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劲震向四周,离得最近的仪琳当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紧接着便是蓝凤凰与桃谷六仙,蓝凤凰早有准备,施展轻功跳起,不受气劲影响。
    而桃谷六仙,自老四开始,便纷纷坐倒在地,内力最深的老大桃根仙只略微摇晃便即站稳。
    除开他们以外,周边三丈以内的江湖中人,多数都不由自主的翻了个跟斗,茶水泼洒一地。
    尘风散过,狼狈的众人再度抬头看去,只见场中交手的两人,牢牢握住两掌,互不相让的原地较力。
    这是纯粹的外功与内劲的较量,拼的就是握力、臂力、真气、下盘。
    不戒和尚连使真劲,徐隐以先天真气绵柔特性将其刚猛之力化解,使自身手腕不受伤害。
    同时施加这半年极限修行锻炼出来的怪力,将不戒和尚手掌反捏回去,这一捏一握,握的不是肉,而是骨!
    强大的外力足以将钢铁揉成球,施加在不戒的掌骨之上,不戒也是有苦自知。
    心里妈妈批的叫唤道:“这小子力气好大,和尚我居然比不过他?不行!我偏不信这个邪!”
    不戒和尚右臂肌肉鼓胀,隐隐发红,这是气血搬运到极致的现象。
    纵然如此,他与徐隐对握的手掌处,却仍是一片惨白,只因两人角力的位置,真气与气血相互冲抵,体内他处搬运而来的气血无法充入。
    不戒和尚脸上肌肉抽动,喉咙发出阵阵低吼,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显然已是用了全力!
    徐隐身体纹丝不动,却神色凝重,看似放松的身体,实则寸寸肌肉绷紧,脚趾更是曲折向下,牢牢抓紧地面。
    他体内的先天真气速率运转到了极致,跟随不戒和尚发力的频率,一波一波抵消掉他的真气冲击。
    就在这时,仪琳突然拔出长剑!
    徐隐转眼朝她瞥去,狭长双眼只似微微张开,杀机却如实质般罩向仪琳全身。
    仪琳啊的一声,竟吓的连剑都握不住,任其掉在地上。
    不戒和尚担心闺女,听到长剑落地之声,连忙转头,适才憋着的一口气,自然也就松了半分。
    高手相争,岂能有半分松懈,徐隐自然不会跟他讲什么客气,内外功同时爆发,单臂猛然发力!
    竟生生将不戒和尚粗壮的臂膀折断,前臂断骨刺出皮肤,血流一地,而后再追一拳砸向其胸,纯以外力不运内功,立时将不戒和尚打飞出去,肋骨折断多根,口吐鲜血,极为惨烈。
    仪琳虽还俗立志要为令狐冲复仇,然而关键时刻受其本性影响,终归只是敢想而不敢做。
    她连忙惊叫着上前扶起不戒和尚,“爹,你没事吧!”
    然后眼角含泪,一副凄苦无比的样子对徐隐喊道:“你这恶人,怎生这般狠毒!”
    徐隐一脚挑起仪琳佩剑,再随手一送,送入其剑鞘之中。
    “仪琳师妹,今后若无必死之志,就勿要轻易拔剑,尤其对一个剑客而言,亮剑必决生死,请记住我说的话。”
    这时,一直旁观的桃谷六仙忽然对视一眼,而后上下翻滚着立马将徐隐包围起来。
    “令狐冲在下面寂寞的很,还俗的小尼姑没这杀人决心,我们六兄弟便包办了!”
    说话间,六人上下齐出,或扑或拿或擒,就要抓住徐隐四肢,再强行撕碎。
    处在包围中的徐隐,避水剑自行出鞘,他随手拿住,一式破箭式绕身一周横甩而出,极快无影!
    这六个让许多一流高手都忌惮不已的浑人,当即咽喉中剑,伤口细薄如雨,同时呆愣原地。
    有趣的是,即便如此他们竟然还能争吵。
    “大哥,你个子最高,既然你喉咙中了剑,我们就不该中剑才是。”
    “胡说,你跟老三老四老五差不多高,也应该是你们一起中剑,我胸口中剑才对。”
    “别吵了,都中剑了,马上阎王殿里见,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六哭丧着脸,却一动也不敢动,着实滑稽。
    老大桃根仙呼哧呼哧的出气,他情绪波动最大,伤口裂开得也最快,已经能看到脖颈出溅出的血。
    “不行,到了阎王殿,阎王问咱们六个怎么死的,那岂不是说不明白,白白叫阎王小鬼笑话。”
    徐隐嘿然一笑,抖了抖剑锋,弹出一阵滴水声。
    “告诉阎王,你们是死于避水剑下,定没有哪个小鬼敢笑你们。”
    看到避水剑能弯折弹动的剑锋,六个浑人总算知道了些什么,脖子一动,血溅满天。
    徐隐收起长剑,撕去脸上的易容伪装,路过不戒和尚身旁时,随口说道:“徐某向来心狠手辣,这次只是看在定闲师太的面子上,勿要再做挑衅之举。”
    恒山三定与天门、莫大,是这次徐隐对付左冷禅舆论攻势的后手,未拿下五岳盟主以前,他不会轻易得罪这几人。
    徐隐直接往武林大会举办地点而去,没有再往洛阳城东与师父等人汇合,身份既已显露,就干脆让这些江湖人把它张扬得更猛烈一些!
    徐隐一路步行,却有无数看热闹又慑于其威的江湖人士跟随其后,议论不绝。
    江湖人中,有那骑着快马的,立即上马,冲向武林大会地点。
    蓝凤凰则悄悄跟随在一干江湖人物中间,看着那个男人孤身双剑,周围尽是虎狼环伺,却从容淡定,一时间竟有些沉迷其中。
    而后又想到一个月前,这个男人以那般霸道的语气说出的那些话,不由脸色绯红。
    武林大会现场,时间已至正午,超过了最初决战所约定的时间。
    众人自是议论纷纷,石台之上具备身份地位的人物,倒还能保持表面上的淡定。
    然而每个人眼中都或多或少存在疑惑,目光交流之间,都是不解。
    左冷禅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这石台气派是足够气派,可以烈日当空,地板生烫,坐在这里全无遮阴之处,也是白白受罪。
    他扫了眼举办方王家与魏家,神色不善,两位家主都是轻轻颤抖,暗道:如今马屁要拍到马腿上了,都怨那避水剑徐隐,如此大事,居然敢不守时?
    左冷禅冷哼一声,他已经颇为焦躁恼怒了,然而正主不来,他便不得不在人群中维持当下的威严体面。
    暗中摩擦的拳头,似在挤压徐隐的人头,脑中持续闪过自己抓住徐隐,将他脑袋打爆的画面。
    这时,人群之中一阵喧闹,左冷禅目力极佳,看到远处有奔马前来,当是有人传递消息。
    果不其然,手下从人群中得知消息,跑到左冷禅座前,高声道:“禀告盟主,避水剑徐隐距此不足五里,正孤身一人前来!”
    这话说的声音极大,台上自是人人听得清楚。
    各派头面人物讶然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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