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怀成赶往边关,救下边关军和百姓,消息也终于传回京都。
    萧君泽心情好,走路都要带风了。
    “吆,陛下今日好心情。”扶摇从御花园的树干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风筝。
    萧君泽感觉自己的好心情在看见扶摇的瞬间又不好了。“你怎么还没走?”
    一个南疆皇帝,在他的地盘上逗留这么久,合适吗?
    “陛下是聪明人,我此行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说走就走。”扶摇笑着开口,将风筝递给开开心心跑来的阿雅。
    “哥哥!”
    扶摇张开双手要抱阿雅,可谁知阿雅甜腻腻的就扑到了萧君泽怀里。
    萧君泽心情又好了,挑眉挑衅地看着扶摇。
    扶摇翻了个白眼,但见阿雅喜欢萧君泽,萧君泽对她也足够好,才松了口气。
    他此番前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阿雅。
    “萧君泽……”沉默了许久,扶摇收敛了全部的玩儿意。
    “都退下吧,带阿雅下去。”萧君泽知道扶摇要聊正事儿,让阿福带走阿雅。
    阿茶也眼神示意陛下身边的人都退下,给两位帝王腾出空间。
    “说吧。”萧君泽蹙眉。
    “南疆已经从内部溃烂,百姓的心已经散了。吸血蝙蝠的事情只是个引子,我父皇在位之际,南疆的病就已经入了骨了。”扶摇眼底满是失落,手指也在用力。
    “你知道我前来的用意。”扶摇看了萧君泽一眼。
    “为什么选择我?胤承如今更有实力,何况奉天内忧外乱。”
    “你以为……南疆的毒瘤,是谁种下的?”扶摇耸了耸肩。
    “什么时候起程。”萧君泽转移话题。
    “明日吧……”
    南疆终有一战。
    “告诉我一件事。”萧君泽眉宇之间的戾气开始浓郁。“当初,与我母后私通之人,是谁?”
    扶摇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哈……家丑不外扬,你这话问的,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萧君泽一拳打在扶摇身后的树干上。“若非查到了什么,你以为我会这么问你?”
    扶摇心虚地别开视线,这是送命题。
    阿雅的身份若是暴露,萧君泽还会这么对她吗?“我不能说,我要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萧君泽……何必纠结太多过去。”
    “那是我母亲!”萧君泽的声音有些失控。
    扶摇叹了口气。“抱歉……”
    他不能说。
    萧君泽也没有强求,但至少……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和扶摇有什么关系。
    他在保护那个人,也在保护那个小女孩。
    “萧君泽,个人恩怨不要上升到国家。南疆必有一战,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我信任你才愿意到万不得已之时……将南疆城门打开,迎奉天军队入城。”扶摇走了几步,没有回头。
    他给萧君泽带来的,南疆的玉玺。
    这也意味着,他扶摇……将整个南疆的百姓都交给了萧君泽。
    他不想让战争毁了南疆。
    他宁愿放弃一切。
    宁愿让萧君泽一统天下,他扶摇俯首称臣。
    “古嘉王朝的宝藏到手之前,你要尽可能撑住,不要让南疆内部溃烂。边关若是起战事,奉天必然支援,但内部,需要你自己撑住。”萧君泽也压低声音开口。
    双手用力握紧,两人背对背,谁都没有回头。
    “我尽力。”扶摇笑了一下,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亭榭中的朝阳。
    “他很在意……”扶摇小声开口。“你也许应该亲口告诉他。”
    朝阳心慌的厉害,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和萧君泽好不容易冰释前嫌,若是让萧君泽知道她以前……一直都在利用他。
    何况,还在他最忌讳的事情上有所隐瞒和欺骗。
    朝阳不确定萧君泽……
    能不能承受。
    “没有人希望在谎言中活一辈子。”扶摇深意地说了一句,径直离开。
    朝阳站在原地站了很久,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萧君泽。
    萧君泽一个人站在树下,开心起来像个小孩子,忧郁起来又让人心疼。
    “陛下……该用晚膳了。”朝阳走了过去,牵住萧君泽的手。
    “朝儿饿吗?”萧君泽将自己的狐裘披风脱下来,盖在朝阳身上。
    “不饿。”朝阳摇头。
    “那随朕去个地方。”萧君泽笑了笑,牵着朝阳的手在御花园踩雪。
    ……
    皇城,平安街。
    初雪过后,便是奉天百姓期盼已久的平安节。
    百姓会在平安街放花灯,万千红色花灯同时燃放升空,仿佛要将夜空点亮。
    扶摇甩开所有守卫,一个人坐在街角的酒肆喝酒。
    “陛下。”还是被人追上了。
    扶摇认怂,一坛酒扔了过去。“谢将军,您这鼻子是跟犬学艺了?”
    谢御澜脸黑了一下,接住扶摇扔来的酒。
    “您一个人离开,太危险。”谢御澜上前,守在桌边。
    “你若是男子,朕倒是能与你畅饮,可惜你是女子。”扶摇一脸惋惜。
    谢御澜蹙眉,有些不乐意。“女子如何?陛下未必喝的过在下。”
    扶摇一听来精神了,有人挑衅他南疆大公子!
    “打个赌如何?”扶摇笑着眯了眯眼睛。
    “陛下想赌什么?”谢御澜奉陪。
    “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杀人放火除外。”扶摇笑得像只狐狸。
    谢御澜思索了片刻,上下打量自己。
    扶摇这样子像是盯着肥肉的狐狸。
    她长得这副样子对男人来说并不可口,又没什么好担心的。“赌就赌!”
    扶摇将酒坛里的酒倒入碗中。
    “用酒坛!”谢御澜作揖表示得罪了,然后坐在了扶摇对面。
    扶摇笑意的看着谢御澜,是自己喝多了吧,居然觉得谢御澜长的……英气中又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特殊魅力?
    其实谢御澜长得不丑,只是个子太高,从小在军营长大,身板儿结实。
    又因为常年战场杀敌,戾气比较重,所以男人把她当兄弟,女人把她当男人。
    “喝啊!别怂!”谢御澜两坛酒下肚就放开了,管他对面坐着的是不是皇帝。
    扶摇无奈的笑,和谢御澜继续喝。
    算起来,谢御澜的酒量绝对是女中豪杰,可惜……
    她永远不会赢。
    因为扶摇的体质问题,酒对他来说如同饮水,永远不会醉。
    原本,这是他最痛苦的地方,别人喝酒买醉,他喝酒装醉……
    装疯卖傻。
    可今日,他却喝得开心。
    “喝!”
    “我跟你说,我三岁跟着爹爹入军营,那些叔伯们就让我喝酒。”谢御澜豪迈的说着,一脸自豪的笑意。
    谢御澜的童年,是在军营度过的。
    扶摇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谢御澜为什么像个男人。
    三岁就扔到军营,大虞的开山王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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