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离开学校回了老家一段时间,她换了手机号码,他无法联系到她。
    他进了父亲的公司,为了锻炼自己,他从一个普通职员做起,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着。
    但他总想起顾湘。
    那晚是他的第一次,给了他最喜欢的人。
    而且他清晰地记得,那也是顾湘的第一次。
    后来,他去深渊俱乐部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偶然看见顾湘。
    顾湘的身边有沈奕,沈大少爷花名在外,他当时就看沈奕不顺眼了,可他一如大学时一样,没有勇气上前与顾湘说话。
    他又回到了那个默默暗恋的时刻,偷偷守护在顾湘的身边,直到有一天,顾湘被沈奕抛弃,她从沈奕那里应该是拿到一大笔分手费,开了一家工作室。
    趁着工作室招人的时候,他硬着头皮应聘了助理的职位。
    无奈的是,顾湘早就不记得他了,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毕业晚会那晚,陪了她一整晚的人是他。
    他应聘成功,仅仅是因为专业对口。
    “我老说我们家湘湘命不好,被渣男欺负,好在有你,小江啊,你真的不介意我们家湘湘在坐牢吗?你会等她吗?她出来以后,你还要她吗?”
    肖春霞情绪激动起来,问题一个接一个砸向他。
    他根本没有多想,重重点头,“我会等她。”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三年了。
    他会等,一直等。
    肖春霞眼里闪烁起了泪花,“小江,你真是个好孩子,为什么你没有早一点追我们家湘湘呢,要是早一点,她就不会被渣男欺负了。”
    这其实也是江惟心里的痛。
    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在朋友的生日派对上就和顾湘搭讪的话,或许顾湘不会落到今天这步。
    这都是沈奕害的。
    顾湘在坐牢,沈奕呢?
    他过得逍遥快活,身边有新欢,还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哪里还记得那个被他伤了心,正在坐牢的顾湘?
    想到这里,江惟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本想叫服务生过来点菜,抬头间,猛然看到隔壁位置上,面向他而坐的沈奕。
    两人的视线突然撞上了。
    沈奕眉头紧锁,他被肖春霞口中的‘坏男人’‘渣男’等字眼刺激的脸都黑了。
    他在这一家人眼中简直像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他不否认自己抛弃过顾湘,伤过顾湘,可最初的时候,顾湘也不过是想跟他玩玩,想睡他而已。
    他和顾湘是在俱乐部认识,顾湘在人群中一直盯着他看,她个子高挑,衣着时尚,长得又漂亮,主动向他投来暧昧的眼神,他才留了名片。
    他其实不会主动招惹女人,除非是对方自己凑上来的。
    后来,顾湘到俱乐部找他,那晚刚好傅盛年在,简瑶也在。
    他意识到顾湘是简瑶的朋友,而傅盛年和简瑶的关系当时非常紧张,事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复杂,他其实对顾湘没了想法。
    但他那晚为了替傅盛年打抱不平,惹了简瑶,同时把傅盛年惹不高兴了,当然,他还把顾湘给惹怒了。
    为了道歉,他连续很长时间给顾湘送花。
    简瑶和傅盛年关系慢慢缓和,他和顾湘的关系自然而然就那么发展下去了。
    他从未料想过自己会把顾湘伤得那么重,或许真如肖春霞所言,他是坏男人,是渣男。
    但顾湘也不见得有多好,至少对他,顾湘没有多少真心。
    倘若真心,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地离开他,还说出老天是公平的,他被车撞断腿是报应这样的话?
    他当时是为了救她啊!
    他情绪不好,童知画看出来了。
    隔壁桌上的对话,童知画也都听到了。
    她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我以前好像真的挺坏的。”
    童知画沉默一会,认真问他,“你是还忘不了顾湘吗?”
    “不是。”
    “对她还愧疚吗?”
    “有一点吧。”
    “那你想去探望她一下吗?”
    “不想。”
    顾湘把知画出卖给程家人,害得知画被绑架的时候,他已经说过,从今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童知画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心里别扭。
    沈奕点了下头,拉她起来,两人直接下了楼。
    刚出餐厅,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奕回头,发现江惟怒气冲冲地追了过来,他本能地把童知画往身后拽,光顾着护童知画了,他没能及时拦住江惟,对方冲过来,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他身形踉跄了下,还没站稳,又被江惟揪住了衣领。
    “这一拳我早该打了。”
    江惟满目都是怒气,像是压抑了很久,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挥起拳头,又想往沈奕脸上砸。
    童知画急切地伸出手,将他的手臂紧紧抓住。
    “不要打他。”
    江惟神色顿了下,将她的手甩开,“这是我和沈奕之间的事,劝你不要插手。”
    “你这是非要找我打一架吗?”
    沈奕抬头看了眼,肖春霞和顾建华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正透过玻璃望着他们。
    他被江惟狠狠打了一拳,肖春霞眼里很是得意。
    他轻嗤了声,笑道:“要打就换个地方,别在大街上。”
    江惟压着火气,“那你说,去哪里打?”
    “去拳馆吧,在那里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去就去。”
    江惟一点不怵他,光是一想起顾湘原来喝醉喝得胃出血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把沈奕五马分尸,他忍了太久了,不想再忍了。
    虽然顾湘是因为和简瑶吵了架天天喝成那样,但她曾在睡梦中叫沈奕的名字。
    他气不过。
    沈奕这样的渣滓凭什么伤害他最爱的人!
    “你不要跟他打。”
    童知画慌得小脸都白了。
    她抓住沈奕的手臂,想拉他走,他如同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她怎么拉都没用。
    “这一架看样子是非打不可了。”
    他轻拍了下她的头,“上车,我们去拳馆。”
    “别闹了行吗?”
    “不是我闹。”
    是江惟为了顾湘,执意要跟他过不去。
    他总不能就这么在大街上跟江惟打一架吧,让人看了要笑话的,不如去拳馆,两个人堂堂正正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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