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落的夕阳落下无数金黄的光雨,照得整个小城都金壁生辉。
    谢德坐在院子中,落日映在他的双眸,秋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
    他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咽喉灌入胃中,这猛一刺激之下,只见他立刻俯身干呕起来。
    俗话说喝酒消愁,但苦酒入喉,心中苦闷却愈发繁盛。
    “孤寡一人,一事无成。”他轻声呢喃着,而后猛的将手中的酒杯砸落在地。
    他站着朝着寥落的天空瞧上几眼,最后又捡起了地上的酒杯。
    谢德长吁短叹几声,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会是谁呢?他一时有些疑惑。
    谢德平日见便是孤身一人,正如忙于经商。
    他这半年多来前跑后跑,在全国各地都收集了一些珍惜物品,就是为了加盟到林府的商会中。
    可是仍旧是失败了,满腹忧愁之下才饮上几口酒水。
    他上前去打开门,发现竟是个胖乎乎的,身着褐色衣物的人。
    这人他认识,是林家商会的管事,早些天他去见此人的时候,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但此刻事态却有些不同。
    “你是谢德,谢老弟吧,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那管事脸上带着一副谄媚的笑容,热情的说道。
    谢德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了,怎么回事,这几天不见,此人的态度为何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不敢,不敢,刘管事找我何事。”他连忙行了个礼。
    那管事面容不变,连忙说道:“是大喜事啊,谢老弟,你不是要加入我们商会嘛,我这就是来请你过去的。”
    一听此言,谢德心中更懵了。
    “可是,前几天你不都拒绝我了嘛。”
    “哪有的事,前几天是我昏了头了,谢老弟你跟我走,我给你摆一桌赔罪。”
    虽说心中仍旧满是疑惑,但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却是一下子将谢德心中的忧愁全部冲散。
    他与刘管事来到城中的一家酒楼。
    一路上谢德心中苦思良久仍不得解,饭到一半,他再也按耐不住,直接问道:
    “刘管事,到底是生了何事,你也给兄弟一个准话,不然非得弄得晚上都睡不着了。”
    那刘管事心中也惊奇,这有贵人相助,此人居然也丝毫不知晓?
    不过刘管事本来也是打算与此人冰释前嫌,之前他见这谢德不过是个落魄行商,于是态度间难免恶劣了些。
    既然决定交好,那势必要尽心尽力。
    “谢老弟,有贵人相助啊。”
    “是谁?”谢德连忙追问,满脸急切。
    “这我如何知晓。”刘管事苦笑一声。
    两人坐在酒楼高层靠窗口位置,路边忽然升起一阵喧哗,一条车龙从远方渐渐行驶而来。
    谢德心中困惑之际也往下望去,只见这车队赫然拉着好几辆装满货物的木车,在城中有这排场的也只能是林家商会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忽然瞥到个熟悉的模样,他细细望去,只见唐宣与林英正并排骑着马交谈着。
    这时他心中的疑惑顿时全部解开。
    “居然是唐老弟!”
    谢德心中极为震惊,蓦然一下子站起身,想要往楼下冲去。
    “老弟这是要作什么?”刘管事问道。
    刚走出两步,谢德便苦笑一声,又重新坐回了位置。
    “无事。”
    那等贵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有此机遇便是上佳,何故在凑上去。
    他苦笑一声又拿起酒杯灌了起来,他本以为两人会成为好友,结果到最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身份地位的差距只会导致两人越来越远罢了。
    ......
    唐宣似有所觉的望了一眼,他轻笑一声,随后继续骑在马上与林英交谈起来。
    他知道,两人之间的那丝情谊已然消失了。
    地位已经成为了他高,谢德低,两人再也无法平等的交流。
    不过无妨,人生本就是如此。
    一个人的一生要遇见多少人,与多少人成为朋友,分别之后,也不过只会伤感一阵子。
    时光会将这些伤感全部冲刷掉。
    “道兄,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多的儿女,真是安享其人之福啊。”唐宣笑着说道。
    “唉,一说到这里我就有些烦闷,我生了这么多儿女,竟然没有一个能修行的。”一说到这里,他立刻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那日唐宣所见凉亭中的女子便是林英的小女儿,生得貌美如花,此次跟随林英一同前往益州。
    车队一行出了山城,一出城,人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股秋凉的萧瑟。
    此时已然深秋,凛冬将至,草叶上都覆着一层浅浅的白霜。
    小城距离益州不远,林英要先将满车的货物拉到益州的一个大城安远城中,而后才能带着唐宣去到位于安远城中的一个坊市。
    益州门派众多,散修也是多如牛毛,整个大元朝几乎一半多的散修都聚集在这个地方。
    也只有在这个地方,他们才不会受到朝廷的管制。
    大元朝对于散修的管制十分严格,毕竟这些散修本身就是最大的危害,所以对于散修几乎逮捕就是死亡。
    听林英说,这也与白玉观的修行有关,他们修行的乃是无情道,所以才显得如此冷酷不近人情。
    不过白玉观乃天下大教,而散修一般都是修行资质不行的修士,两者的势力不在一个量级。
    就算散修们再怎么不忿,也无法跟白玉观硬碰。
    不过益州这个地方也算是白玉观留下的余地,在这里,散修们既能享受到这里的安平生活,又不用受到管辖。
    几天过后,一路上极为平安,也没遇上什么波折。
    到了安远城后,唐宣便在林家的一处别院住了下来。
    他等待着林英先将商会的事情弄完。
    一日清晨,唐宣身中暗伤未曾痊愈,便未曾在屋中修行,而是在院中开始舞剑。
    长剑如游鱼一般在空中留下阵阵残影,经过唐宣的不懈练习,这白鸦剑术已然有些推陈出新的意味,灵性十足,充满他的个人风格。
    正当唐宣收起剑时,林英也与林蔓菁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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