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解释道:“眉心祖窍寄托的便是人之真灵,真灵乃是比灵魂更深层次的东西。
    修仙长生之术有言:修行者,修的非为肉体、灵魂,而是人之本源真灵。
    真灵藏因果,如不损不灭,即便轮回数世,为男为女,为牲畜为虫豸,也终能踏上修行时既定的道路。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一种长生,宿命上的长生。”
    王越对此十分好奇,“所以那些没法真正修成肉体长生的,都会尝试在真灵层面做到长生,以求多次转世后,踏上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宿命之路?”
    于吉点头道:“不错,每个人都存在真灵,不过凡人的真灵自死后,会于轮回之地与其他人的真灵融合撕裂,也就不存在自我宿命,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只有修仙之人,能把握真灵不损,哪怕进入轮回,也不受其他影响,所以修真灵之道的不在乎生死,亦不在乎轮回转世,在乎的只有因果宿命。”
    徐隐对这个也感兴趣,不过此时话题不应偏得太远。
    “吕布眉心真灵被污染了?”
    于吉反应过来,点头道:“不错,他身上应该寄托了一点修罗界某种强大意志的真灵,以至于受其影响。
    我怀疑那点真灵,很可能源自于修罗王。”
    徐隐微微皱眉,“修罗界只有一个王?”
    回答他的是左慈,“修罗界很大,而修罗界也很极端,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
    因此分有无数领地,每个领地内都有一个修罗王,依据实力大小,不同修罗王占据的领地也不一样。
    但有一个共同点,越是接近血河的修罗王,实力越是强大。”
    徐隐道:“我看那些妖物似乎都可借助血河之力重生?”
    “不错,它们与人类一样,人类是通过幽冥界进行轮回转世,而修罗则是通过血河进行轮回。
    死去的修罗可在血河中重生,通过秘法引血河之力外散,甚至可原地复活,理论上不死不灭,但因血河戾气,杀戮与战斗就是永生难以避免的宿命。
    所以修罗界的生灵没有特别高的灵智,他们将生存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厮杀当中,因此也建立不了文明。”
    这样的世界在人类来看是不可想象的,生来就为杀戮,甚至连死亡也不得解脱,很快就被复活然后投入厮杀。
    地狱好歹还有冥界秩序,可修罗界彷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不在杀戮中变强,就在杀戮中成为其他修罗的垫脚石。
    左慈继续道:“吕布如果完全被眉心那一点修罗王的真灵影响,恐怕日后会全力张开人界与修罗界的通道。
    他放纵妖物食人,增加人间戾气,就有这方面考虑。恐怕日后他会加剧杀戮,令血河之气影响凡间,使两界壁障更加薄弱。
    需要斩杀吕布,尽快一统天下,建立起新的王朝气运,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诸侯之间争霸越是激烈,后果就越是严重。”
    ……
    兖州陈留,吕布率军退于此地,但此时能跟在身边的军队不足五千。
    大部分兵马都被刘备军消灭活俘虏,再要么就是在逃亡途中撤离离开军队,不知所向。
    刚刚到陈留郡,半途便遇上了曹操。
    曹操看着吕布的目光冰冷,“奉先,此战如何?”
    听着曹操的明知故问,吕布只是澹然一笑,“孟德公是要来行军法的吗?”
    曹操看着吕布一众败军,半晌无话可说,最后问道:“刘备军实力如何?”
    吕布也如实说道:“论骑兵尚不及某家麾下陷阵营,不过应当与曹公虎豹骑不相上下,其军中胡人居多,马术精强,不可小觑。
    论步兵,不动如山,甲坚兵利,也是一等一的精锐。
    某家三万兵马,外加数万妖兵,皆败于其手,曹公深知兵法,应当已经知晓其厉害之处。”
    曹操听得双目一凝,微微点头,对身旁的谋士郭嘉说道:“刘备此子,取四州之地,果然已成气候。若不能北上胜他,曹某必将时日无多!”
    郭嘉一脸醉意,其人好酒如痴,哪怕行军之时也少不了美酒相伴,但是从不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
    郭嘉问向吕布,“此役,刘备出兵多少?”
    吕布如实道:“五万!具为精兵!”
    郭嘉和荀或对视一眼,再对曹操说道:“听闻刘备改土归流,大兴屯田,而且实行府兵制,其下领地农耕者每户皆出一兵。
    战时自备铠甲兵器战马,如此来看除五万常备精锐,必要时候应该能够汇聚十五万大军。”
    曹操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我欲北上与刘备争锋,至少也要二十万兵马才有胜算。”
    荀或却摇头道:“恐怕此事颇为困难,我军经过连年作战,士有厌战之心,国无常积之粮,激战下去,恐怕于国无利。”
    郭嘉却反驳道:“纵然如此,也不可不战,战或有一线生机,不战……难道刘备也会不战吗?我估计他此时已整备大军南下而来。”
    吕布笑道:“曹公河南之地,一马平川,刘备军中骑兵可不在少数,此番南下,定然有胡骑相随,凭虎豹骑,恐难应对。”
    曹操冷冷道:“呵呵,奉先认为该当如何?”
    吕布说道:“编虎豹骑入我陷阵营,我领骑兵,曹公领步兵,配合作战,或可击败刘备。”
    夏侯渊怒道:“败军之将,也有脸提此要求!”
    吕布无所谓道:“吕某擅将骑兵,不擅领步兵,如何决断,曹公可自作决断。”
    曹操忽然问道:“你不是能召唤妖物吗?”
    吕布眼神渐渐阴沉下来,说道:“曹公想利用妖物前来争霸?”
    “哼,争霸天下,原本就无所不用其极,用妖又如何!”
    吕布向曹操拱了拱手,“妖物食量很大,且只食人肉,这可不是曹公前两年所吃的那么一点鼠肉。”
    众人脸色齐变,谁都知道吕布所说的鼠肉是什么玩意,那也是曹军经历过的一段极为艰难的时期,不得不到了寻尸体觅食的地步。
    曹操沉声道:“那就多杀敌军,杀得多,供给妖物食用的人肉就足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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