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曳对此一无所知,她按照沈清悠给的地址,到了地方把蓝渺抱了下来,送到了医馆里。
    被宋梨教育的,西曳觉得人一旦出事应该直接去医院,这个小医馆看上去很不靠谱的样子。
    可是就是这么不靠谱的地方,西曳真没想到竟然还能碰见沈清辞。
    沈清辞长得非常干净英俊,就是人太沙雕了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还蛀牙。
    西曳抱着蓝渺往里面走,正好看见她捂着嘴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她,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腰板挺得笔直,看上去人模狗样地站在那里。
    看到蓝渺,沈清辞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唉,你们怎么和她在一起?”
    西曳懒得搭理未婚夫,按照大夫的吩咐把人放在了针灸室内。
    蓝渺地胎不稳,胎儿的身体羸弱得不行,沈清悠焦灼的厉害,问:“李爷爷,怎么办?要不要吃药啊?”
    “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我给你的小女朋友扎几针,看看这舌苔,看看这眼睛,睡眠不好!”
    “以后天天来扎针!”
    蓝渺很怕,即便是年龄大到迟暮,那诡异的恐男症仍旧作祟。
    蓝渺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老大夫看出来了,说:“不管你现在因为什么不舒服,多不舒服,你最好忍着让我给你扎几针。”
    “否则,你的孩子怕是最多能保一个月。”
    蓝渺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了唇角。
    老大夫也不和蓝渺说那么多虚的,直接两针扎了下去。
    蓝渺仰躺在床上,手臂上扎了几根纤细如牛毫一样的针。
    老大夫居高临下地盯着蓝渺:“你可以睡一会儿。”
    蓝渺不敢睡。
    但是老大夫的针很好,她确实有睡意。
    看得出来她的强撑,老大夫很生气:“这位小姐,你如果死活不肯睡,那么你的孩子我是保不了。”
    蓝渺识趣地闭上了眼睛,她还是睡不着。
    外面的声音形形色色,传了出来,沈清悠拉着老大夫问:“李爷爷,蓝渺的身体怎么样啊,这个孩子能安全生下来吗?”
    “能不能好是看她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对象没一个,关心人家孩子能不能生?哼!”
    然后是沈清辞,“你怎么和她搞在一起?”
    “什么叫搞在一起?我和渺渺是朋友?!”
    “什么朋友?你交朋友不长眼睛吗?她丈夫都不要她,要把她送给别人,她能是什么好人?你就不考虑?”
    “沈清辞,你少在这里说我朋友的坏话!你算什么男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是让你长个心眼,我没说她就是不是好人的意思,只是担心周年庆典上不是她丈夫一个人的筹谋!”
    沈清悠哭了,哭得挺难过的,甚至她还听到了沉闷的捶打声。
    “凭什么这么对她,她这么虚弱躺在里面,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你们却用有色眼镜去看她?真讨厌,你们真讨厌!”
    接着是西曳的声音,她很沉稳,低声说:“沈少该给沈小姐道歉。”
    “我就不,我的事不用你管。”
    “真不好意思,你我是管定了,不出意外,我还要管一辈子!”
    “卧槽,西曳你放手!”沈清辞骂骂咧咧:“你这个男人婆,别拽我耳朵!”
    “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说蓝渺的意思,我就是让你小心点!”
    沈清辞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沈少,沈小姐已经成年了,她有交友的权利,一个堂哥,没给沈小姐花过一毛钱,你也配管人家?”
    “嫂子,呜呜呜。”
    “乖,我看小姑娘就是个好人,下次他欺负你们找我。”
    蓝渺心里的伤痕似乎在一刻,一点点被抚平,她沉沉陷入到了无意识里。
    蓝渺睡了,可是沈清悠很担心,西曳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清辞也在一边坐着生闷气。
    正不高兴,下巴忽然被人捏住,西曳的手法很准,不知道怎么捏的,沈清辞毫无防备,被迫对着她张开了嘴巴。
    她很漂亮,距离也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万分讨厌。
    “拜托,你的蛀牙是说让人讨厌的话长出来的吧,三十多岁还来看蛀牙,丢不丢人!”
    “那是没你厉害,没见过女人横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重还怀着孕的女人来看病的!”
    想了想,补了一句:“男人婆!”
    西曳唇角微微翘了翘,“沈少不必麻烦,蛀牙而已,不用看医生,我一拳就能打下来!”
    沈清辞瞬间觉得牙根更痛了,且心里有点慌。
    他直接侧头,看着沈清悠说:“你还是给南淮说一声吧,回头人家找不到心头肉,不跟你急眼?”
    “什么心头肉,都是你们男人以为的。”
    沈清悠嗤笑一声,说:“我不说!”
    “你不说我说!”
    沈清辞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馆,坐在等候区,只剩下了沈清悠和西曳。
    沈清悠坐在凳子上,看着蓝渺,声音很低:“嫂子,男人真下头,我哥这么下头,你不会恐婚吗?”
    “我为什么要怕,不该是他怕吗?”西曳唇角上挑:“他又打不过我。”
    沈清悠想了想,又觉得老哥有点可怜。
    “他挨揍也活该。”
    西曳觉得,不能给小孩子灌输家暴的观念,想了想,低声说:“我还是很温柔的,你哥不犯错,我也不能打他。”
    沈清悠眼睛一亮,“那怎么才算是不犯错?”
    “蛀牙期间,不吃糖就不是犯错。”
    沈清悠停顿了好久,说:“那要不你还是把他杀了吧。”
    西曳:“……”
    两个人闲聊着,沈清辞因为未婚妻在早就跑了,反而是没过半个小时,南淮到了。
    他来得很急,到的时候老大夫刚给蓝渺拔完针。
    “蓝渺呢?”
    “里面那个是你老婆?”老大夫看报纸,他认识的人都是南淮爷爷辈儿的。
    南淮一顿。
    “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夫妻是不是都分房睡?这晚上睡不好做噩梦你个当老公的就这样看着,也不哄哄?”
    南淮迟疑:“哄,有用吗?”
    “那我打个比方,你小时候做了噩梦,会一夜不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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