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强本来想装个逼就走。
    真没能走掉!
    这里是什么地方,文工系统,军艺学院。
    比戏剧学院还兼容并包,各种文艺项目大全集。
    可能文工系统更明白这种时代变革的道理。
    连唱诗班的内容,都能用摇滚的方式唱出来震撼人心,吸引更多年轻人。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全新的方式去做好文艺工作呢?
    死守在原本的那点技艺上,真的是在精益求精吗?
    不过就是一群既得利益者保护自己的地盘。
    忘记了文艺工作是要用文艺去感动群众,吸引群众,让群众追随啊。
    本末倒置了!
    所以荆小强放弃当地政府机关的路线,放弃音乐学院的专业路线,最后选择文工线路。
    得到的就是曲老都闻声下来,你还走个屁!
    我就是写歌词的。
    所有人一起,现场就得把这首歌的中文谱写出来。
    你先把原词儿硬翻,然后能调整调整,不能调整就全新写。
    这有什么难的。
    然后再把谱写出来,打击乐谱、吉他、贝斯、键盘的曲谱,甚至交响乐团的谱子大家都来完善。
    最后当然就是立刻排练!
    新时代的热血宣誓,为什么不能是这样?
    时代就是在不断变化啊。
    农耕经济,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周围的地主、佃农,要打土豪分田地。
    工业时代,大部分人已经不看戏曲,更喜欢电影电视,所以样板戏在改开后的电影电视面前一败涂地,没有了文工价值。
    包括文工系统自己,不就是输给了时代吗?
    曾经驻守边疆的戍边军人,只能靠文工队去慰问去传递去联系,编织成一道钢铁长城。
    因为太偏僻、太枯燥、太苦了。
    可现在有电视了,一下就质的飞跃,文娱活动成本反而猛的降下来,未来还有电脑、互联网,手机都能看电影看小说跟家里人视频通话了,这种遥远的距离再也不是问题。
    文工系统还抓不住这种时代车轮的变化,活该被淘汰。
    所以主旨不变,方式方法必须要不断变化。
    以曲老等人的眼光,岂能看不出来这点。
    他们不是官僚,首先是艺术家,反而能理解这种改革,又没有那些专业艺术院校那样子顾着他们的专业利益。
    哪怕是为了文工系统的利益。
    也愿意尝试改变。
    因为对他们来说危机已经砸到脚上,这几年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文工团被砍掉。
    急得上火!
    这首歌必须马上排出来!
    摇滚乐队演唱版本,小分队慰问版本,大舞台歌舞版本,必须立刻马上排!
    通过排这首歌的过程,不就让小强同志从一线了解到所有参战人员的水平了吗?
    随便你挑。
    荆小强其实进来就看见几个舞蹈员,迎面大灯晃得他都睁不开眼。
    真的,一般来说顶级舞者大都应该是兰玲这样身材,最多也就到汪茜那样,因为多余的真是负担,对舞蹈表现没用。
    如果真遇见需要展示曲线的舞蹈,可以做加法,总不能做随便减法吧。
    但文工系统可能本就不是奔着顶级专业舞蹈艺术家去培养。
    很多天赋过人的好苗子被顶级舞蹈团队刷下来,就容易出现在次一级的师范院校、文工团。
    西城剧院作为次一点的百老汇剧院。
    道理亦然。
    荆小强内心的经验之谈,让他简直有点挪不开眼。
    所以才没话找话跟兰玲说话,顺便再唱首歌把注意力拉开,直接准备走人的。
    哎呀呀,又拉回来了。
    这种日子好苦。
    被高温炙烤包围的巨大热情,和内心奔放的本能产生剧烈冲撞。
    心情分裂得要命!
    因为他当年在西城剧院当副总的时候,都没获得过这样被追捧的地位。
    总还要嘘寒问暖的去泡妹子才可能获得一亲芳泽的机会。
    现在哪怕曲老表达的是正经意思,但显然他私底下对哪位勾勾手指,真不难。
    歌舞表演这种太多身体接触的专业里面,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传递很清晰的。
    前提是他不要脸。
    前剧院副总觉得还是太不体面,他也更不想毁了这么多人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只能更加伟岸的呈领导状指点排练,离车灯远点。
    曲老他们就更满意更放心了。
    还叮嘱兰玲要把荆小强照顾好。
    好不容易撑到四五点:“晚高峰要到了,我住得远,先打卡下班,明天再来,明天还要给报社交流。”
    兰玲马上收拾东西,去把车开过来。
    让寒暄告别的荆小强松口气,这个车灯瓦数就平和多了,一下午简直晃花眼!
    上车就精疲力竭的闭目养神。
    可走走停停多一阵,荆小强半迷糊的睁开眼,哪里是荒郊野外的别墅区,繁华得不能再繁华的街面。
    让荆小强很意外:“哪?这是哪?!”
    兰玲双手把方向盘抓得跟重机枪似的,低声但清晰:“安总把这边公寓的钥匙给我,说你累了我们就不用回去。”
    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心理素质极好,但手背青筋都用力绷出来。
    荆小强嗤的笑出声:“你还信她那套封建地主婆作风,真以为这是盘丝洞啊……”
    这可不就是建国门外安宁买的那很贵的公寓楼么。
    他很是啼笑皆非:“靠边停车换位子,休息好了换我开,你那脑瓜子在想些什么!”
    兰玲看他已经跳下绕车头,才爬到副驾驶,一张脸终于涨得通红。
    荆小强强忍刚才开车门看到的饱满轮廓。
    唉声叹气:“老子提前下班就为了能赶着从北三环出城,你这绕回东二环来……堵着吧。”
    换个姑娘可能会说我又没说照顾啥。
    兰玲却一声不吭的坐在那。
    确实堵,才92年,二环已经可以堵得跟曼哈顿似的。
    谁叫平京是全国最中心的地方。
    所以车厢里很安静,新买车的又没磁带,荆小强拨弄两下收音机还是唠嗑:“我是真不在乎,你是假不在乎,好好演戏好好学习,别跟安宁那个二流子学。”
    兰玲还是不说话,直接上手抓住手动档把上的爪子,大热的天儿,冰凉!
    这倒是的确舒服,荆小强也不撒开:“来,小同志说说你想法,我这么做就为了睡你吗?”
    其实内心有声音在奸笑,是的。
    兰玲把短马尾甩得刷子一样:“不是,是我想,我要做你的女人,我崇拜你的才华跟眼光,没有那些暮气沉沉的算计,就像今天歌里唱的那样,你就是我的信仰,很爷们儿。”
    堵车嘛,跟美女这样聊天多愉快啊。
    拿个劳斯莱斯、宾利那样的豪华空间来都不换:“嗯,好听,可以继续吹捧我,但凭什么你想,我就得当你男人呢,论漂亮的比你多,论才华,也有不比你差。”
    他说得轻描淡写,把兰玲噎住了。
    可能从未听过这么清奇的角度。
    荆小强大乐:“对啊,可能一直以来你都很骄傲,你这么优秀要什么得什么,连考大学都敢说退伍就退伍,我早就给你说过,你年轻漂亮的时候养成这种为所欲为的习惯,等你年老色衰了,反差太大你心态会崩的。”
    其实百老汇的舞蹈演员练舞多年心智都相对成熟,旁边第五大街的模特才大部分都这样。
    好多仗着年轻漂亮,就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
    以为全世界都会一直纵容她,最后下场可想而知,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
    兰玲的思路总是直线条:“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事实证明你说的都是对的,jiuxian,所以我想一直在你身边,相信你就算我老了,你也会对我好。”
    荆小强长叹气:“小盆友就是这样幼稚啊,人与人相处是要讲利益的,我帮你培养成明星,我也能赚钱,你有能力赚大钱,才是我们一直能合作下去的基础。”
    兰玲不说话了,但是手抓猪蹄儿还更用力。
    那就抓着呗,荆小强无所谓:“没错,我的确是个渣男,就是到处睡,根本不谈感情,但这也是有时间段的,沾花惹草的幼稚状态已经完全不适合我现在的实际情况,所以必须要收敛,你像今天在排练厅,那谁,指导动作时候看我的小眼神,立马就能出去滚床单,可我敢吗,如果在这里乱搞,不是打曲老他们的脸吗,所以我必须控制自己,我不再是那个可以到处乱搞的小年轻了,我有歌舞剧事业,我要搞大剧院,我要文艺产品出口创汇,再乱搞,这大好场面可能就因为我作风问题崩盘,你觉得划算吗?”
    短马尾摇几下,感觉好像听进去了。
    荆小强就借着换挡,把她手颠开,内心有点满意自己在美女面前居然能装正人君子。
    结果堵了好久才出三环,上了机场路又堵。
    回到别墅都天黑了。
    不过还真从广播里听到了何炯炯的节目。
    潘云燕很是不满:“饭菜都凉了,明天我要跟你去,周围一点都不好玩!”
    荆小强说好。
    把准备还要撒娇的潘云燕堵得不上不下。
    全程不做声的兰玲,忽然从兜里把那公寓钥匙掏出来双手捧给潘云燕:“小安说要是累了就不用跑这么远回来,太堵车了。”
    潘云燕大喜。
    荆小强瞪眼看兰玲这个大冤种。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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