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拜了天地,早已是夫妻,所以方才仅仅是切磋而已,符芸昭使用五行术法之时,既没用咒术,也没在一旁偷袭。
    况且这五行术法又不是每次只能使出来一种,若赶在五行齐聚之地,借地利可将全部术法一股脑的使将出来。费景庭只是略略想了想便觉得棘手。
    酣斗一场,费景庭出了些汗,便是符芸昭也香汗淋漓。二人避开坑坑洼洼的荒地,径直在水塘便寻了块石头并肩而坐。
    符芸昭顽皮的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水塘里,咚的一声激起阵阵涟漪。
    “心动、融合、灵寂只算小境界,若非药力不及,此番闭关说不得能踏入元婴之境呢。”
    这人参精炼制的药丸效果非凡啊,听得费景庭心生向往,琢磨着去哪里再抓一头人参精炼制了吞掉。
    他思索间,符芸昭又丢了一枚石子,这次运气不错,打出了一连串的水漂。她嬉笑道:“本以为心动境极难跨越,梦中大姐姐不少同门都卡在心动境,有人十数年都跨越不得。”
    “哦?”费景庭笑着说道:“你不过闭关两月便破了,可见你是修道的天才。”
    费景庭听符芸昭说过不少,旋照之后便是融合境,此境修为与自身融合,再之后便是危险的心动境。
    到了心动境,心神悸动,丹田生心,两颗心同时跳动,与此同时胎息法的修行者必须开始寻找道途。就好似当初费景庭从筑基跨入炼精化炁之时,要存心养性。
    或许是符芸昭生性单纯,单纯到纯粹那种,她既不掩饰自己的喜好,也不遮掩自己的厌恶,如此天生道心通明,反倒极其容易的迈过了心动期。
    心动过后,灵寂期便稳定下来,真气暴涨,修为愈发深厚。也是在此时,符芸昭学会了五行术法。
    费景庭心中好奇,问道:“你从哪里学的五行术法?”
    符芸昭便托着下巴道:“心动境一过,睡梦中便见到大姐姐在使五行术法,我可聪明了,看过一遍便学会了。”顿了顿,符芸昭看着费景庭有些惋惜道:“可惜,五行术法只能用胎息法驾驭,景庭哥哥学不了呢。”
    费景庭也不在意,说道:“你学会了就行,我会的东西太多了。”
    太上洞渊秘法秘法里术法万千,能用的就有数百,再加上剑仙之术与御剑术、天目术,费景庭会的太多,如今已有些贪多嚼不烂的架势。
    符芸昭松了口气道:“你没不高兴就好,我学了你那么多术法,却教不了你什么。”
    费景庭笑笑,轻轻揽住符芸昭的肩头:“那我夫妻一体,还分什么你我。”
    符芸昭顿时高兴起来:“也是呢,我们是夫妻了,嘻嘻……”
    笑过之后,费景庭问:“存心养性之时,都想了些什么?”
    符芸昭便说道:“乱七八糟想了好多好多,那几天连连做噩梦。一会儿梦见景庭哥哥不要我了,我气得去找……找她算账,你还帮着她打我;还有还有,我还梦见景庭哥哥飞升了,结果我却飞升不了,只能在地上干着急。”
    “呵,胡思乱想。”
    “也不算吧……”嘟囔了一嘴,符芸昭悠悠道:“一连好几日都是噩梦,后来我便下了决心,一定要跟景庭哥哥一起飞升。”
    “好,咱们一起飞升。”
    符芸昭靠在费景庭的怀里蹭了蹭,过了好半晌才说道:“还有啊,景庭哥哥,我好像是从天界下来的。”
    “哈?”
    符芸昭起身正色道:“我怀疑梦中的大姐姐就是我前世。”
    “你梦到自己转生了?”
    符芸昭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梦见大姐姐飞升了。好些人围着大姐姐,大姐姐写了一首诗,丢下笔墨就飞升了。”
    “然后呢?”
    “没了。”
    没了……这算什么?一群人围着梦中女子,女子临行写了一首诗,丢下笔墨径直飞升。之后便没了……天界呢?既然飞升去了天界,怎么没梦到天界见闻?
    费景庭思索了一阵,说道:“芸昭。”
    “嗯?”
    “或许你不是梦中的女子。”
    “哈?”
    “你看,既然你总梦见梦中女子,那便说明一直是以旁观者视角在观看,说不定你是那女子的弟子或者同门。不然你既然梦见了飞升,怎么会梦不到飞升之后天界的见闻呢?”
    “我……我是大姐姐的弟子或者同门?”手指指着自己,符芸昭惊讶了好一阵,眉头蹙起,她旋即点点头:“有道理啊。”
    “是吧?”
    “嗯嗯,没准就是这样。不过,我既然记得之前的事,说不定是谁的转世呢。”
    “转世便转世,反正你现在是符芸昭。”
    “嘻嘻,景庭哥哥最好了。”
    两个多月,一直共处一室,却偏偏好似分隔在天涯海角。此时符芸昭破关而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费景庭心中高兴,便陪着符芸昭说些有的没的。偶尔想起一个笑话,说将出来,便会逗得符芸昭哈哈大笑;没话了,便依偎在一起,仿佛两颗心便交融在了一起。
    想来,陪伴,便是世间最好的告白吧。
    夜半到天色微明,符芸昭心中笃定,揽着自己的依旧是那个景庭哥哥。沉默了一阵,突然说道:“那个……你,你教给我的法门,我好像学会了呢。”
    声如蚊蝇,满脸娇羞。
    费景庭听得心神荡漾,可看着天色却苦笑起来,说道:“那等晚上咱们试试?”
    “嗯。”符芸昭点了点头,愈发羞怯的钻进费景庭的怀里。而后突然挣脱开来,叫道:“天都亮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关姐姐她们惦记。”
    “也好。”
    二人施施然往回走,待回到家中,关熙怡与倪秋凤全都起来了。小姑娘殷金华沮丧着一张脸,满脸的起床气,正食不知味的喝着皮蛋瘦肉粥。
    关熙怡眼见二人身上无恙,这才将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忍不住数落道:“哪有刚出关就打架的?芸昭,你也是成了婚的人了,凡事不能再依着性子胡来。”
    符芸昭吐了吐舌头:“下次不会了,关姐姐。”她跑过去抱住关熙怡的胳膊,亲昵道:“关姐姐,我想吃好吃的。”
    关熙怡伸出手指点了点符芸昭的额头:“早间吃什么好吃的?待中午我再给你做。”
    “嘿嘿。”符芸昭得逞了,松开手抻了抻懒腰道:“有些困了,我去补觉,中午做好饭记得喊我。”
    说罢,也不理会费景庭,自顾自地跑上了楼。
    倪秋凤在一旁便说道:“景庭哥,你也去睡一会儿吧。”
    费景庭修行到如今的境界,不再似普通人那般依赖睡眠。平日里不过睡上两个时辰便精神奕奕,偶尔少睡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
    他便摇摇头,说道:“答应了梁先生,今日要去跟书局的人碰头。”
    “那你吃点早饭。”
    “好。”
    这一日费景庭吃过早饭,先到了梁启超府上。随后与商务印书局的代表谈了谈,最后将版税敲定下来。此前商务印书局不知文稿的作者是费景庭,待得知之后,主动将版税从百分之八提高到了百分之十。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费景庭当即跟商务印书局签下了合同。那代表说,月内便会出版,总要赶在射雕完结之前,吃上一波红利。
    没错,射雕就要完结了。或许是主角只有一个的缘故,民众的接受度更高了,引起的风潮也更强烈。
    此前与庞主编碰过一次面,庞主编倒是问了几嘴新书大纲的事儿,可这次庞主编没再催促。按照庞主编的意思,一年的光景写了两本书,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勤快,他也该歇一歇了……嗯,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没变。
    庞主编要歇息,费景庭自然乐得清闲。
    敲定出版事宜,赶在中午回了家里,便瞧见符芸昭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正趴在桌子上大快朵颐。
    一边吃还一边赞叹着:“好好吃啊,关姐姐的手艺没得说。”
    关熙怡抽出手帕为其擦拭满嘴的油光,嗔怪道:“前些时日可没见你夸赞,莫非我那时手艺突然变差了?”
    “哪有!我那阵子一门心思炼化丹药,吃东西都吃不出滋味的。”
    “呵,就你会卖乖。”
    一餐吃过,关熙怡与倪秋凤极有默契的收拾完,便张罗着要去玉器铺子,临行前一个要带猞猁去遛弯,一个要胡七姑帮忙搬东西,转眼家中便只剩下费景庭与符芸昭。
    符芸昭有些后知后觉,待看到费景庭目光灼热,这才醒悟过来。当即脸色绯红,紧张之余,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此时再说什么却是多余了,费景庭便牵着符芸昭上了楼。
    有道是: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云收雨歇,符芸昭满面绯红,感受着炽热的天罡混合阴煞,在铸鼎法转化下尽数化作灵机,散落经脉之中游走,转眼化入丹田,充作充盈的真气。
    她面色顿时又红润了几分,睁开眼,盯着费景庭说道:“此法甚妙,景庭哥哥,要不咱们再修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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