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录 作者:沧海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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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如圈套,比如……

    而事实上, 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都没有发生,那股气流的确是冲向她的, 却在距离她约两尺远的地方骤然和缓了下来。

    石寒困惑地蹙眉,因为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拂过耳畔的碎发,继而鬓角一痒, 风息气住,所有盘旋飞舞的落花都安静了下来,平躺于它们该躺的地方。

    远处, 那抹碧色的身影,正缓缓地,向她走来。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朵海棠花……”

    杨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右手抬起,轻触她的鬓间。

    海棠花!

    她的鬓间,何来的海棠花?

    石寒有了三分醉意的脑子愈发的混沌起来。

    所以,谨儿方才,是用内力掷来了一朵海棠花,别在了我的鬓间?石寒懵懂地想。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被杨谨的右手攥住——

    “别动!”杨谨说。

    石寒皱眉。

    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得能看清楚彼此脸上的任何细微的变化。杨谨眼中的炙热的情绪,还有脸上遮掩不住的关切,令微醉的石寒心惊肉跳。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否配得起这朵海棠花,”杨谨呢喃着,“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海棠花……”

    你亦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唯有最好的一切,才堪配你……

    石寒的喉间滚了滚,强烈的惊惶感从脚底直窜上来,使得她的呼吸都要滞住了。

    “小姨……有些醉了,谨儿……”石寒的声音干涩得很。

    当头棒喝一般,那一句“小姨”毫不留情地将杨谨扯回到了现实中。她被烫着一般,猛然松开了石寒的手,更从那美好的鬓角边缩了回去,指尖扣入掌心,用力抠破了肌肤,渗出血丝,都无知觉。

    “嗯。”杨谨答道。她再次向后缩了缩手,甚至把那只曾拂过石寒鬓角的手藏在了背后。

    石寒的眼底有怜惜划过。

    这孩子已经如此了,她又怎么忍心,当着她的面,摘下鬓角的那朵海棠花?

    罢了,就由着它别在那里吧。石寒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难得地背逆了一回自己的内心。

    “我去让她们准备醒酒汤来!”杨谨快速地说着,快速地转身。

    她必须快速地离开,那道心上见不得光的口子,才不至于狂喷出血来。

    “谨儿!”石寒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

    “嗯。”她唤她,杨谨便停下。垂着眸,黑色的睫羽在她的眼底投下了浓墨般的阴影。

    “我无妨,不必准备醒酒汤,”石寒的语调又回复了素日的从容,“只是有点儿头晕,没什么的。”

    “嗯。”杨谨还是答得简单。不动,也不回头去看她。

    石寒暗自叹息。她其实很觉得疲倦了,大概是身体一度虚弱,真的不胜酒力了吧?但她觉得,此刻有些事,她必须同这孩子讲清楚。

    泥潭深陷,只会害了这孩子。

    “谨儿,你坐下。”石寒轻拍身旁的坐席,温言示意。

    杨谨却站着没动。不敢坐,亦不肯坐。

    石寒不以为忤,依旧柔和着神情,只是,内心里的心疼更深了些: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她亲身经历过那种不能求更不可得的痛苦。

    幸好,谨儿还年轻,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比当年十九岁的自己,更容易被别样的风景所吸引。而且,谨儿不是孤立无援的,她会善加引导她。

    石寒在心里宽慰自己。

    她于是从容地牵了杨谨悬在身侧的左手。那只手因为她的接触而抖了抖。

    石寒暗自叹息。

    “过来坐。”她拉着杨谨坐在自己的身旁。

    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温柔,杨谨没再抗拒,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挨着她坐下。

    “那日,我同你讲了你娘亲的一些事,却没来得及讲完全,”石寒平静地凝着杨谨,“谨儿,你可想听?”

    杨谨抬眸,目光黯淡而纠结,并没表示拒绝。

    石寒于是道:“当年,大郑还未灭国,朝中有一名大奸臣,叫做战腾。他的身份,其实很复杂,他出自周国皇族,后来流落到了大郑,隐瞒身份,得到了大郑先帝的赏识,在朝中步步高升。”

    “战腾始终与周国一股试图谋反的势力有勾结,他们暗通款曲,意图颠覆大郑与周朝的政权,割分天下,”石寒目光深邃,陷入了回忆之中,“战腾彼时在周朝布下了许多细作,尤其是在周朝的京城中。这些细作或是负责双方的私下联络,或是为双方做事。”

    石寒说到此处,顿住了,担忧地看了看凝神静听的杨谨,犹豫再三,方道:“你娘亲,当时便是战腾布置在京城的细作之一。”

    杨谨惊得睁大了眼,“我娘……她、她不是郑国的宗室吗?她怎么……”

    怎么可能成了细作!

    宗室亦有落魄的,亦有不争气的啊!石寒心中暗道。

    “你娘亲的父母早亡,襁褓中被她的叔父收养。她的叔父是战腾的附庸,为了博得战腾的信任,在朝中征得一席之地,把你娘亲献给了战腾。”石寒涩然道。

    杨谨僵住。她不是懵然无知的小孩儿了,知道“献给”意味着什么。

    “战腾图谋的是天下,岂会在意一个女子?他看中了你娘亲的倾城之貌,强行喂下她一种阴毒奇药,逼迫她不得不到周国的京城中做细作,为他所用。”石寒道。

    阴毒的奇药!

    杨谨一凛,立时联想到了自己襁褓中即有的胎毒,以及幼年时所受的折磨。

    “那种……药,是不是……一种……毒?”杨谨的音声颤抖。

    石寒蹙眉,道:“这件往事,我也是后来才探查出来的。据说,那种药初服时能令人精神旺健、神清气爽,但却会产生极强的依赖性,必得每隔一段时日便服一次解药,不然便会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杨谨跌坐于坐席上。她是精通医理药理的,怎会捕捉不到这种传说中的阴毒奇药与她自己所带的胎毒,以及前些日子石寒所中的毒之间的细微关联?

    “什么人……歹毒至此?”她咬牙恨道。

    石寒抿唇,半晌无言,皆在暗自揣摩她的神情。良久,方小心道:“据说,是当时周朝的那股反叛势力里的一位制药奇人所制。”

    医毒同源。精通制药者,必定精通制.毒。这个道理,杨谨懂。

    “后来,我娘,她便去了京城?”杨谨追问道。

    “是,她是去了京城。”石寒道。

    所以,她当年去京城,根本不是因为旁的,而只是作为被利用的一颗棋子!杨谨痛苦地想到。

    亏她之前还肖想着,娘当年在京城生活,是自幼长在那里,还是投亲靠友到了那里……原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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