在宝奇岛城的富山镇。”那男人规矩地回着话。
    单听他这回话,也知道此人非一般的粗鲁莽汉,而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这应该就是受家庭的熏陶所致。
    这两相一对比起来,反看着这个锦衣体面的刘奎胜,就低了一筹,就像一个暴发户了。
    康延辉点头道:“郁柏峥所说的这处花田,非你刘奎胜所有,那这花卉所培育之地,是在何处?”
    “就在我家郊外的花田之中!”刘奎胜抢着回答道。
    郁柏峥怒瞪着他的道:“胡说,奇蝶之兰所需土质是极为讲究的,你郊外的花田都是些普通的土质,根本无法养活这种兰花,而这兰之所以可以在山沟的那处土壤培育出来,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我们一家搬到这晓雾镇十年,方才在三年前培育成活此品种,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
    刘奎胜指着他怒声道:“你说谁呢,姓郁的,你可别不知好歹,想你吃喝不上时,可是我刘奎胜接济的你,你一家老小才没被饿死,现在又来倒打一耙,你们郁家人都是白眼狼嘛,有本事,就自己培育出来精品,你也来参赛呀,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能得你。”
    郁柏峥身边的女人生气地回指着他:“姓刘的,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一手遮天,要不是有个当县令的姐夫给你撑腰,你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称王称霸,真本事一点没有,专靠坑蒙拐骗的下三滥手段强取豪夺……”
    “你个无知妇人知道什么,在这大堂之上,哪有你胡乱开口之地!”刘奎胜凶狠地瞪着她,感觉要把她吃了一般
    那女人也不怕,再对着康延辉磕头道:“民妇没有胡说,大人可知,这晓雾镇原本就以花卉而闻名郡城内外,但这镇城之中,却显少有种植兰花的,只因此花不好种植,培育起来极为的不易,更别说是精品兰了,而且这镇上的花农也很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家家户户都有花田,都会种植花卉,可自从这刘奎胜成了刘家家主后,他的姐夫又当上了这晓雾镇的县令,整个晓雾镇就变了,现在的花农,都不到十户,而且还是他们看不上眼,给留下来的,更是让他那个当县令的姐夫有政绩用的,而原本被他们霸占花田的花农,是死得死,疯的疯,那些疯了的人,还被他们给找地方关了起来,是怕他们逃出去告状。”
    “那你们一家是怎么逃出来的?”康延辉问道。
    郁柏峥按住女人,这才开口:“在下的一家原本是三世同堂,就在这晓雾镇的雾云山中安居,自开山地种植和培育兰花,可现在家中也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及两个孩子,我们是从后山的雾云河处一路沿河道走出山地的,历经快半年了,方才来到这百凤城中,却正赶上了百花盛会,果然在这里,让我们找到了刘奎胜,更看到了我们郁家所培育出来的精品奇蝶兰。”
    刘奎胜大声地叫了起来:“胡说八道,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大老爷,可别听这两个刁民在此胡说呀,你们郁家有名气,就算你们没来晓雾镇之前,那里不培育兰花,但后来养了,种植出来了,就不行了,你们郁家也太霸道了吧,不错,晓雾镇的知县确实是在下的姐夫,可却没有他们夫妇二人所说的那般事情的发生,那些花农是因经营不善,是在下心善,出资盘下了他们的花田,好让他们有盘缠迁往他的生活,哪有这无知妇人所说的那样……”
    “你主动出资盘下来的?呸!刘奎胜,你可真敢说呀,你敢对天发誓吗,如果你所说的话中有一句不实,你全家老少都不得好死,永世都不得超生!”那女人指着他大声地骂道。
    “放肆!你当这里是你家田间地头呢,你敢在官老爷面前如此撒泼,就应该先打你二十大板!”刘奎胜指着她大声道,再看向康延辉:“大人,如此刁妇就应该下大狱,把所有刑具都给她用一遍,看她还胡说不……”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放肆的是你吧,本大人如何办案,还用你一个草民在此指指点点,只从你这样子,也看得出,你对于这衙门审案的流程还真是熟悉得很呀,怎么,你姐夫在办案时,你也在一边指挥着嘛,他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
    刘奎胜立即意识到了不对,马上趴在地上,惊呼着:“草民不敢,还请大人见谅!”
    “什么不敢,这都是他平时的样子,这晓雾镇的县衙就是姓刘的,不顺他们的意,拉到衙门就先打二十板子,再把所有的衙门里的刑具过一遍,体弱的直接就死在县衙中了,命大的不死也得疯了,让画什么押都画,就算死了的人画不了,执死者的手也按上手印了,大人,您可是大城中的太守大人,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受迫害的老百姓做主呀,再这样下去,晓雾镇就成了只有刘奎胜一家的镇子了,乡亲们可都得死光了……”那妇人怒声斥责着刘奎胜的恶行,再对康延辉请求着。
    刘奎胜刚要反驳,一抬头就看到康延辉正目光凌厉地瞪着他,吓得他立即再低下头去,可嘴里却没闲着的在骂那个妇人,污言秽语地特别难听。
    这时江滨从大堂外跑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大声道:“你们都说这号称奇蝶的精品兰花是你们自己培育的,现在本大人就给你们一个展示的机会,伺花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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