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骄没看到南婳的小动作,只看到霍北尧一会蹙眉,一会唇角又带笑,担心地问:“北尧,你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医生。”
    “没有,您不用管我。”
    顾凤骄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不悦地说:“这是嫌我待在这里碍事了?那我走。早餐记得吃,妈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会做中餐的厨子呢。”
    “好,辛苦您老人家了。”
    顾凤骄嗔道:“跟我还这么客气,我可是你亲妈啊。”
    “嗯,谢谢亲妈。”
    顾凤骄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敷衍?
    “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她一走,霍北尧单手把南婳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小东西,掐得爽吗?”
    “不爽,听听,你妈多嫌弃我。”
    “更年期,别理她。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都没得到我爸的爱,偏偏好胜心又强,硬要和他绑在一起。嘴巴毒,也是因为心里太苦。”
    两人忽然间都不说话了。
    沉默几秒。
    南婳说:“我心里苦时,嘴巴也厉害,但我只对你厉害。”
    霍北尧垂首,在她樱红色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你怎样我都喜欢,温柔了是小绵羊,厉害了是小辣椒,各有各的风情。”
    南婳白了他一眼。
    霍北尧忽然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快去洗漱,洗好了,我喂你吃饭。”
    南婳自成年后,哪被人这样对待过?
    登时脸红心跳。
    她翻了他一眼,嗔道:“别对我动手动脚!”
    “好,不动手不动脚,动嘴行不?”他捏起她的下巴,就要亲。
    “我没刷牙。”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
    两人笑笑闹闹,吃了早餐。
    医生来查房,检查霍北尧的伤口,说愈合得比想象得快很多。
    再住个三五天院,做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太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因为伤到左侧肩胛骨,部分肌肉和神经也受到了损伤,霍北尧左手还是难以握拳,也难以抬高手臂。
    霍北尧问医生:“这个要多久才能恢复好?”
    医生说:“至少得一年,才能恢复到从前,这期间不要从事剧烈运动。”
    霍北尧微微眯眸,问道:“不能从事哪些剧烈运动?”
    “攀岩、骑马、射击、游泳、打球,这些都尽量避免,会扯到伤口。你的伤口太深,伤至肉脏,别看外面愈合得差不多了,里面还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
    “那夫妻之间的运动呢?”霍北尧俊美面孔一本正经,仿佛问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德高望重的老医生神色微微一滞,目光下意识地移到南婳脸上。
    南婳脸颊一热,耳朵像被火苗撩到一样,唰地红了。
    她别开脸,看向窗外。
    这狗男人怎么能问医生这种问题?
    太丢人了。
    老医生笑了笑说:“可以,让女方主动点就好了。”
    “那就好。”霍北尧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看向南婳的背影。
    等医生走后,南婳掐着霍北尧手臂上的肌肉,“你要死啊,干嘛问医生那种事?”
    “疼,疼,快松开我。”霍北尧眉心微拧,做出很疼的样子。
    南婳慌忙松开手,嘴上却凶巴巴地说:“以后还敢这样吗?”
    “不敢了。”霍北尧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到自己怀里,下颔枕到她的肩上,低沉性感的声音撩着她,“刚才你也听到了,医生说让你主动点。”
    南婳心跳加快,没好气地说:“请你要点脸行吗?我都没答应跟你在一起。”
    “提前问好,未雨绸缪总没错。”
    “你变了,以前脸皮可没这么厚。”
    “以前我们俩两情相悦,用不着厚脸皮,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追你。盛川说,想追老婆,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
    “盛川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的话你也信?”
    “他对女人比较了解,要么在医院挽救女病人,要么去挽救失足少女,所以他说的话还是挺可信的。”
    南婳噎住。
    这男人不只脸皮厚了,话也多了。
    她自认为伶牙俐齿,却怼不过他。
    正说着,手机响了。
    南婳拿起手机看了眼,是穆妍打来的。
    她从霍北尧的腿上站起来,走到窗口,接通后问:“阿妍,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穆妍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阿婳,我爸死了……”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南婳呆住,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最后一次见面时,穆啸潮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穆叔叔出什么事了?”
    “他,跳楼了。”穆妍泣不成声,“阿婳,欠先生的钱,可能要过很久才能还上了,对不起……”
    南婳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先生就是霍北尧,那钱不用还了,你别哭了。”
    手机里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南婳以为穆妍挂电话了。
    她才说:“真好,霍北尧能有这份心,你们俩就好好过吧。虽然他以前伤害过你,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就是个好男人。这年头,好男人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她语气幽怨,不停感叹,仿佛饱含心事。
    南婳觉得不妙,小心翼翼地问:“你呢?你和顾沉舟怎么样了?”
    穆妍忽然咬着牙根,恨恨地说:“别提那个人渣了,我恨他!”
    南婳心一提,“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穆妍掐了电话。
    实在太担心她了,南婳又打了过去,可是穆妍却关机了。
    南婳惴惴不安,心悬到了嗓子眼。
    穆妍从小倍受穆啸潮宠爱,是他的掌上明珠,父女俩感情特别好。
    她担心穆妍悲伤之下,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在病房里踱来踱去,焦躁地转了半天。
    南婳停下脚步,看向霍北尧说:“我得回国一趟,穆妍的父亲跳楼自杀了,我怕她受不住打击。”
    让她奇怪的是,霍北尧并不觉得意外,应道:“行,我马上安排私人飞机送你回去。”
    他拿起手机打给肖文,让他马上安排私人飞机,并多带几个保镖。
    南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若有所思。
    等他挂电话后,她眼睛逼住他,“你是不是早就料到穆啸潮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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