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庭大祭祀是什么玩意儿?
    为何这个时候邀战李将军?
    李将军会不会真的去迎战?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守城将士们的脑海中,他们的视线转移,同时聚焦在了被众狼骑簇拥着的异族老人身上。
    隔开五百步,实际上已经看不太清楚面目了。
    但是高出周围狼骑足足一个头的身高,让安托合鹤立鸡群一般惹眼。
    被点名叫战的李广,手按弯刀,眯着眼睛,远远和安托合对望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不加掩饰的狂嚣、凶蛮。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李广却很清楚,喊声隔着五百步的距离依然清晰可闻,这说明对方的境界深不可测。
    炼血境打熬体力,突出一个昆到奣停不下来。
    炼精境力量暴涨,的确可以一嗓子喊出来低音炮的效果。
    但五百步外还能有这样的清晰度,对于喉咙肌肉的控制已经妙到巅毫。
    起码也是炼气境才能做到。
    炼精对炼气?
    单打独斗输赢基本没有悬念。
    左秋阳立刻转头看着李广,压低了声音说:“李将军,不要去,怕是陷阱!”
    他是郡守,这点眼力还是具备的。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邀战武牢关主心骨一样的人,要说只是想要堂堂正正打一架闹着玩,谁也不相信。
    安托合说完那句话之后,拄着拐棍,昂着头颅。
    明明是他从城下仰视城上,却仿佛是睥睨一样,让每个人都产生出被俯视的错觉。
    眼神傲慢的不像话。
    这让城头上每一个人心理都升起不爽、想要殴打老人的情绪。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恨不能立刻洞开城门,冲出去和对方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李广突然爆喝一声:“狼主何在?此等战事也依然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吗?!”
    声如洪钟,融入了一缕只在赤炎骑冲杀之时才会有的肃杀之意。
    城头上众人只觉后脑仿佛被锤子重重轰击。
    泛起淡淡的眩晕的同时,被安托合激起的那股没有理性的盲目战意也随之消散。
    看向李广的时候,多了许多敬服。
    懂行的知道,李广和安托合,这已经算得上一次交手了。
    二者平分秋色。
    安托合不怎么在意地仰头笑笑,与年龄毫不相合的强盛气机,让他仿佛暮色中的一把火炬。
    滚雷般的声音涌上城头:
    “王对王,将对将!
    “要战狼主,让烈朝皇帝来!
    “杀你,本座足矣!”
    嚣狂无比。
    顿了顿,他咧嘴一笑,头上胡子上的狼牙狼爪彼此撞击,叮叮当当像是配乐。
    “两军对垒,阵前叫战不可不应。这是你们烈朝的传统。”
    安托合大笑着说,“李将军难道要违背战场规矩吗?”
    “李将军!”
    左秋阳急切地抓住李广的手臂。
    另一侧的郡尉常喜大步向前,攀住城头,向原野之中朗声大吼:
    “按照规矩,该是本将应战!”
    哪想到安托合斜睨了一眼他,大手一挥,淡淡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巴掌扇在了常喜脸上,他面色阴晴不定,扶着城头的手背上血管暴起。
    气血躁动,恨不能立时翻身越下城墙。
    抽刀子砍了安托合。
    旋即他背后猛地沁出了一身冷汗,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惊诧、恐惧。
    他并不畏惧战斗和死亡。
    但是刚才狼骑大祭司安托合简简单单三个字,险些让他丧失了理智。
    一个领兵打仗的人,突然间变得有勇无谋,才是他所畏惧的。
    “炼气境没有这样的神异……”
    常喜扭头望着李广,语气低沉地闷声道。
    “炼气没有,炼神也没有。”李广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出来,安托合并不是炼神的境界。”
    这基于炼精巅峰高手的直觉。
    左秋阳凛然,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搜寻着自己对于兵家修炼法的认知。
    说道:“天下军争,兵家创出的以一身热血为薪柴,打熬精气神、继而化虚的路子,广为流传。
    “安托合只这片刻时间展现出来的手段,就显然已经脱离了这个范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
    狼庭上的大祭司,走的很可能是另外一条修炼之路。
    未知永远最诡谲莫测,因为不知道对方可以做到什么、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所以就没法针对。
    但反过来就不一样了。
    兵家的特点天下皆知。
    李广脸色严肃地看着稳如泰山的安托合,突然笑道:
    “有点意思。”
    战意起。
    左秋阳紧张地捏紧李广的手臂:“若是如此,李将军就更不能孤身涉险!”
    知己不知彼,这没法打。
    李广活动了活动肩颈,不动声色地将左秋阳抓着他的手臂挣脱。
    同时脸上的褶子绽放开来,轻松道:
    “安托合展现出来了他的力量,大烈总要报以颜色。
    “况且要试探他的深浅,武牢关除了老夫,难道还有别人更加适合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李广作为武牢关现在的最强者,责无旁贷。
    他吩咐常喜道:“看清楚安托合的手段,无论老夫胜负,全部记录下来,用赤炎骑的鸽子传讯出去。”
    常喜愣愣出神片刻,咬了咬牙,点头:“是。”
    身为行伍中人,他没有多嘴去问鸽子会传讯到哪里。
    赤炎骑的鸽子,知道路线。
    想必定然是极重要、且必须知道安托合手段的人。
    京师?这个猜测刚一出现就被常喜扑灭,不该去猜的,不要乱猜。
    愣神的当口,李广已经一步踏上了城头。
    浓重的暮色几乎要掩盖住他的身形,通体青铜的将军战甲正中,狰狞兽首恣肆宣泄凶威。
    所有人一瞬间都似乎觉得,整座武牢关关城仿佛成为了这只猛兽身体的延伸。
    某种纽带将关城与李广的精气神联系到了一起。
    澎湃的气机骤然爆发,五百步外的群狼躁动不安地嘶吼。
    受到气机激发,城头上的守城官兵心神震荡,气血奔涌。
    熟悉的感觉加身,常喜为首的一众兵家握紧右拳,重重砸向左胸。
    齐声喝道:
    “杀!”
    “杀!”
    “杀!”
    安托合眼神骤然明亮,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大烈的兵气加身!值得本座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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