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这是傅慎开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不过他哪里有什么生日呢?
    现在是三月五日零点,也就是说,三月四号他还是一个人默默看剧本和网上冲浪了。
    傅慎有些愣神,转而笑着看着这群人:“什么生日?”
    周晨一脸嗔怪的表情:“阿慎,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
    周晨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傅慎摇了摇头,也不打算扫这群人的兴,现在都这么晚了,还跑过来,看来是又得睡沙发了。
    去卧室里拿出几床被子,垫在客厅。
    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他们,已经熟练地开起了灯,整个房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厉琛走到厨房,给每人倒了杯茶。
    周羲则是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一碗冰块,端着来到了茶几边。
    厉霄在那里拆蛋糕,给蛋糕插上蜡烛,傅慎看了一眼,貌似是“二”和“五”,这是二十五的意思吗,没想到我在他们这里这么年轻。
    刘烨则是葛优一躺,拿起遥控器就开起了电视,原本静谧的空间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连带着傅慎都觉得心热了一点。
    他不否认,他的确不讨厌这种感觉。
    周晨朝他挥手:“阿慎!快过来快过来!”
    傅慎走了过去,一群人围在茶几边,几双眼睛都亮晶晶的,傅慎一盘腿坐下,他们就已经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刘烨的嗓门最大,跑调也最多,厉琛唱的很好,只不过还是被刘烨带偏了,至于厉霄和周羲,两人都很腼腆,带着一股羞耻的意味硬着头皮唱,周晨则是笑意吟吟,在那里打着节拍。
    一曲唱罢,就该是吹蜡烛了。
    傅慎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蜡烛吹灭。
    “快许愿!”
    许愿?许什么愿呢?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呢?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最应该相信的人就是自己……
    “许了什么愿?”
    刘烨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了,也许是光线照的吧,其他人也满脸好奇,想知道傅慎许的什么愿。
    傅慎松开做祈祷的手,笑着看着众人:“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众人不满地看着他,但也没说什么。
    傅慎笑了笑,将两根蜡烛挑下,拿起刀就开始给他们切蛋糕。
    周晨的块头最小,因为她说要减肥,周羲的块头最大,甚至等下没吃完的也都会进周羲肚子。
    真是好养活……
    哪有什么生日愿望呢,他都忘了自己多少岁,也想不起自己是哪天出生的,以前有这种记日方式吗?
    大概是没有吧,也就到了江湖,才渐渐地有了日子这种概念。
    闭眼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这大概就是生日愿望了吧。
    众人每人分得一块蛋糕,周晨看傅慎忘了给自己切,不满地扫了一眼,拿起放在一边的刀切了一块。
    很甜,很腻。
    这是傅慎第一次吃蛋糕。
    但是并不讨厌。
    厉霄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物盒。
    傅慎一愣,接了过来。
    是一条项链。
    样式很是简洁,是一条通体碧绿的蛇。
    周晨示意他低头,然后给他带上。
    “很漂亮。”周羲赞叹道。
    “谢谢。”傅慎摩挲着颈间的项链,说了一句。
    厉琛咳嗽一声:“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感觉你没什么喜欢的……就……就买了这个……”
    “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厉琛满脸通红,嘴巴诺诺一句:“你……你喜欢就好。”
    傅慎看着众人:“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众人齐齐看向周晨。
    周晨被众人的目光看的有些无措,挠了挠头,“身份证上写的。”
    众人腹诽:这身份证不是你填的?
    但不管如何,图个乐呵也是好的。
    “你的生日礼物公司都塞了一个房间了。”厉霄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傅慎一愣,“什么礼物?”
    “就粉丝寄的啊,各种东西,什么玩偶,什么贺卡,周楠没跟你说吗?”周晨掰着手指说道。
    傅慎笑了笑:“他一来就自顾自地跟我斗智斗勇,哪有心思告诉我这件事。”
    如果周楠在场一定大喊冤枉,到底是谁把他列入黑名单,还不拉出来的!
    “嗯,你答应了?”厉琛问道,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嗯。”傅慎点了点头。
    “嗯啊。”厉琛笑了笑,的确,从当事人这里知道消息心情还是会更好些。“最近,我一直在拍这个剧,一个单元一个案件,总共八个,而你是在第四起。”
    “嗯,我已经看过剧本了,很有趣。”傅慎先将在一边想要直接对口吹瓶的周羲给拦了下来,给他拿了一杯酒,自己也拿起一杯喝了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这场生日来的惊喜,走的也快。
    众人已经有些上下眼皮打转了,随意聊了几句后,就抵不住睡意,东倒西歪了起来。
    傅慎叹了一口气,又去拿起几床被子盖在了他们身上。
    周晨给他准备这么多被子,是早就料到这种事情吗?
    不过随意地聊了几下,现在却已经将近一点了。
    傅慎坐上沙发上,眼睛眯了起来,闭目养神。
    以前修炼的时候,一千年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从一点都七点的刻度,却让他觉得分外难走。
    剩下的蛋糕最后还是被周羲吃完了,似乎修炼了之后,胃口更大了……
    刘烨似乎没有那么喜欢炸毛了,是因为他吗?对他有些小心了起来。
    厉霄总是不怎么说话,眼神却总往他这里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跟他能交流些什么呢?
    厉琛倒是还好,他跟厉琛还能说一说拍戏的事情。
    他能跟他们呆多久呢?人总是会厌倦的,他们都在看自己的态度。
    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那还会坚持下去吗?
    自己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他们原有的生活,就像自己一直不在意的性取向一样。
    他们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吧。
    是他骗了他们……
    这个夜实在太过漫长,五点钟他就醒了。
    醒了之后他默默走向厨房,冰箱里还有上次跟周羲一起买的鸡蛋以及大米。
    回忆着周羲是如何熬粥的,淘上米,煮了一锅粥。
    煎蛋也是周羲教的,在不使用自己的金手指情况下,自己的厨艺很是糟糕。
    演《妻子的一天》中,导演还在感叹自己居然能够熟练地煎鸡蛋,傅慎笑了笑,没好意思说他只会煎鸡蛋。
    五个人,每人煎上两个鸡蛋,冰箱里的鸡蛋也算是见了底。
    冰箱里还有牛奶,也是周羲买的,他们兄妹两对他的衣食住行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如果什么都没有倒也不在意,可一旦习惯了,就很可怕了。
    将吃的摆在餐桌上,傅慎便去刷牙了。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也慢慢觉得稀疏平常了。
    等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起来了。
    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朝着浴室鱼贯而入。
    小小的浴室承受了他不应该有的重量。
    他该考虑换个房子了。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刘烨麻溜地解决完两个鸡蛋后,正眯着眼喝着牛奶。
    傅慎余光扫了一眼周羲,端着酒杯子笑道:“简单。”
    周羲默默喝下一碗粥,没说话,如果他不是亲眼看见傅慎当时到底浪费了多少鸡蛋的话,也会觉得这个品相太过完美,就像钻研了很久的厨艺的人一样,外焦里嫩的,嘎嘣脆。
    简单吃过饭后,众人也就准备离开了。
    厉霄走的时候说道:“准备收拾收拾,明天搬家。”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傅慎点了点头,“好的。”
    傅慎将周晨留了下来,有些东西该问还是得问。
    傅慎先给周晨倒了一杯牛奶。
    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阿晨?你……知道了?”
    周晨端着杯子正襟危坐,“知……知道什么?”
    傅慎叹了一口气,“你说呢?”
    “如果你要说生日的事情,是因为我是在去年的今天遇到你的,那天是三月五号,我给你填的年龄是二十五,因为跟我一样大。我没有告诉告诉他们你的生日,是他们自己找过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清静,可是……可是……”
    傅慎摸了摸周晨的脑袋:“我都知道,我只是想问,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周晨看着傅慎,眼神有些飘忽:“你在说什么呢,阿慎……”
    傅慎叹了口气,说道:“苹果。”
    “……阿睨!”
    傅慎只不过说出两个字,周晨便怔了一下,转而立马扑在傅慎怀里。
    傅慎安抚地摸着周晨的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周晨摇头,眼泪簌簌地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对,明明知道当时你有事,我还给你添麻烦。”
    “总归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傅慎抓住周晨的肩,眼睛直视周晨:“对不起,苹果。”
    说完又摸了摸周晨的脑袋,“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
    苹果是周晨转生为二哈时傅慎取得名字,因为周晨爱吃苹果,所以她叫苹果。
    “一切都过去了,看到你还在我真的很开心。”傅慎笑着说道。
    周晨抹了一把眼泪,傅慎给她拿纸巾擦了擦,“你什么时候能够长点心?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周晨哼了一声,“明明是你不让我们省心。你这么花心,也亏得他们没有吵翻。”
    傅慎无奈地扶了一下头,“是我的问题。”
    “阿睨。”周晨看着傅慎,认真的说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他们看上你,证明眼睛还没有瞎。”
    傅慎刮了一下周晨的鼻子:“你在说什么呢,我哪里好了,我要是好的话,就不会招惹这些人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晨转哭为笑,“阿睨,你总是这样,所以你不懂沈河,也不懂他们。”
    “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你看,你一直记得他。这就是沈河的目的,他知道他永远走进不了你的心,所以他选择换种方式让你记住他。”
    “你都重演过自己的人生了,怎么还不懂呢?”
    傅慎一愣,转而狠狠揉了一下周晨的头:“好啊,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才没有。”周晨将自己的头发薅直,“是你从来不会掩饰自己,我也是后面慢慢感觉到的,特别是我从厉霄三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修为,我就更加肯定了。”
    “而且,你难道没感觉到你给他们身上打下了自己的标记吗?”
    “我?标记?”
    周晨点点头:“该说我以前是条二哈吗,我鼻子很灵的!我感觉到了,他们身上都是你的气息。”
    傅慎难得老脸一红,“这么明显?”
    周晨吐了吐舌,“不然呢,你可真是厉害啊。”周晨感叹一声,“我的小伙伴,你是一个没放过。”
    “……”
    末了,周晨补充一句:“我哥身上味道最重。”
    “……”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一个人还是因为滤镜的话,那他们都喜欢你,就肯定是因为你很好了,所以,阿睨……不,阿慎,我希望你能试着去接纳他们,一个不嫌少,四个也不嫌多了。”
    傅慎头疼,“我……我没有——”
    话音一落,就被周晨打断:“你都已经叫他们修炼了,今天早上你还做饭了,你要知道,你可从来没有下过厨,以前凑合吃,等我化形了,就是我给你做饭,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干这些。”
    “我只是无聊。”
    “你无聊你不修炼?”周晨白了他一眼。
    “这里灵气稀薄,我——”
    周晨挥手:“你戒指里有多少存货我就不说了,当年你也没少杀人越货。”
    “……怎么感觉你有点飘。”
    周晨一听,马上变了颜色,泫然若泣:“哪有!?你一直不告诉我也就罢了,还这么明目张胆,你要是换张脸我也不说什么了,当年男扮女装的事你干的还少吗?”
    “……”
    “自己女装癖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
    “……你的确是欠收拾。”
    周晨略略嘴,“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你不会骂我怎么样!?”
    “……不怎样。”傅慎揉了揉周晨脑袋,就像以前揉二哈的毛一样,周晨不满的眼神看着傅慎,却也没有反抗,她已经习惯了。
    “你为什么没修炼?”傅慎问道,他一直没从周晨身上感觉到灵气。
    “我啊……不太想,等过段时间吧,等我想了,修炼很无聊的。”周晨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我从来不觉得那是一场梦,死亡的那一瞬间,真的觉得脑子很迟钝,一切似乎都感受不到……”
    傅慎将人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你不会再离开对不对?”
    周晨望着傅慎,眼里满是不确定。
    傅慎嗤笑,“当然不会啦,我现在天天不愁吃不愁喝,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我去哪还有这么舒服的地方?而且,我还想拿影帝呢。”
    周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慎,那你可得加油,而且你要拿的不是影帝,是影后,不过你现在已经把未来的影帝——厉琛拿下了。”
    傅慎无奈地笑了笑,没说话。
    该说些什么呢,该说的也都说了,只要他说了会留下,那周晨就相信他一定会留下。
    可他到现在还是没明白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大概真是板块漂移将他飘到这来了吧。
    懒得纠结,既来之则安之。
    “阿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写出最好的剧本,然后把你送上领奖台!”
    周晨眼里满是斗志。
    傅慎哂笑,“好的。”
    “所以,我觉得我哥最好,你觉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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