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当初只是假意投降,被皇帝识破,才杀了他们。
    牛辅当然如实陈述。
    张济冷笑:“你曾是中郎将,如今不过是个廷尉右监,这么容易就忘了自家岳父,反倒帮起小皇帝?”
    “岳父把持朝政,确实有不臣之心。”牛辅说道:“当初错了,难道要一错再错?”
    “我觉着你如今还是错了。”张济站起:“朝廷没个朝廷的样,一个娃儿当家,能好到哪去?我若像你一样投了,麾下大军可还会在手中?”
    “朝廷兵马统一调拨。”牛辅问:“难道不应该?”
    “当然不该!”张济冷着脸说:“兵是我养着,为何朝廷想要,就得给他?”
    “你可是汉臣!”牛辅也站起,怒目瞪着张济。
    “我不杀你。”张济摆手:“速速离开,以免反目,你丢了性命,我脸上也不好看。”
    心有不甘,牛辅却记得刘辩说过的话。
    既说服不了,那就离开。
    他朝张济拱手:“将军自重,我不强求。”
    看着牛辅走了,张济啐了口唾沫。
    有员小将军走来:“叔父,牛辅这是怎了?”
    小将军不是旁人,正是张济的侄子张绣。
    “他来劝我归顺朝廷。”张济回道:“我肏他祖母!”
    张绣不解:“我们不就是朝廷的兵马,叔父因何如此愤怒?”
    “确实是朝廷兵马,不过是董司空在时。”张济对他说:“如今兵马是我们自家的,可不归小皇帝管!”
    “牛辅回去,必会告知皇帝,叔父拒绝归服。”张绣问:“就这么让他走了?”
    “你去问问,他还有什么话说。”张济想了想:“若有不敬,杀就杀了。”
    张绣应了一声,招呼几名兵士,跟他追牛辅去了。
    离开张济军营,牛辅还要去樊稠那里。
    正走着,身后有人呼喊。
    回头望去,只见张绣带人追来。
    张绣年纪不大,沙场上却是有些名望。
    早些时候,还得过个北地枪王的称号。
    知道弄他不过,又不清楚追上来做什么,牛辅招呼随从:“快些走。”
    众人催马急行,张绣追了一段,没能赶上。
    回到军营,他对张济说:“侄儿追赶出去,牛辅不停,径直走了。”
    “走就走吧。”张济吩咐他:“提防朝廷发兵来攻。”
    就在这时,有兵士禀报,说是公孙瓒派人来了。
    牛辅一路急行,没两天来到樊稠军营。
    近来军粮不足,樊稠正愁着不知去哪里筹措。
    朝廷派牛辅前来征募,正中他的下怀。
    请牛辅入宅,分宾主落座,樊稠问他:“将军从洛阳来?”
    “正是。”牛辅回道:“听闻樊将军尚未归服朝廷,特意请旨前来劝说。”
    “做说客的,哪有如此直白。”樊稠笑了:“多少也得绕个弯儿。”
    “将军是爽快人,绕弯儿岂不是无趣?”牛辅笑着问:“这么说,将军已有归服朝廷的念头?”
    “谁还不是大汉的兵马。”樊稠对他说:“别个来劝,我还会有担心。既是你来,什么也不用说,跟你去洛阳就是。”
    “将军痛快,何时出发?”牛辅问他。
    “明儿一早。”樊稠问:“一路劳顿,没好好吃顿饱饭吧?”
    “被你说着了。”牛辅笑问:“军中可有酒肉?”
    “别说酒肉,能有粟米饭就不错。”樊稠吩咐兵士:“给牛将军送份粟米饭。”
    片刻后,一份稀溜溜的粟米饭放在牛辅面前。
    他错愕的问樊稠:“将军也吃这个?”
    “不然呢?”樊稠说:“到处都是荒芜的田地,去哪征募粮草?再筹措不到军粮,过些日子兵士就该跑了。”
    “朝廷大军,不仅每日有饭吃,还有蔬果、肉食。”牛辅对他说:“人人壮的像头牛,可不似将军这里,将士们面黄肌瘦,如何作战?”
    “果真?”樊稠问他:“朝廷哪里来的粮草?”
    “不知陛下从哪弄来。”牛辅回道:“如今三辅之地家家垦荒,待到秋收,粮草必定满仓。”
    “即便只为将士们吃口饱饭,也得跟你去了。”樊稠爽快的说道。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问牛辅:“投了朝廷,我的官职会不会削夺?”
    “将军看我。”牛辅笑着对他说:“如今是朝廷的廷尉右监。”
    樊稠摇头:“曾是中郎将,如今却只是廷尉右监,削的不少。”
    “我是兵败被俘。”牛辅说道:“只身一人投效,还能给多高的官?倒是将军,数万大军投奔朝廷,少说也是个杂号将军!”
    樊稠眼睛亮了。
    杂号将军,官位可不算低。
    他问牛辅:“当真?”
    “当真。”牛辅点头:“当今陛下舍得封官,将军放心好了。”
    俩人正谈着,有兵士来报,说是公孙瓒的使者到了。
    樊稠满心疑惑:“公孙瓒派人来做什么?”
    “朝廷正要讨伐公孙瓒,他却派人来见将军,不是好事。”牛辅分析。
    “那就不见。”樊稠摆手:“把来人乱棒打出去!”
    几日后,刘辩得到消息。
    牛辅成功劝说樊稠投效,而张济却答应公孙瓒的条件,正向洛阳进军。
    两支大军在距洛阳不过百里的地方遭遇。
    樊稠大败,牛辅重伤。
    “召太史慈。”听完战报,刘辩下诏。
    片刻后,太史慈来到。
    刘辩问他:“北军可能一战?”
    “臣日夜操练。”太史慈回道:“北军将士已能一战。”
    “樊稠大军与张济遭遇,吃了败仗。”刘辩对他说:“朕令你前去接应。”
    “只是接应?”太史慈问:“不用击破张济?”
    “你有把握?”刘辩问他。
    “臣自投效陛下,未曾建过尺寸之功。”太史慈回道:“愿领北军将士击破张济,为陛下立威!”
    刘辩想了想:“朕许你攻打张济,只是莫要深入,接应樊稠、牛辅要紧。”
    “臣明白!”太史慈应了。
    离开北宫,他点齐北军兵马,接应樊稠、牛辅去了。
    重新回味了一遍战报,刘辩觉着好笑。
    张济麾下区区数万人,朝廷完全有能力把他吃掉。
    可他偏偏与公孙瓒坑壑一气,跑来洛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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