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新丰山谷。
    萧承恩抬手示意停军。
    “将军,前方山路崎岖,两壁悬崖,若有埋伏……”军师小声开口。
    萧承恩看了看山谷的方向,寂静无声,连一只飞鸟都没有,必然是叛军经过,占据高地,惊扰了山上的飞鸟。
    “停军驻扎,封锁山路,不进不退。”
    萧承恩冷声开口,他倒要看看,埋伏在山上的那些人,能在毫无粮草储备的情况下,撑几天。
    只要他们下山,立马击杀。
    “是!”
    这是内战,是镇压反叛,萧承恩根本不急。
    ……
    南疆,皇城。
    谢御澜挺着肚子,在庭院踱步。
    这般留在宫中待产,她坐不住。
    “娘娘,您歇歇,歇歇可好?”宫女紧张地跟着。
    一旁练剑的元祐偷笑,怀个孩子,可憋坏他们家将军了。
    “娘娘!前线战报,叛军在新丰山谷拦截萧承恩将军的兵马,另一队往玉饶进攻,此处兵力薄弱,有大量百姓……”
    谢御澜蹙眉,快步走进内殿。“元祐,陛下呢?”
    “将军,疆北有蝗灾,陛下亲去赈灾。”
    谢御澜站在原地干着急,北有蝗灾,南有叛乱,她要坐在这宫中等待吗?
    “我奉天军何在?”谢御澜揉了揉眉心。
    “将军……您带来的奉天三万人马驻扎皇城外。”因谢御澜是皇后,奉天军才得以镇守皇城。
    “点兵,随我前去镇压玉饶叛军。”
    谢御澜眼眸一沉。
    “将军……您疯了?”也就只有元祐敢这么说谢御澜。“您这临产在即,怎样前去战场?”
    元祐拼命摇头。
    “还有半月时间,足够了。”谢御澜快步往外走。
    玉饶距离皇城太近,一旦叛军攻入皇城,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外忧内乱,南疆如若不撑住,便是给奉天陛下萧君泽增加负担。
    “娘娘,陛下有令,您不能离开皇城,娘娘!”
    太监根本拦不住谢御澜。
    ……
    奉天,边关。
    宁河追随木景炎,镇守边城。
    木怀成与景黎,分别镇守嘉隆与安度,死守城池。
    “你说,喆煜现在……如何?跟着沈清洲,会不会吃苦?”宁河心疼儿子,自然担心。
    木景炎倒是淡然得多。“这孩子性子野,需要被驯服。”
    宁河不情愿地坐在床榻上。“要是把儿子教成他那样,多可怕。”
    木景炎笑了一下。“应该不会……”
    沈清洲那股子狐狸成精的劲儿……是血脉里带着的东西,他木景炎的血脉中没有。
    “什么叫应该不会,若不是不想扔下你,我早就去找儿子了。”宁河幽怨地看了木景炎一眼,从前她心里眼里只有这一个男人。
    现在不同了,她还有儿子。
    木景炎瞬间蹙眉,警惕地看着宁河,危机意识很强。“你是我的。”
    宁河笑了一下。“木将军,连儿子的醋都吃?”
    木景炎哼了一声,沉默不说话。
    “我在联络处看到了朝阳的记号,那是她留给白狸的,她想见白狸,你说……白狸会见她吗?”宁河担心完了儿子又担心朝阳。
    身为长辈,真是操不完的心。
    木景炎摇了摇头,白狸的心思,他怎么会知道。
    宁河眯了眯眼睛,很满意木景炎的表现。
    他若是敢替白狸猜想,他就死定了。
    “现在想来,白狸还真是爱沈清洲爱到骨子里。”宁河叹了口气。
    为了沈清洲,连自己的女儿都当棋子。
    “我若是朝阳,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木景炎坐在一旁,沉声开口。“沈清洲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朝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也不会接受他们俩,所以才会将朝阳托付给我。”
    不然,沈清洲又怎么可能会帮他带儿子。
    “沈清洲这个人就这点可怕,太理智,冷静得吓人。”他永远能够理智地分析利弊,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朝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更痛苦,所以……沈清洲干脆选择不相认,把孩子推给木景炎。
    “儿子女儿最后都是我的。”木景炎挑眉,有点幸灾乐祸。
    谁说沈清洲压他一头,到头来还不是输了。
    “木将军不愧是靠运气活到现在……”宁河偷笑。
    “小一,我最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木景炎眸子沉了一下。
    这句话沈清洲以前经常用来调侃他,现在宁河倒是学会了。
    “谁把谁惯坏?木景炎!你今晚睡旁帐!”
    “我错了……”
    ……
    奉天,皇城。
    换成朝阳坐在石桌上,药王古雨,谢允南,还有萧悯彦三人席地而坐,谁都不敢吭声。
    “师叔,你让我找得好苦。”朝阳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
    古雨认怂,不敢抬头看朝阳。
    取了人家的肋骨,要了人家的剑,没办成事儿……
    “朝儿,桌上凉。”萧君泽想笑,还是乖乖把人抱起来,地下放上软塌。
    朝阳耳根一红,别乱抱,霸气都压不住人了……
    药王古雨小心翼翼地瞅了朝阳一眼,大气儿不敢喘。
    “师叔,您这般欺负晚辈,就不怕我师父晚上来找你?”朝阳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古雨吓得一哆嗦,一听到老者脸色立马变了。“我早说了……情蛊不好解,你看……你的肋骨已经长不回去了,要不我先把剑还给你?”
    古雨在身上掏了掏,摸出那把星目剑。
    朝阳一把将剑夺过,反手弹出长刃抵在古雨的脖子上。“取了我的肋骨,这样就想结束?”
    古雨憨憨地笑了一下,戳了戳一旁的谢允南。
    谢允南显然更害怕朝阳,躲得比兔子都快。
    于是,古雨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萧悯彦。
    “师父……嫂子最大……”萧悯彦不敢吭声。
    古雨低头不说话了。
    朝阳也是被古雨气坏了,一时居然忘记了取肋骨的事情……萧君泽并不知道。
    萧君泽脸色沉了下来,蹙眉看着古雨。“什么肋骨。”
    古雨感受到了比朝阳更可怕的压迫力,抬头就感觉萧君泽的阴霾压了过来。
    “那什么……为了帮你们解情蛊之毒,需要近心处的一块肋骨,用来试蛊……”
    朝阳心口咯噔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萧君泽,要不我们先回宫?”
    “其实,情蛊也不是无解,那肋骨也没浪费,至少还是有希望的。”见萧君泽的眸子透着要杀人的光,古雨立马改了口风。
    “既然前辈解不了蛊谷,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萧君泽的阴霾越发浓郁。
    古雨吞咽了下口水,心爱的喉结滚动。“年轻人,莫要冲动,情蛊还是能解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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