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邑县以南,顺着太行山脉,途经闻喜、安邑两县,便是猗氏县。
    莽莽太行山绵延至此,与西面的黄河之间,罕见的出现了一块面积辽阔的盆地。
    放到神启世界,便是一处浩荡平原。
    南匈奴内迁,朝廷便将这一块盆地送给了他们作为其繁衍生息的草场。
    此地东临太行群山,西南皆是宽阔如渊水流湍急的黄河,只有北部能通往并州乃至草原一带。
    以当初如日中天的大汉帝国看来,这一块草场送给南匈奴,既可以将他们圈在群山、大河之间难以作乱,又可以作为屏障拱卫大汉抵御北匈奴侵袭,可以说一举两得。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大汉国力日降,大半个并州都沦为匈奴人的地盘,这一带更是成了南匈奴渡河侵袭汉地的桥头堡,匈奴左贤王部,便以这里为部落草场。
    然而此时身处这里的,却是匈奴单于於夫罗!
    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群山,於夫罗眉梢微挑,冷声问道:“那个中郎将的军队进入了北部群山之中?找到他们的踪迹了么?”
    在他身边,匈奴左贤王呼厨泉一脸站战战兢兢,完全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汉地的那股桀骜之气,而是小心道:“大王,我们的斥候已经深入太行山中,那个天江杰的部下也亲自去了,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见呼厨泉如此回应,於夫罗才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的样子。
    一直在他身边的爱子刘豹却是嘟囔道:“父王,我们四十万儿郎在此,那什么田牧又算得了什么,请让我带本部人马,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其声如洪钟,显然是个武艺不凡之人。
    於夫罗却是双目一瞪,怒道:“混账小子,你知道什么,单单在洛阳城下,那田牧就显出了二十余万大军,其中骑兵数万,皆战力不凡,而且他麾下谋士竟然生生骗了你那么久,让你和空气打了半天,你都一无所觉,现在在这费什么话?”
    见刘豹还有不服,他便疾颜厉色道:“废物,当初田牧的主要对手是那张角,如果是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说罢,他才看向自己同父异母弟呼厨泉,冷道:“不用管这逆子,继续加派人手,探查情况,无论田牧来河东干什么,我都要让他有去无回!”
    在於夫罗心中,只要能把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田牧斩杀,全灭燕军,他便有了鲸吞天下的气势。
    谁说匈奴人不能占据洛阳长安了?
    随着二十万装备精良的骑兵在手,他的野心已经疯狂滋生,再也难以压抑。
    好在对于田牧来说,这一次他也要用击溃董卓,击败卢植、皇甫嵩部的匈奴人祭旗。
    功勋第一算什么,他要让这次平灭黄巾的战争中,自己的功勋远超第二名,只有获得足够的功勋,才能兑换更多的物资,从而让自身实力暴涨,为了之后的天下大乱做准备。
    匈奴人现身洛阳,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天降功勋。
    从燕镇经海路抵达寥城,再走这最宽处宽达数十里的黄河水道直抵河东地,他都能把缴获的美酒送过来,海量大军,更是不在话下。
    这么大半个月时间,又能招募多少三河骑兵,要吃掉这些匈奴人,最终还是要靠燕镇大军!
    群山环绕,一条大河流淌而过,看似静谧异常,许多心思敏感之人却都知道。
    这一日,必将有数十万亡魂出现在这河东平原。
    於夫罗抵达河东半月之后,虽然广撒斥候,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燕军的踪影,一开始还有斥候进入各个县城传回消息,但随着时间流逝,无论他们撒出多少斥候,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甚至这些斥候本人也如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迹。
    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燕军竟然能在如此辽阔的土地上控制他的斥候军,这到底是是什么手段?
    人力有时穷,最强的斥候都是骑术精绝的骑士,但这种骑士他们匈奴最是不缺。
    燕军凭什么能完全压制草原儿郎?
    “唳!”
    一声鹰啼传来,於夫罗抬眼看去,随即转过了视线,对于这种常见的飞鹰并不以为意。
    虽然最近飞鹰越来越多了点,但以他的心情,可没有心思去关注。
    “呼厨泉,派出百人队去周边探查,不要让他们过于分散了!”
    听到大王的这个命令,呼厨泉却是眉头一皱,疑惑道:“大王,如果以百人队探查,我们直接就得撒出几个万人队了,会不会过于分散力量?”
    “不用在意这些,让留守的斥候们全部撒在这些百夫长身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随着他的命令,数万匈奴人顿时四散开来,撒向了广袤的草原外围,在他看来,百人一队,又有经验丰富的老斥候带路,除非遇到大规模的敌军,否则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被消灭。
    任何敌人想要对付这些百人队,想让他们一点消息都漏不过来,那不得拿出几十万骑兵全力围剿?
    莫说此时的大汉地界上没人拿得出如此多的骑兵,就算有了,他的部下只要逃回来一两人,就足够自己知晓情况。
    这一次,他算是拿出了血本!
    不过任凭於夫罗的计划多么完美,他都想象不到,他要面对的,可是田牧麾下的异兽骑兵。
    就在匈奴人分兵的同时,高空之上,穆羽锐利的目光正看向这些匈奴骑兵,随即向着一个方向全速飞去。
    没过多久,她便遇到另外一个捧日鹰骑,直言道:“速去告诉主公,匈奴人主力已经放出数百百人队探查情报,该当如何,还请主公定夺。”
    “遵命!”
    一声细语回应之后,对面的捧日鹰骑骑士便一催胯下巨鹰,全速离开。
    穆羽看着部下离去的样子,嘴角却是牵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人隐藏如此之久,也是时候让敌人感受一下来自天空的恐惧了!
    猗氏县东北,太行山西麓,百余匈奴人策马飞奔而来,终于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同伴。
    只见数名匈奴人中间,两名汉人模样的男子格外显眼,看到这些匈奴人到来,其中一人已经大声道:“来者何人?”
    百夫长却是中气十足回道:“我乃左贤王部下百夫长博罗,刘先生,不知你们可有得到燕军的情报?”
    刘姓男子摇摇头,无奈道:“原来是博罗将军,我追随天江杰将军数载,自认为对这太行山了如指掌,但现在每次进入山中,都绝对有诡异眼光在盯着我,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禀告大王,让...”
    “不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菠萝却打断了他,厉声道:“我奉大王之名,必须进入山中,无论有什么敌人,也必须探查出来,大战当前,燕军那么多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洛阳军情紧急,我想先生也知道我的意思!”
    在博罗的鄙视下,刘姓男子却是嗫喏几声,随即下定决心般,说道:“那...”
    这一次,他的话依然被人打断,只不过打断他的,却是来自一处山坳中的数十支利箭。
    “嗖!”
    “哧!”
    “杀,一个不留!”
    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坳,突然出现了数十骑兵,这些人显然早就准备许久,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箭矢如蝗,虽然数量不多,但大都没有射空,原本跟在百夫长博罗身边的百骑,很快便被射杀近半,剩下的也大都身上插着箭矢,受了不轻的伤。
    遭到伏击之后,博罗却是不惊反喜,看那些骑兵的样子,显然是情报中的燕军样子。
    没想到燕军竟然被他撞到了,只要把消息传回去,便是大功一件!
    大王就是担心燕军去了洛阳之外的其他地方,甚至威胁王庭,只要有他们的消息,一切好办。
    想到这里,他大笑一声,道:“小的们,给我跑,把消息传给大王,便是赏金百两!”
    自古财帛动人心,更可况对这些草原苦哈哈来说的百两黄金?
    在博罗的刺激下,残余匈奴人顿时一齐转身,向着单于所在的方向逃去,一边逃走,他们一边拿出弓箭,折身射出箭矢,与燕骑远程交手。
    马上骑术射术,匈奴人自认为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民族。
    至于刘姓男子,也都骑上战马,向着远方狂奔而去,完全不顾后方的匈奴百人队。
    时间悄然流逝,博罗的眼睛却越瞪越大,自己族人明明多次射中敌人,却丝毫没有射杀任何一个,反而被敌人射中的部下纷纷坠马而死,双方的距离也在越来越近,如果照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混蛋,这些人有古怪,全员转身,给我杀!”
    生死危机面前,他也被激发了凶性,打算拼死一击,以换来一线生机。
    只不过追杀他们的玉兔斥候依然没有露出任何多余表情,在角马加持下,居高临下冲向这些匈奴人,手中弯刀也都燃起耀眼的白光,向着敌人迅速斩去。
    “叮!”
    “哧!”
    在破月斩加持下,只要体力充裕,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玉兔妖兵的第一击!
    而在更远处,趁着双方厮杀,刘姓男子已经满脸阴沉,逃出了燕军箭矢攻击范围内。
    “呵呵,竟然和燕军纠缠,你不知道燕军斥候战力超绝,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么?不过终于让我遇到燕军了啊,这次任务,应该无虞了!”
    刘姓男子一边盘算,却听到一声鹰啼响起,这声音如此之近,甚至让他以为哪只傻鹰跑到了自己头顶。
    但他身边那个部下却是颤声道:“大..大人,巨鹰,巨鹰跑我们头顶了,鹰背上有人!”
    鹰背上有人?
    什么鬼?
    刘姓男子皱眉抬头,却看到数支体长数丈的巨鹰俯冲而来,它们的背上竟然都坐着一名浑身皮甲的人形战士,这些人弯弓搭箭,锋利的箭矢正瞄向自己,甚至已经撒手射出。
    “翁!”
    “不好,饶命啊!”
    但-捧日鹰骑已然出手,又怎么可能给敌人生机?
    这几个好不容易逃出斥候追杀的敌人,轻易被射杀当场,然后又有斥候前来搜刮身上的物品,处理尸体,显然都是个中老手。
    只有鹰骑杀人之后再次拉高,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保持速度,那边是斥候丙十三队的巡查范围,应该也有敌人,擦干净眼睛,一个不要放过!”
    鹰骑队长冷漠的声音传出,听在玉兔斥候耳中,却是如仙音入耳,有鹰骑辅助,他们终于可以将这平原打造的如同铁通一般,任何匈奴人都失去了耳目,只能被他们慢慢磨死!
    随着燕军的动作,匈奴单于於夫罗却是陷入了惊惧之中,为什么他来到了河东,反而失去了任何消息?
    无论派出多少斥候,都没有一个返回,这种情势,也太恐怖了!
    难道他堂堂南匈奴单于,就要这么一战未打,就灰溜溜地逃回河南地?
    那他这单于也别干了!
    即使是刘豹这样的莽汉,也感受到了气氛异常,他们来到河东,竟然失去了任何情报,只能在这里干等,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恐怖。
    “父王,要不然我们先退...”
    於夫罗却是一声大吼:“不可能,我是南匈奴之王,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威胁到我!立刻派信鹰南下联系右贤王军,让他们北上支援,我六十万精骑在手,我倒要看看谁敢对付我!”
    说到这里,他似乎恢复了信心,继续道:“呼厨泉,等右贤王抵达,我们便主动出击,先从安邑县开始,耍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幻!”
    听到大王终于要主动进攻了,呼厨泉和刘豹顿时眉开眼笑,没错,匈奴人主力再次,就算遇到大汉帝国中央军也有灭敌之力,他们不怕!
    “唳!”
    一只信鹰飞出王帐,消失在了天空之中,但没有人发现,这支信鹰刚飞出没多远,便被一只身体比它大了数倍的巨鹰拦住,在对方狂暴的凶威面前,竟然浑身乏力,连飞起的力量也无。
    “嗖!”
    一箭射出,便将它射死当场。
    它还没坠落到地上,鹰骑士已经拿到了它的尸体,并取下了其中密信,随即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於夫罗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燕军重重包围,陷入了死地!
    ...
    匈奴王帐,再次苦等数天的於夫罗,不但没有得到一个斥候回来的消息,就连他放往南方的信鹰也一去不回,没有任何消息返回。
    到了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被人针对了。
    而且这个针对自己的人,实力一定极为强大,才能在这茫茫草原中封锁了自己的消息。
    “传令下去,全军拔营,向南移动,我们的目标是洛阳!”
    “洛阳!洛阳!”
    一声声呐喊传出,仍然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匈奴战士们纷纷嘶吼起来,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王带他们渡河而来,扎营这么多天又突然要回去,但能继续劫掠汉地,甚至攻拔洛阳,是他们的夙愿!
    於夫罗却在对自家弟弟、儿子解释道:“敌人实力很强,但我们如果直接往草原逃,不但会露怯,还会大大动摇军心,我们全部都是骑兵,先放出南下的意向,具体如何操作,随机应变即可。”
    呼厨泉、刘豹自然无不可,同时答应了下来,便纷纷快步离开大帐安排部下。
    三十余万匈奴大军的动静,自然无法隐瞒燕军斥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刚被扫清的匈奴部落帐篷中,田牧也在看着墙上的地图,同时喃喃自语。
    “要不是洛阳危机,多给我点时间,这些匈奴人只能不占自溃,可惜了。”
    随着匈奴人的出动,草原再次便得热闹了起来,当他再次派出斥候的时候,却发现只要不出大军二十里,便会安全无虞,一旦超出这个距离,便会再无消息传出。
    不知不觉间,匈奴人竟然真的没有随便超出限定距离,而在这种无声无息的压力下,就连任何一个普通匈奴战士也意识到,他们被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盯上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前军都开始逡巡不前,究其原因,便是撒向前方的斥候如泥牛入海,一丝浪花都翻不起来,导致前锋军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这自然使於夫罗雷霆大怒,随着他的安排,呼厨泉带着直属军队赶往前锋,亲自指挥前锋军后,匈奴人的速度终于提了起来。
    不过很快,在他们面前,却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这支人数超过十万的大军队列齐整,枪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后,人数虽然不多,却有着逼人的军威,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发现敌军!”
    “应该是燕军,他们居然在这里等着我们?”
    在众将的疑惑声中,左右两翼也纷纷出现了规模宏大的骑兵,少说也各有十余万人。
    看到燕军动辄超过三十万的大军包围,就连呼厨泉额头都出现了冷汗,显然已经开始心中打鼓。
    还没等他派人向后询问大王,两翼包夹而来的燕军已经步调齐整地下马列阵,仔细一看,他们竟然全都是骑马步兵。
    什么时候,汉人已经奢侈到步卒也骑马行进了?
    不过如此一来,敌人的战兵必然不到二十万,那么他们强冲的话,依然有一战之力!
    就在呼厨泉内心蠢蠢欲动之时,后方却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其声音之大,竟然震荡十里,显然敌方人数不少。
    燕军竟然在这大平原中对他们采取了合围之势,这是什么情况?
    “大王有令,命左贤王率领前锋,支援后军,不得有误!”
    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兵拍马而来,迅速留下一句话,便将一面令牌拿出,这一幕出现,顿时让呼厨泉如坠冰窖。
    此时的匈奴人后军,确实如他预料,正遭到燕军骑兵主力的攻击。
    田牧准备如此之久,剪除匈奴人羽翼,甚至派出手中仅有的千余捧日鹰骑进入战场,封锁各地,将匈奴人的斥候全部斩杀,才终于创造出足够的条件,以各路步弓兵在前方围堵匈奴,他亲自率领主力骑兵从后攻击。
    这一战他要以堂堂正正之势,让这些匈奴人有去无回!
    “杀!燕军万胜!”
    “齐射!”
    “挺长枪,刺!”
    以田牧亲自率领的虎贲军为核心,赵云的白马义从、角马精骑为左翼,张辽、申屠炎的狼骑兵为右翼,以超过六万骑兵的军势,正面杀向了这支匈奴大军。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有任何留手。
    “匈奴的儿郎们,敌人不过数万骑兵,冲上去,包围他们,杀死他们,告诉他们,谁才是草原最强的骑兵!”
    作为匈奴单于,於夫罗有着独特的振奋士气之力,在战斗的一开始,他便将部下的杀意提到了极限。
    “杀!杀!”
    “赫赫匈奴,席卷草原!”
    大王说的对,草原是他们的草原,在这里,他们无惧任何人!
    跟随在於夫罗身边的皆是他麾下最精锐的二十万具甲王帐铁骑,虽然不是重甲骑兵,但也人人身着甲胄,有着远超一切普通骑兵的战斗力。
    他们展开的一瞬间,便展现出了冰冷刺骨的杀意。
    以六七万骑兵正面冲击他们匈奴四十万精骑,找死!
    不过田牧准备许久,不但要四面合围敌军,更有绝对的把握,让他们全灭于此,这可是平灭黄巾的最佳契机!
    一张密卷突然出现在他手中,随即迎风展开,化为了一团漆黑云气,这云气凭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化为数百丈大小,进而有万千箭矢疾射而出,其目标皆是前方的匈奴人大军。
    五级战术图纸:万箭术。
    收纳数十万箭术于图纸之中,分二十波射出,每次皆如万箭齐发,以绝对的数量和频率,其威能远超数万精锐弓弩手!
    “翁!”
    “翁!”
    “翁!”
    箭矢射出的速度几乎比最精锐的弓箭手还要快一倍,以如此密集的箭雨,最前方的匈奴骑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便被轻松成排射杀,且无一人幸存。
    天空中的黑云如同吞噬生命的恶魔,依然在释放箭雨,但对于於夫罗来说,这却是恶魔的低语一般。
    每一秒都有数千部下被杀,这些可都是他辛苦培养的王帐精锐啊!
    “混蛋,燕军,田牧,你给我死!”
    不知不觉间,於夫罗双眼已经流出两行血泪,在这鲜血的催发下,所有匈奴人前锋顿时疏散队形,更有两支骑兵在万夫长的统帅下绕过箭雨覆盖之地,向着燕军狂冲而去。
    看他们脸上狂热的表情,显然已经被敌军主帅的特性催动到了极致。
    “战意沸腾么?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强吧!”
    “杀!”
    赵云、张辽分别带领麾下精骑,迎着这两个万人长杀去,以他们的速度和武艺,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便长枪疾刺,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将之当场压制下去,两人身侧的亲卫则趁机前冲,将敌骑成排斩杀。
    王级武将,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不在话下!
    虽然他们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这两个空有蛮力的匈奴万夫长,已经完全无法对他们造成干扰,只能眼睁睁看着部下被一一屠戮,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去死!”
    趁着主将压制了敌军万夫长,申屠炎、甲斐姬等将已经如虎入羊群,轻松杀穿了敌阵。
    田牧身后,戏志才与田丰皆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场,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燕军真正与敌人正面交战,竟然有如此威势,这种战斗力,甚至达到了全员中阶兵种的水准。
    一般的州兵,都没有这样的气势吧?
    戏志才能让大军在匈奴人眼皮子底下完成埋伏,自然有着足以自傲的实力,但感受着赵云、张辽、申屠炎等人的威风,他却是暗中摇头。
    这样的武将,燕军据说有六七个。
    田牧将军,麾下到底有多少怪胎啊,如果他志在天下,这天下之间,又有何人可以抵挡?
    但看这南匈奴,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虎贲骑兵,天下无敌!”
    就在两人陷入震惊之时,田牧却带着麾下虎贲,同样开始了冲锋,这些身着暗金战甲的骑兵一旦开始冲锋,竟然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熬过箭雨的匈奴王帐军,面对虎贲骑的冲击,更是毫无抵抗之力,被轻松挑落下马,人马合一、甲骑无双!
    而在虎贲骑之后,便是田牧辛苦积攒的两千具甲骑兵,三千甲骑,其冲锋之势,无人可挡!
    “杀!”
    “哈哈哈,痛快啊,主公,我牛皋痛苦啊!”
    在具甲铁骑最前方,牛皋也是一声重甲,手中双锏舞动如风,轻取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生命,他的冲锋速度,竟然完全不逊于田牧。
    好一员虎将!
    於夫罗也没有想到,燕军的冲锋竟然如此霸道,他的王帐军在那张变态的图纸影响下只是稍有动摇,便被他们趁势威逼,竟然有了崩溃的前兆。
    “快,命左贤王军全军压上,刘豹,你带本部人马,向东突袭,寻机突破敌军步阵包围,策应主力!”
    关键时刻,於夫罗依然没有放弃,他有着足够的兵力,足以让他辗转腾挪。
    燕军骑兵犀利又如何,对方难道真的以为步阵能在如此辽阔的草原中围杀了他?
    “孩儿遵命!”
    得到父王命令后,刘豹顿时带领本部大军冲向东方燕军步阵,在这个步阵以南有大片空地,足以让他冲出包围,然后绕到燕军后背进行冲杀。
    草原之中,他们的骑兵有着绝对的机动优势。
    这是生的机会!
    “冲!”
    “冲破包围,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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