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了金平府,乔达摩等人继续东行……
    随后,他们走过了凤仙郡、灭法国,再次见到了陈玄奘的雕像,看到了佛法的浩大;又过了那无底洞,经历了白鼠精的求阳;经历了黑松林,见到杏树求爱……
    其他的不敢说,单论对佛法的虔诚,乔达摩并不逊色陈玄奘,完全没有被情爱所耽搁,更没有丝毫动凡心之念。
    轻轻松松的过了五难,毫无困难……
    终于,在一年后,他们抵达了,比丘国!
    “燃灯,前方乃是那座城池?又是哪个国家?”
    经历了近一年多的时光,乔达摩一行人已有了各自的相处模式,彼此也随意了许多。但凡有探路之责,皆被乔达摩交给了燃灯。
    燃灯也不拒绝……走过了陈玄奘曾走过的路,有了前科,燃灯自然知晓做的越多,回报越大……为了过去佛位,他径直应了一声,变了个形象,驾云往前探查而去。
    足足一个时辰,燃灯回归。
    “师父,前方乃是,比丘国!”
    “哦?难道有何不妥?”
    见自家大弟子支支吾吾地没有介绍比丘国的情况,乔达摩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确实有些不妥。”
    燃灯苦笑:“传闻,数百年前,陈玄奘西行取经团队路过,当时比丘国有白鹿作乱,勾结国王,欲食小儿心脏,祈求长生。后被陈玄奘抓到,将其当众打死,成就传说。可如今……”
    “如今怎么了?大师兄,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啊!发生了啥事,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济公忍不住了,开口大声询问道。
    比丘国,他一百余年前也曾来过,是难得的,祥和的国度……一百余年不见,难不成比丘国又闹出什么事来?
    “那白鹿精、狐妖,都复活了!一年前降临,将王室一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吞掉。不仅如此,他还大放厥词,说自己是南极长生大帝的宠物,陈玄奘当年就没敢杀他,只是做个障眼法,哄骗一下百姓而已。
    如今陈玄奘已成圣,目的已经达到,他特地来报仇的!”
    “这……”
    济公傻眼,弥勒也是努力睁着咪咪大的小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样。这消息,委实有些惊人了!
    “胡说八道!陈玄奘乃当今圣人,又岂会做出这等掩耳盗铃之事!”
    乔达摩张口便是斥责,显得很是怒不可抑!只不过嘛,三名徒弟都微微感觉到了不适,尤其是燃灯,似乎看到了乔达摩眼中的喜意,内心深处,更是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其实这事说来也很正常。陈玄奘走的,是西行路,是佛法东传之路;乔达摩走的,不过是顺着陈玄奘曾经走过的道路,再逆一次而已!
    这一路上,不论是经过天竺国、或是金平府、玉华县、凤仙郡等地……沿途百姓、无一不在赞叹陈玄奘的伟大!仿佛,他的东渡之行,不过是在重现当年的盛景而已。
    这让乔达摩这名自视甚高的天竺国王子,如何能忍?内心高傲的他,又岂是甘心屈居人下之辈?
    这不,好不容易逮到了陈玄奘的错漏,不,应该是伪善之处,可不是令他内心都变得兴奋起来?
    当然,在自己徒弟面前,他还是竭力做出了要维护佛门高僧名声的模样,并没有惹起三名徒弟的太多怀疑。
    “我也有些不信,所以就提前回来禀报师父。您看我们是入城查探一番实情,还是绕过去?”
    燃灯内心虽有疑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询问乔达摩的意见。
    乔达摩犹豫都没有,直接回道:“当然是入城!我相信,我佛门高僧,定不会做此坑害百姓之事!”
    不进去看看,我怎么能把陈玄奘给钉死?我乔达摩,可从来都不想做别人的附庸!
    乔达摩暗想着,其余人自然也没有意见,众人在燃灯的带领下,入了城,往内而去。
    ................
    不得不说,这城内真实情况,比之燃灯所说,更为恐怖。
    一路走来,挨家挨户,门口门柱之上,皆挂有一个巨大的鹅笼……里面装的,当然不是什么鸡鸭鹅等畜生,而是一个个粉嫩可爱的小孩子!
    来来往往,还有不少面色难看的衙役巡逻,整个城不见半点嬉笑声,气氛都非常压抑!
    尤其是当他们一身袈裟、僧衣行走在路上,更是惹来了无数不善的目光!
    “燃灯,先找个旅店住下吧。”
    被那无数带有恶意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乔达摩主动提出,提前找个歇息之所。
    燃灯苦笑一声,倒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众人带到了最近的一处旅店。
    “掌柜的,可有住处。”
    燃灯带着乔达摩上门,主动开口询问。
    “有有有,客官……”
    掌柜的抬起头,正欲招呼……可是在下一秒,看清了众人身上的装束时,瞬间脸色一变,拿起柜台旁边的扫把就朝着众人打来!
    “滚滚滚!我店,不招待僧人!莫要来辱了我店里的空气!”
    几个挥舞,燃灯也不好对凡人出手,连忙将乔达摩拉出店……但掌柜的可得理不饶人,将他们赶出店后,还不忘站在门口呸了一口,一脸嫌弃地说了一句:“晦气!”转身就死死关上店门,仿佛看到他们都觉得恶心!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乔达摩气得手都在颤抖:“这些贱民,贱民……”
    “师父,慎言!”
    燃灯赶紧冲过去一把捂住乔达摩的口:“您可乱说不得!您这称呼要是传出去,下次赶我们出来的可就不是扫把,而是刀枪了!”
    “呸!”
    乔达摩挣脱开燃灯的控制,吐了口唾沫……这比丘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待遇,怎么比想象中,还要更惨?
    不是,虽然说我也是和尚,但我和陈玄奘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和尚啊!你们恨屋及乌,能不能别搞到我的头上?
    “呸!滚出去!”
    “我的店,决不招待和尚!”
    “离我家远点!”
    “我见一个和尚,打一个和尚!来人啊,把他们给我乱棒打走!”
    接下来的行程,不论是住店,或是化缘,亦或是借宿……无论去哪,乔达摩一行仿佛成了人人喊打的蟑螂、老鼠一般,无论是谁,见面不说一通打,那也是抡着扫把,叫上下人,将他们驱赶出自家府邸所在,那叫一个惨!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城内都快逛遍了,也没找到一个愿意让他借宿的所在。
    “燃灯,”乔达摩有些抑郁了,开口问道:“这比丘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即便是唐三藏的举动被人诟病,但也不至于如此仇恨我们佛门吧?”
    燃灯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三弟子济公开口了。
    “师父啊,你是不懂人心。想那一年前,比丘国还专门设节日,为唐三藏祈福,为他拯救了小儿之事,编撰歌谣,小说,各种赞颂……可是一年后,事情就大反转,那意欲食小儿的白鹿精只是演了一场戏,现在还来报复……被人尊敬的王室,如今也被覆灭……这种情感上的变化,凡人称呼其为爱极生恨!
    甚至,这种恨意,比直接的仇恨,来的更为深刻,更为刻骨铭心!”
    “可我们,只是僧人,又和那唐三藏没丝毫关系。”
    乔达摩有些委屈了……凭什么唐三藏的过错,要怪到他乔达摩的头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不被比丘国的百姓仇恨?”
    “倒也不是没有。”济公迟疑了一瞬,开口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么,我们除掉白鹿精,替代陈玄奘成为英雄;要么,就把陈玄奘请来,亲自与百姓解释。师父,你选择一项吧?”
    济公建议道,其实,他更想把陈玄奘请来……
    毕竟,陈玄奘是他在行走天下后,认定的偶像!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个偶像,会不会塌房!
    若是白鹿精真的只是被放走,而不是被打杀……那么他济公,即便是冒着分身碎骨的危险,都要揭穿陈玄奘这个伪圣!
    嗯,简单点来说,他也是爱极生恨了!
    “这……燃灯,你怎么看?”
    乔达摩打不定主意,扭头看向自己最能打的,法宝最多的大徒弟。
    燃灯摇摇头,说道:“我建议,还是先去王宫,了解了那妖怪再说……圣人之下皆蝼蚁,若是能不惊动玄奘圣人,还是尽量别去招惹。”
    简单点来说,燃灯,也很从心!
    “好,那就一起去王宫,去见见那食小儿心肝的白鹿!”乔达摩捏拳一拍,定下了方略:“不,我们还得大肆宣扬,把东行取经人的身份打出去!必须,要与西行取经团队分开!打出我们自己的名声!”
    我乔达摩,不弱于人!
    这一点,三个徒弟都没有意见……随后,就见燃灯、弥勒、济公升上天空,浑身散发着金色佛光,气势浩大,染色了正片天空!
    乔达摩胯下白龙马,更是幻化出了饕餮原型,腾空而起,一步一云地朝着王宫而去!
    下方百姓见此情形,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丝希望……尤其是那些将东行取经团队赶出去的客栈和家庭,内心更是祈愿:希望,这东行团队,不会像西行取经人那般,与妖魔勾结吧!
    无数脑袋从窗户中探出,无数百姓走上了大街,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乔达摩等人,飞到了王宫的上空……
    第一次受万众瞩目的乔达摩,内心升起无穷豪气,开声大喝!
    “燃灯,叫阵!”
    “兀那妖魔,胆敢食小儿心肝,岂不知你燃灯爷爷到此!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燃灯走到皇宫上空,开口呵斥!
    下一秒,王宫之中白光闪耀……一朵白云腾空而起,一名白胡子老头,怀抱娇媚娇娘,现身王宫上方,与燃灯对峙!
    “燃灯?哪里来的小不点,竟敢冒犯于我!岂不知,连玄奘圣人都不敢杀我?来送死乎?”
    白鹿精眼见燃灯,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他可是被无天亲手救下的,兼修了魔道功法后,修为更是抵达了大罗境界!这一次来比丘国,他就是为了报复陈玄奘的杀身之仇,坏他名声……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送死?
    至于燃灯的名号……他可不信,眼前一个小小的太乙金仙,会是那佛门古佛燃灯!估摸着,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叫古佛名字的不知死活的修士吧!
    “东行取经人,乔达摩坐下大弟子,燃灯!妖孽,你食人心肝,罔顾天条,难道就不怕天庭讨伐?火云洞怒火?区区白鹿精,也敢大言不惭,不知死活!”
    “哈哈,天庭讨伐?你可知我身份?那玄奘圣人都不敢杀我,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口气?”
    白鹿精嘴角一勾,眼里竟是讥讽之色:“吾可是南极长生大帝的坐骑!背靠阐教,有圣人老爷为靠山!小小修士,当真是想要魂飞魄散不成?”
    说着,白鹿精更是直接唤出拐棍,劈头盖脸地就朝着燃灯打下!
    燃灯一拍头顶,灵柩灯飞出,青色光芒笼罩全身……一仗打下,青色光幕微颤,别说伤到燃灯了,就连他的防御都没法打破!
    燃灯也是愣了愣,这大罗,相比之前遇到的黄狮精,可弱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也不想想,黄狮精乃是圣人九灵元圣最看好的晚辈,其功法,乃圣人量身定制……相比之下,白鹿精的主人不过是南极仙翁,根本接触不到阐教的核心功法,神通、法宝皆不如燃灯的情况下,又如何打得破先天灵宝的防御?
    真以为圣人大教这四个字,只是用来威喝的啊?法宝、功法、神通,这些东西才是圣人大教与散修之间最大的差别好不好!
    “就这点本事?”
    眼看对方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却连防御都没打破时,燃灯瞬间就没了担心,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
    然后,直接祭起玄黄尺,劈头盖脸地就朝着白鹿当头打来!
    白鹿精眼见着玄黄尺上闪耀的金色功德,哪里不知道此乃先天功德灵宝?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挡得住的?下意识地,将怀里佳人一推……
    美貌娇娘惨呼一声,头破血流,魂飞魄散,掉落凡间,露出了白狐原型……这一次,无天、罗睺也没再救助的意思,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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