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也不信这克妻之说,他只信他自己。
    是他看上的人,就算他真的克妻,那也要试了再说。
    这姓温的既然是说了要提亲,那就得再往深的说了。
    “你前头的那两个,在你家里记了名?”
    要真是记了,那这温长洲可就算是续弦。
    宋彪不说柳萍萍嫌不嫌弃他,只问他定打算,要他的确切的态度。
    既是他确定了,再往深了说。
    听了宋彪的话,温长洲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但也没有迟疑,“确实。”
    顿了顿又说道:“这也是我要回去禀明父母的原因之一,再有三月便过了三年之期。”
    “三年?”一年就够了,他为何要守三年?
    宋彪当他是对前头的那位未婚妻情深似海,这才特特的要为她守三年。
    但是,既然是情深似海,怎的这还未到三年就又想再娶?
    温长洲彷佛是陷入了回忆,神色痛苦。
    “是我对不住她们,都是大好的年华定了我,却又都是还没进门就去了。
    虽是没成亲,但终究是定下了婚事的,算是我温家的人。
    三年前,将她们的灵位请回了家中,也只能是给她们一处栖身之地,不至于身后凄楚。
    若不是因为我,她们现在还好好的,嫁人生子,相夫教子。
    三年时间,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了。
    也是,安慰我自己吧。”
    两人久久的沉默之后,宋彪抬手斟满了酒杯,敬温长洲。
    之前如何,宋彪不去做想,现在他是敬佩这个男人。
    虽说他这么做是不好跟后面来的人交代,但他至少对得起前头的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来人是怎样的情况,自然是要先为前头的人考虑。
    “三月之期,宋某备下好酒静等温公子。
    不谈别等,只为温公子的为人,宋某实在敬佩。
    若是温公子不嫌弃宋某是个糙人,宋某敬以此杯薄酒结交温公子大义。”
    温长洲苦笑一声,“长洲谢过宋老爷赏识,长洲也只是个世俗商人,当不得宋老爷的敬佩。
    既然是宋老爷不弃,那长洲便腆着称一声宋兄。
    三月之期,长洲定当如期赴约。”
    “好,喝了这杯酒,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比温兄弟痴长几岁,便厚颜认下这个兄长的名头。”
    宋彪再进后院时已经是午后,带着一身的酒气,脸也被酒气熏得发红。
    “怎么说的?”
    宋彪在桌子边坐下,颜卿顺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也好让他去去酒气。
    其实她俩要是执意要去听,也不是不能悄悄的去,也怕万一被发现。
    “他说要回去禀明了二老,定了三月之期。
    不管成不成,他都回来。”
    闻言,两个女人都定下心来。
    “那他又说要去柳家见柳家二老吗?”
    三个月的时间本不是多长,但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吗?
    三个月的时间,都够柳家给柳萍萍定多少回亲了。
    必须得再这之前,让柳家人断了这个心才行。
    那记必须得是要温长洲亲自去才行,不亲眼见到温长洲这个人,柳家是不会信的。
    “放心,我跟他说好的,明天我跟他一起去柳家。”
    如此,便算是定下来了吧。
    宋彪又跟两人说了关于温长洲前头那两人的事,之后问柳萍萍,“你要不愿意,我这就去跟他说。”
    这个要说清楚的,不止是克妻的毛病,柳萍萍真要是点了头,名声上那就是续弦。
    虽是,前头的那两个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门,但名头不是占了么,也差不离。
    “我认的是他这个人。”
    柳萍萍神色坚定说出的这话,知道之后她更是认定了温长洲。
    她没有看错人,她看上的男人是个有情有义的爷们儿。
    若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柳萍萍反而要看不起他。
    不管那两人是不是被他克死的,终究是名义上的未婚妻。
    该打听到都打听了,该问的也问了,到这时候颜卿真没有再多的理由,毕竟上辈子柳萍萍就是嫁的温长洲。
    直到她死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
    后来她收不到萍萍的信了,多半是被拦截。
    如果萍萍有什么不好的话,那位正夫人恐怕不会错过来看她好戏的心情。
    那么,她有理由相信,在她死之前萍萍是好好的吧。
    恐怕那时候萍萍仓促的跟他离开,也是因为柳家人要把她卖给刘财主,她孤身一人连个能商议的人都没有,定然是害怕没有注意。
    才会急慌慌的,不管不顾就跟温长洲离开。
    这辈子,她不用担惊受怕,可能在家等着温长洲回去禀明了长辈,再来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进门。
    这两种之间,自然是天差地别。
    见她确定,宋彪又出去跟温长洲说清楚,定了两人明天一起去柳家。
    温长洲离开之后,宋彪叫来老四交代他亲自送柳萍萍回去,再把明天他们要去的话透给柳家,也是给柳家人一个震慑。
    刘财主他们惹不惹得起是两码事,但他宋彪,他们又惧不惧?
    今天这一番,温长洲虽然是没有见到心上人,但也让他彷佛是在做梦一样,直觉得不真实。
    去之前他还不敢确定,回来的时候就得了心上人的准话。
    他说要回去禀告不是托词,他是真心欢喜柳姑娘,自然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风风光光的前来娶她。
    他相信,父母定然不会因为柳姑娘的身份有所不满。
    他家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又加上他这样的名声,柳姑娘愿意嫁他就已经是他的福气。
    士农工商,说起来,还是他不配。
    因为明天要去柳家,第一次上门,温长洲除了激动还有些心慌。
    登门礼这些还得好好准备,不能丢了柳姑娘的脸面。
    从宋兄的话中他也大致能够听出一些来,柳姑娘在家中的境况恐怕不是太好。
    正是因为这样,他更要为柳姑娘撑着才是。
    他温长洲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但为自己的女人,他还是要做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爷们儿。
    “阿诚,随我去趟银庄。”
    别的礼品要准备,但最能给人底气的,还是得财大气粗。
    他温长洲就是个世俗商人,就认得个黄白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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