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悄然而逝,‘实时监测系统’已经在几个月前布满了整颗星球,苏浩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灾害发生信息。
    在获得信息之后,他全身心投入到数据的整理和分析之中,就连亚山和风成两人,都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苏浩的目的是建立一个数学模型,将这些数据转化为更直观东西,从而找到那条特殊的规律,破解‘系统’加热之秘。
    这一天,基地小世界。
    苏浩将计算中心收集一天的数据,同步进弹球空间中,然后在弹球空间,将整颗星球模拟具现出来,用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出今日发生灾害的位置。
    统计的结果是两千多个灾害于今日发生。
    苏浩反复观察许久,都没有太大的收获,一脸沉思,自言自语:“看起来似乎又规律,但却又毫无规律,究竟是什么呢?”
    这种样子,像极了当初做的数学规律题,给出一组数据,求第n个数……
    若是知道了答案,那么解出来轻而易举,若是不知道答案,或者是从未见过的类型,那么想要把规律找到,不得捋下一撮头发。
    苏浩把所有想法全都推翻,然后按照灾害发生的时间顺序,依此点亮眼前这颗星球,观察的结果仍然是:“有规律,但是又不知道规律是什么!”
    这不由让苏浩皱起了眉头:“还缺什么呢?还是说我获得的数据并不准确。”
    他知道数据不准确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在大路上的灾害发生之后,立刻就会有相应的源小队出发处理灾害,若是数据有误,那么该源小队必然会进行相应的报备。
    长时间运行证明,当前数据有误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片刻后,他退出弹球空间,转而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飞辕曾经通过协会那些简陋的‘灾害平衡器’,精准的计算出基地的位置,或许将这一组数据给他看看,能够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这些数据,苏浩已经给亚山和风成两人看过了,但是他们两个都是一脸茫然,比他还要不如。
    至于小光……小光是没有思维能力的,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复杂的运算程序。
    小光的核心作用是计算,但是小光的计算能力,是建立在苏浩的认知之上的,计算力强并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为所欲为。
    计算能力和思维能力,实际上是分成两条线的。
    至少小光就无法计算出超出苏浩认知范围外的东西。
    而这些数据给飞辕看,兴许以对方的独特视角,能看出一丝端倪。
    想到就做,苏浩神念一扫,就发现了在书馆中看书的飞辕,直接将声音隔空传过去道:“飞辕,来我一号实验室的数据中心,有些数据需要你帮我看看。”
    飞辕一愣,下意识向旁边看去,然而并没有什么人,他暗道:“这是贾维先生的声音,他找我看数据?一号实验室的数据中心……”
    想了想,他先是回一句:“好的贾维先生,稍等片刻。”
    然后起身将一册《几何之美》放回书架原位,往苏浩的一号实验室走去。
    ……
    基地小世界内,永远都是一个色调——宁静。
    但是外面的世界并非如此。
    随着‘实时监测系统’的铺开,法师们获得的积分越来越多,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
    比如以前看一个法师起手,立刻就能够猜测出对方属于哪一个系别的法师,并做出针对性应对策略。
    但是现在不行了,你永远不知道对面的法师藏起来的第二天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说不准一出手就能将人打个措手不及。
    也因此,法师们的战斗力,迎来了一次飞跃,野外的自然灾害和源兽灾害已经对法师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也只有诡异灾害依然棘手。
    这样的变化,身在局中的法师们是无法真切的感受到的,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变化,似乎理所当然。
    但对于法师协会的高层来说,并非如此!
    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也感受到了源法师的变化。
    然后,他们慌了!
    法师协会立足的根本,是这个世界各处发生的灾害,只要灾害存在,那么法师协会就有存在的价值,能获得所有人的敬畏,在人类世界的地位十分超然。
    若是灾害没有了呢?或者说,灾害对人类的威胁大大降低之后呢?法师还能维持着原本的那种超然地位,受到所有人尊敬么?
    未必!
    法师协会的高层对人性的认知十分深刻,完全能够预想到不远的未来,当灾害对人类的威胁降低到一个低点后,法师协会的权威性,甚至会低于不如光耀会。
    法师们强大的实力,将无法展现!这是十分致命的。
    协会高层的担忧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和法师也坐不住了,作为代表想要拜访苏浩,却被亚山给拦住了。
    “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可以了,现阶段不便打扰维老大的工作。”
    和法师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所以,如今的法师太过强大,而作为法师们的对手,灾害已经无法胜任了,我们十分担心法师们过多的精力,会转移到内部。
    若真如此,很可能法师协会将因此形成多个流派,水火不容,最后分崩离析,这对这个世界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灾难。
    我的想法是,是否可以有意识的培养足够强大的灾害,作为法师们的对手呢?”
    亚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脑子瓦特了,没有灾害还不好?
    在认真思考一番和法师的忧虑后,发现确实有这种可能。
    许多历史已经证明,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外敌时,人类就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内斗之中,分分合合!
    对法师来说,一身强大的力量,确实需要找到对应的对手,否则他们的刀枪,很容易就会对准自己曾经的伙伴。
    不过亚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和法师等人真正关心的事情,那就是法师协会的权威性和统治地位。
    这才是他们关心的最核心的问题,至于和法师口头所说的‘世界灾难’,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这种事情也不好戳破,亚山直言道:“和法师阁下,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不需要问过我们。”
    和法师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种话谁要是真信了,谁就是傻的。
    亚山继续道:“我们的目的是收集世界范围内的各种灾害消息,当前已经达成了,只要你们不破坏‘实时监测系统’的运行,法师协会想要如何转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不会插手的。
    若是涉及到光耀会的,你只需要去跟光耀会协商就好,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
    和法师没想到这次过来协商的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
    亚山见状,也笑道:“再跟你补充一句,请不要将我们三人和光耀会捆绑在一起,我们和光耀会的关系,本质上和法师协会的关系相同,都是合作关系。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目标,对统治世界没有兴趣,你大可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世界,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跟我们关系不大。”
    当然,和法师并没有听出来亚山这段话真正的含义:老子干自己的事情,哪管他这个世界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你们只要不碍着就行,爱咋滴咋滴!
    就在和法师要告辞离去的时候,亚山突然叫住了和法师:“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培养法师的竞争对手,我是有些想法和建议的,呵呵!”
    和法师好奇的问:“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亚山回想起遥远的过去,那个属于他们朱获人的世界,最后被他改造成了另一副模样,又想到了维老大曾经跟他说的话:就是要大,越大越好!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
    亚山看着和法师想了想,然后摇头道:“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说出来你们也做不到,先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吧。这个事情我会上心,你安心等着吧!预计十年就差不多了。”
    和法师微笑,暗道:“那你叫住我干什么?还不如不说……”
    但是他又不敢当着亚山的面说出来,憋着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过虽然他自己难受了,但是法师协会的事情顺利处理,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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