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猛地抱着我坐了起来,一边摇晃我,一边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看穿,“渊离,你说得是真的么?!你,你是雪族人,你,你能生孩子?!你能生,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
    别晃,别晃,你晃得我头都晕了。
    我知西陵只是太过高兴,没有要故意晃晕我的意思,也便由了他去,恩,我从来都是知道,他是喜欢孩子的,也曾为不可能有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懊恼,现如今,这些恼人的事儿,都成了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了,以后,我们会好好儿的在一起,好好儿的过日子,“你若是把我的腰晃坏了,以后生不了孩子,可有你后悔的!”
    西陵的动作,随着我的“威胁”戛然而止,紧接着,我便被扯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温暖的手,贴上了我的后腰,小心翼翼的给我揉了起来,“晃疼你了么?刚刚,是我太高兴了,手上一下子失了准儿,你……”
    瞧你,真把我当成是纸扎的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拱了拱,伸手,抚上了他瘦得只剩了骨头的胸膛,心疼的恨不能自己替了他才好,“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咱们再要孩子,诺伯伯说过,成年的雪妖,会在天阳节,也就是立秋这天孕育子嗣,待……过了年去,到了立秋,咱们就……”
    你刚刚说,在雪园的时候,在地牢里,生下过两个丫头?
    西陵终究是西陵,欣喜过后,冷静下来,第一句问得,便是我刚刚失口说出来的,长卿千叮嘱万嘱咐不让我说的事儿,“为什么,你会在地牢里?那两个孩子,现在,在何处?”
    孩子是……是……江若渺的……
    我不想骗西陵,而且,以他的聪明,我怕是也根本就骗不了他,与其等他揭穿后知道真相气上加气,倒不如我老老实实的把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都跟他招认了来得好,“那,那是个意外!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能生孩子的!我,我……”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地牢里,和孩子现在的所在,并没有问,她们是谁的!
    西陵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阴霾,惹得我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箍紧在了两臂和胸膛之间,动弹不了半点儿。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我从未见过西陵这般的生气,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哪怕是有人捉弄他,给他暗亏吃,他也不曾这样生气过的,我跟他相处的时日也算不短,可,却是真真没遇上过,这个样子时候的他!
    我,我那时,拿针扎伤了江若渺,害得他气息大乱,恰逢摇又不在,长洛跟江漓湘使了坏,我便被丢进了地牢里……许是受了阴寒,又摔了跤,便……在地牢里小产了……
    想起那时的经历,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不是没吃过苦遭过罪,但,那时的情景,却是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愿想起的绝望,“那两个孩子,现如今,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我想了很多法子去寻她们,可惜,都……”
    我不在凌国的时候,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西陵身上的冷冽气息稍稍收了收,松开一些箍紧着我的手臂,低头,对视上了我的眼睛,“渊离,我不希望你对我有所隐瞒,我想知道,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情,可以么?”
    西陵向来宠我宠得厉害,我知道,如果,我咬紧了牙,不告诉他在凌国发生的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儿,他定宁可自己抓心难受,也不会舍得我为难,逼得我非说不可……我想了又想,反正,现如今我已是铁了心再不回凌国去,再不跟江若渺有瓜葛,索性,便告诉了西陵知道,又能如何!
    这般想着,我便应下了西陵是所求,把在凌国发生那些事儿,一件不落的跟他说了起来,从长洛想把我丢下悬崖摔死,到我意外遇上了哥哥,得知凌国当今的太子殿下,竟是我以为早就死了的哥哥,再到我惹怒了江若渺,被他丢进了地牢,再到我记起过去的事儿,用针扎伤了江若渺,被长洛使坏,江漓湘做主再丢进地牢,再到我在牢里小产,生下了两个皱皱巴巴的女婴,没有东西喂,用哨子唤来阿毛叼走带回去狼群养活……甚至包裹这几天,在龙城里发生的事儿也不落,一桩桩,一件件,半点儿也不漏的悉数讲给了西陵听。
    我感觉到,西陵抱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到了末了,竟让我有些了疼,我知道,他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我敢说,如果,现在,江若渺,江漓湘或者长洛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敢站在这儿,西陵,定会把那人抽筋扒皮,碎骨凌迟了来解恨!
    西陵,你弄疼我了……
    我缩了缩身子,出声抗议西陵不由自主的抱紧带来的微微痛楚。
    对不起,渊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信了江若渺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鬼话,把你一个人留在凌国,我发誓,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西陵忙不迭的松手,紧张的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臂,见没有弄伤我,神色才稍稍舒缓了一些下来,“你所吃的苦,遭的罪,这仇……我会给你报!那两个丫头,我会派人去帮你寻,待找回来了,对外边儿的人,我会说,她们是咱们两个生的,是为了安全,才一直养在民间的农户家里,断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儿的歧视和白眼……哦,对了,刚刚你说的那个被你从清风阁里赎出来的罗妈妈,我也会派人去查,如果,身份清白,没有什么不该有的问题,我会给她封赏,你看,这样可行?”
    我已经不小了,西陵。
    我知道西陵的性子,却是怕他现在的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废寝忘食的领兵,会把身子熬得更坏,“我想,让你答应我,接下来,由我来领兵,你,会好好儿的养身子,只在我做得不够好的时候,给我指点……诺伯伯曾跟我说过……我娘亲生我的时候,司徒月就是受了伤,不曾好得利索的,所以,我才会一生下来就身子弱……我希望你能在明年天阳节之前养好身子,然后,咱们……”
    只冲着你的这个理由,我就断没有半点儿拒绝的可能,不是么?
    西陵笑着抱着我滚倒在了马车里,半点儿也不顾及会被外边的人笑话的跟我说着情话,“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吃软饭了!你得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哄我开心,帮我统兵,给我报仇,还得……”
    在你的身子好之前,我要在上面!
    我想起西陵之前受过的伤定还没好完全,忙一个翻身,给我和他倒转了个上下,变之前的被他压在身下为跨坐在他的腰上,俯身,凑近他的脸,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唇瓣,“还有,对上官信的处置,你也不准插手!”
    是,我的王妃殿下。
    西陵笑着答应,趁机伸出舌头来跟我的纠缠,直吻我有些气喘吁吁了,才松开了我,“或者,你更喜欢我称呼你渊离陛下?”
    我只想做你的渊离,你孩子的“娘亲”,其他的称呼,于我,并没什么不同。
    我翻身从西陵的身上下来,喘着气钻进他的怀里,该死的身子,总这般的容易被勾起念头来,可西陵的身子又是不好,我不能跟求那事儿,这般强忍着,可真真是难受死了!
    你知道么,渊离,以前的时候,我总盼着你能长大一些,可现在,你长大了,却又让我觉得惶恐和迷茫了,总怕你会像一只鹰般得,飞了出去,就再不回来。
    西陵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手探进我的衣裳,用手帮我纾解了起来,“渊离,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要去哪里,哪怕,是死,也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好么?”
    你不需要惶恐和迷茫的,西陵,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渊离。
    我的身子微微一僵,本能的想推开西陵的手,却是强忍住了没有那么做,是了,他是西陵,我的西陵,不是旁人,对他的碰触,我不该有抵触的心思的,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他在帮我洗澡,帮我穿衣的,不是么?
    恩,对,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渊离。
    西陵轻轻的啄了啄我的额头,松了口气般的,缓缓的闭上了眼,“我有些困了,想抱着你睡一会儿,不要乱动,恩?”
    作者有话要说:
    ☆、回信
    西陵这一睡,便是小半天,我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从我自龙城里带出来的药材里,找出了有益安神的熏香在马车里点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帮他解了衣裳,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我感觉的到,这一觉,西陵睡得极不安稳,时时的说梦话,偶尔,还会伸手在半空里乱抓,我听到他的呢喃里,最多的,便是我的名字,他说,渊离,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说,渊离,为什么我总是你最少的顾及,你要如何才能多在乎我一些,他说,渊离,我到底哪里比不得江若渺,你告诉我,我改……
    西陵,你哪里都比江若渺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以前的时候太傻,总是自以为是的去寻那些抓不住的眷顾,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是让你这般的害怕,伤你的这般深。
    我小心的处置好西陵身上的伤,心疼的吻上他的额头,我可真傻,明明,待我最好的人,一直都在等我,我却,不自知的四处找寻,试图寻找到,我期待的温暖,我真傻,真傻,“我不会再离开了,西陵,以后,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会守在你的身边,不管何时,何地,你唤我的名字,我都会答应你,我在,我一直都在。”
    叩叩叩――
    马车外边,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我怕这声响吵醒了西陵,忙把马车前面的帘子掀开一个小口,探出头去。
    王妃殿下。
    梓潼站在地上,手悬在半空里,皮肤白皙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红,看我的眼神儿有些飘忽,有些……不敢跟我对视,“前面十里,就是咱们的大营了,你和陵王殿下,是时候……整理下衣冠了……”
    知道了,继续走罢。
    我知道,定是西陵睡着时的呢喃惹了梓潼的臆测,以为我们两人许久不见,又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便忍不住在马车里,做那事儿了!唔,好罢,我承认,如果不是西陵现在的身子有伤,我得顾惜着他一些,我倒是不介意……跟他试试在马车做那事儿的滋味儿的……咳,恩,这事儿,我先记下来了,就算他欠我的,以后,待他的身子好了,让他连本带利的都补偿给我就是了……
    主子,龙城那边的掌柜飞鸽传书来,主子吩咐的事情,已经都办好了。
    见我探头出来,自龙城那边跟了我一起出来的,那龙城掌柜派给我随身伺候的亲侍忙跳下马,上前来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三卷纸条呈上来,一边跟我禀报,跟梓潼不同的是,他的神色里,没有半点儿的羞涩和难堪,相反,是满满的欣喜期待,“随着鸽子来的,还有两封回信,请主子御览。”
    信?哦,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从这个从来都没问询过名字的亲侍手里接了纸条之后,便缩回了马车车厢里面,那亲卫说了,其中,有两卷是信,那么,想来,那第三卷,就该是那边儿送信的人写给我的情景禀报了,恩,我倒是很期待呢!
    我在西陵的身边儿坐了,打开第一个纸卷,上面,是属于渺的那种带着霸气和妖娆的字体,只是这字,跟以前还是有些不同,唔,怎么说呢,好像,应该算是带了点儿悲伤,带了点儿无奈。
    他说,小离儿,你不要听信旁人的胡说,你想,雪园虽不至于说是富可敌国,可,养活你的钱还是有的,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卖掉。
    他说,小离儿,我错了,我不该信长洛的鬼话,派他去祁国寻你,我发誓,你所受的所有委屈,我都会让他千倍百倍的挨回来,你回来,回来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他说,小离儿,你不见了,我才知道,我以前是有多自以为是,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说,在祁国等我,我亲自去寻你。
    呵呵,真是有趣,我当然知道,把我卖去青楼是长洛自己的主意,我不过是想寻个借口,从此再不跟他断绝关系罢了,来寻我,当我还会被你的鬼话骗,再跟你回那个地狱去么?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再让自己坠进那只有噩梦和痛苦的深渊里去!
    我烦躁的把纸卷成一团,丢进一旁的香炉里烧掉,拿起了第二个纸卷打开。
    信是霜写给我的,信纸上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兰花香味儿,字依旧是龙飞凤舞的好看,只是,落笔看起来有些虚浮无力。
    霜说,渊儿,毒已经解了,我很好,你写得信我收到了,你没事,真是万幸,你在祁国,凡事小心。
    我小心的把信重新折好,想放到荷包里,却发现,我一直戴在身上的,长白给我缝的荷包的地方,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荷包,无论是手工,还是质地,都让我极不喜欢,我犹豫了一下,扯下了这个荷包丢出了马车的窗户去,把霜写给我的信,放进了衣襟里。
    渊离,你在藏什么东西?
    我正装霜的信的时候,西陵醒了过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手要把我揽回了他的怀里,却是有些不方便的顿了顿,“你刚刚……帮我医身上的伤了?”
    没藏,只是找个地方装起来罢了,是霜写来的信。
    见西陵要起身,我忙上前去扶他,生怕他一使力,就又弄裂开我帮他处置的伤口,“别急,别用力,我来扶你!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把伤包扎好了,再扯裂开,又得重新处置了!”
    渊离,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是怕血,那时候,我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能成了出色的大夫。
    西陵也不逞强,只由着我扶了他起身,顺势倚到了我的身上,“我们这是回陵王城么?”
    回营地。
    我揽着西陵的肩膀,拎起软垫给他垫在背后,然后,侧身倚进了他的怀里,当着他的面儿,打开了第三个纸卷,“我已经集结了陵王城麾下的所有兵力,现在,长卿正用易容术化妆成我的样子,在兵营里指挥准备出征。”
    作者有话要说:
    ☆、回营
    长卿果然没让我失望,我不在的这几天里,他已经把所有出征需要准备的事儿都替我准备好了!换句话说,就算我要马上出兵,也是行的!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听说我回来了,长卿拎着衣摆便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到了我的近前,抓起我的腕子,先给我把了个脉,“走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主子!你不是好好儿的跟我答应了,会注意休息,当心自己身子的么!这便是你当心的?你多久没好好的睡觉了!”
    想你了,光急着赶路回来,哪有功夫睡觉。
    看着长卿易容成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不禁有些本能的不习惯,伸手,揭下他的人皮面具,团成了一团,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动手掐上了他的脸,恩,果然,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一些,“去,让人准备个抬椅来,我把西陵带回来了,他有伤,不能走路……”
    西陵公子受伤了?!
    长卿微微一愣,抬头,朝着马车的门帘看去,像是恨不能看透了那帘子似的,“伤的严重么?”
    我已经帮他处置过伤了,剩下的,便是好生休养。
    我抱了抱长卿,转身回了马车,掀开门帘,伸手给西陵,“来,西陵,手递给我,别自己用力,我扶你下来。”
    好。
    西陵浅笑着把手递给我,却并不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得你来照顾我了,渊离,辛苦你。”
    以前你照顾我的时候,也没觉得辛苦,不是么?
    我急急的从马车上拖下毯子,垫在抬椅上,然后,才扶着西陵在抬椅上坐了,折过一半儿毯子给他盖在身上,把被角塞好,拧身对长卿吩咐道,“去,把主帐里的火盆烧得热一些,再做些滋补的药膳送来!”
    主子,奴侍自小学过煮药膳,让奴侍……
    一直被我遗忘在一边儿的,那个龙城的易乐庄掌柜派来服侍我饮食起居的亲侍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想争着去做事,却被长卿几能杀死人的怨毒目光逼回了后半句话,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妥,尴尬的要命。
    主子,他是谁?
    长卿满脸不乐意的往我身边儿蹭了蹭,那委屈可怜的模样,就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了一般。
    哦,他啊,是龙城的易乐庄管事派来服侍我起居的,你随便给他安排点儿事做就好。
    我的心思都在有伤的西陵身上,哪里顾得上去多看多管长卿吃得这些莫名飞醋,为求得一时的安宁,便索性顺了他的心意去,省得他跟我唠叨!
    话说,哪家有身份的人,不是一群人跟在身边儿服侍的?现在,许还好些,以后,待我的西陵成了祁国的皇帝,我成了祁国的皇后,那总不能,一个宫殿,都只交给他一个人打理罢?就算我肯答应,也断不舍得累坏了他啊!
    这样啊,来,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我的解释让长卿顿时便心情好了起来,示威似的瞄了那亲侍一眼,偷腥儿的猫儿般的抓住我的手,送到唇边啄了一下,然后,吩咐抬抬椅的人送西陵去主帐,自己则带着那个亲侍往大营的另一边走了,“你初来乍到,想必,也不知道规矩,主子是有洁癖的,身边儿只我和长白能近身里伺候,哦,对了,你应该也从主子那里听过我,我叫长卿,名字是主子亲自赐的,主管主子的饮食起居……”
    听着长卿絮絮叨叨的话,我不禁一乐,这坏东西,这是标准的要跟人下马威啊,也罢,他这般小气兮兮的样子,也蛮可爱,好歹还能给我省了不少的麻烦去,那个易乐庄的管事派来的亲侍,对我的态度,着实有些太暧昧了些,我之前,跟他并不相识,他这般的献殷勤,恐不会是简单的讨好那么简单!
    现在,我只想跟我的西陵在一起,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待祁国的大权在握了,再使人去凌国,把娘亲,霜和长白也接来,寻到阿毛,找到我月儿和离殇,要一大群孩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再不跟那些危险的人接近,再不……
    想什么呢,渊离?
    西陵伸手戳了戳我的脸,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是在‘想我’么?”
    我当然明白西陵的“想他”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一红,恨不能找根地缝儿钻进去才好,这个坏东西,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说这种事儿,真,真是不知羞到了极点!我是那么急色的人么?再说,他现在的身子,正伤着呢,哪里就做得了那事儿!
    我不知道,西陵这许多年都不曾回过祁国,这乍一回来,为何还能有现在这般如日中天的治军威严,在听了西陵跟我说的话之后,抬抬椅的几人竟都是恍若未闻般的继续把他抬到了床榻的边儿上,然后,恭敬的朝着我们两个行了礼,半点儿惊奇也无的退了出去,临出门,还小心的把主帐的厚门帘掩好。
    你这不要脸的!皮子怎这么厚!
    我倒也不舍得怪西陵,只侧身在床榻边儿上坐了,象征性的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也不怕人笑话!”
    我才不信你没想。
    西陵伸手把我扯到床榻上,揽进怀里,“之前时候,是谁说,要在上面来着?”
    是,是我说的不假,可,可我没说,一回来就,就要……
    都怪摇弄出来的那什么该死的给我泡澡的药水,让我的身子变得这么容易有反应!我的确是想要做那事儿,可是,可是现在,西陵的身子全都是伤,让我可如何下得了手去!万一,不小心把包扎好的伤口扯裂开了,他可就又得遭一次罪了!这可是万万不能!
    渊离,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口是心非,不是好孩子,恩?
    西陵坏笑着把我扯上他的身子,让我跨坐在他的腰上,然后,伸手探进了我的衣摆,“坏孩子,可是该被惩罚的。”
    恩……别,别,西陵,别这样,这样不,不好……别,恩……
    我只觉得自己的下身被西陵掌握,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很快,便连反抗和拒绝的力气都没了,只想着,想要更多的快活,“西陵,你,你这个坏人,恩,唔,就,就是这样,快,快,恩,好,好舒服……恩……”
    云罩雨遮,虽是冬天,主帐里,却是一片春(和谐)色。
    我享受着许久都不曾尝过的滋味,迎合着西陵的取悦,快活的恨不能光阴永远都停在这一刻,不再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恶行
    温暖的湿意,扰了我的清梦,我不耐烦的睁眼,是长卿正跪在床榻之前,用温热的布巾帮我擦身。
    西陵呢?
    我揉了揉眼角,摸了摸自己的身边,没摸到西陵,本能的,便拧起了眉头。
    回主子的话,今天一早,西陵公子便唤了兵马,出征了。
    长卿抿了抿唇角,颇有些不愿意的哼了一声,“临走之前吩咐了,主子昨儿累到了,不准任何人吵,待主子睡到自然醒了,再由留下的侍卫陪着去前面追上大军!哼!明知道会累到了主子,还那般的没有节制!真真是不像话!”
    瞧你,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我笑着戳了戳长卿的眉心,半点儿也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小心思,“等我宠爱你的时候,到了半道儿停下来,你肯不肯依?”
    那,那得试了才,才知道!
    被我这么一说,长卿顿时脸加颈子都红了个透,慌乱的要去端放在一边儿的水盆,却是一个手上失力,把水盆掀翻了,洒了他自己一身水,“主子,主子就会欺负长卿!许了的事儿,从来都不肯兑现的不说,还尽拿着耍笑长卿!长卿,长卿,唔……”
    寻常里,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怎一到了跟这事儿有关的时候,就吞吞吐吐的了,恩?
    我松开长卿的唇瓣,坏笑着看他的脸由绯红变成了深红,很是满意,啧啧,我可真笨,怎就没想到,现在,长卿的身子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要做那事儿的时候,可以对他下手?恩,不错,不错,下回,再想要到时候,就他了,西陵,我一定得好好儿的管着他,不让他拿自己的身子胡闹才行!
    昨儿晚上那般大的动作,他身上的伤口,怕是又得扯裂开了罢?
    也真亏他能受得了!换了我,早疼得嗷嗷叫了!哪里可能今儿一大早的,又带兵出征去!
    唉?
    不对啊!
    好像,昨天的时候,我有跟他说,以后,由我来带兵,他只管着在一边儿指点的罢?
    这个混蛋!
    明明答应了我的事儿!竟敢反悔!
    看我追上他去,给他好看!
    主子,你这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到底是……
    长卿怯怯的碰了碰我的手臂,有些不知该怎么问才好,“西陵公子他……”
    帮我更衣!命侍卫营准备开拔!我要在中午之前,追上西陵这个坏东西,好好儿的教训他一顿才行!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榻上爬起来,要下床时,身子本能的一僵,可恶的西陵,昨儿晚上可是疯了么,到底是做了多少次!弄得我连路,都要不敢走了,这穿个靴子的工夫,腰都跟要断了似的!
    主子慢些。
    长卿眼疾手快的上前来扶住我,让我侧身坐在床榻上,俯身给我穿靴子,“这些粗事,长卿来就好,主子就不要自己动手了!”
    许是我之前在龙城遇上过危险,西陵留下保护我的人,竟有千人之多。
    我有些尴尬的在众兵将灼灼的目光里钻进马车,顺手拖了长卿进来陪我,至于,驾车的活儿,恩,就被长卿派给了那个龙城的掌柜派来伺候我的亲侍,从长卿那里,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扬天。
    主子,尝尝这粥,长卿昨儿熬了一整晚的,冬天里用来补身子是最好不过。
    长卿把一个暖炉用棉布裹了,塞进我的怀里,然后,从一旁拎了一个瓦罐上桌子,取了我吃饭用的银碗和银勺出来,给我盛了大半碗,推来了我面前,又从一旁的食盒里取了一笼蒸饺,几样点心,“这蒸饺和点心,是西陵公子让人去陵王城里的翡翠楼买来的,是祁国的名吃,上百年的老店了,买回来后,就一直用炭炉温着,应当可口。”
    西陵早晨出门儿之前,有吃过早膳么?
    粥煮得很软,甜甜糯糯的,很是好吃,我抓起一只蒸饺,送到唇边,咬了一口,觉得很是美味,便把剩下的一半儿送到了长卿的嘴边,“来,你也尝尝,怪不得能做成百年的老店,这味儿,果然是好!”
    谢主子。
    长卿满心欢喜的把我咬了一口的蒸饺吃掉,然后,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唇角,“西陵公子早起去校场的时候,怕吵醒了主子,便没让人进营帐来送吃食,长卿想着主子说过的,西陵公子的身上有伤,需得好好儿养着,便堵了他的路,非逼着他吃了些粥,又分了一半儿主子的早膳出来,让梓潼给他带着,才让他走了。”
    你怎不叫醒我?
    我有些烦躁的抓起两只蒸饺,塞进自己的嘴里,对长卿这不懂事儿的做法很是不满意,“昨儿我不才让你去准备抬椅抬他的么?你怎就一点儿脑子都不长呢?!他若是好好儿的,用得着用抬椅抬么!”
    长卿想偷偷喊主子来着,可是……被西陵公子让人绑了,刚刚,才放开……
    长卿委屈的抿了抿唇角,伸手双手来,给我看他腕子上被绳子勒出来的印子,“主子看……”
    这些可恶的东西!怎能这么对你!
    看着长卿腕子上有些发紫的勒痕,顿时便心疼了起来,丢了手里刚刚捏起来的一只蒸饺,忙不迭的从腰带里取出之前在龙城的时候配的药膏,给他涂了起来,“是西陵吩咐的么?!”
    回主子的话,西陵公子只吩咐说让看住长卿,不让长卿来跟主子告状,把长卿绑起来,是,是……
    长卿的声音越来越小,末了,竟是消了声儿去,我知道,他定是受了委屈,遭了威胁,才会这般,不然,以他的性子,断不会把事儿憋在心里,不跟我告状!
    是谁?
    我一边给长卿腕子上被勒紫的地方吹着气儿止疼,一边把药膏一点一点的给他涂匀,“告诉我,长卿,是谁下了这样的令?”
    长卿没事儿的!主子,主子不要问了!
    见我要追问,长卿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一边儿往后抽手臂,一边儿红了眼珠子,我感觉的到,如果,我再问,他定会哭出来!恐怕,刚刚,他不仅仅是被人绑了那么简单!恐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更不好的事儿发生了!
    把衣裳脱了。
    虽然,下这样的命令会伤害到长卿,但,长痛不如短痛,我若放任不管,以后,他的日子,定会更加的难过!就算他被人……我也不会嫌弃他!以前,在雪园的地牢里的时候,我就曾发过誓,只要我能活着从那里出来,就一定会记着长卿待我的好,这辈子,都不再让他受了委屈去!
    主子,长卿……
    长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想要躲开我,却是被抓住手臂拖了回来,“别……别……”
    我猛地起身,趁着长卿没回过神儿来的档儿,把他压在了身下,然后,动手扯开了他的衣裳,看向了他的身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块块青紫色的瘀痕出现在了我眼前,自长卿的衣领能遮盖住的地方,一直向下,直到了他的小腹!数来,竟是有十几块儿之多!
    我便是傻子,也断不可能猜不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到底是哪个混蛋!竟敢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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