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3月16日,清军多铎部六万大军,在红衣大炮的轰击下,攻破潼关(比原历史时空晚了一个多月)。
    3月19日,李自成逃回西安,当日即收拾金银细软退出西安,往湖北撤退。
    3月24日, 清军兵不血刃进占西安。
    3月28日,闻李自成败出西安,在陕北延安府与清军阿济格苦战的李过、高一功等部,遂溃。但鉴于清军进占西安,堵住了南逃退路,不得不绕个大圈, 经陕西入四川,转道进湖北。
    4月28日, 在清军阿济格地一路追击下,李自成退至湖北襄阳,汇合留守此地白旺部七万人,兵力又猛增至二十多万(含妇幼老弱家属),准备攻占武昌。
    4月30日,左良玉闻知顺军欲攻武昌,不敢与敌。遂打着讨伐马士英“清君侧”地旗号,率军往东。但还未及九江,左良玉突然于军中病亡,左军大乱。
    5月12日,清军多铎、孔有德部由河南府出虎牢关,固山额真拜尹图部由河南府出龙门关,在降将许定国引路下,先后进入归德。此地留守的顺军刘芳兴等各部先后向清军投降。
    从北京率领外藩属蒙古骑兵的清兵部尚书汉岱、梅勒章京伊尔德、侍郎尼堪部本欲南下支援多铎攻伐江淮,但据登莱、山东的大明太子一部出青州, 威逼济南。驻守济南的阿巴泰、李率泰、耿仲明兵少,急报求援,遂转道济宁,往北而来。
    5月15日, 汉岱、伊尔德、尼堪部外藩蒙古骑兵刚抵济南,又收到北京摄政王多尔衮的急调召令,命其和阿巴泰部骑兵速返京城。
    询问使者,众人才得知,五日前,数千黑衣贼军乘坐舟船突袭天津,攻破天津城(原大明天津右卫镇城),俘天津总督骆养性(原大明锦衣卫指挥使),杀满洲镶白旗参领淮塔,毙伤俘清军三千余,北京震动。
    黑衣贼军当日午前抵达天津码头,傍晚即破天津城,虽然有原大明天津卫所官兵作为内应,但其迅速击破驻守的三百八旗甲兵和近三千降军,战力可谓强悍,由不得北京为之惊惧。
    天津距离北京城只有三百多里,数日即可攻至城下。要知道, 为了一举平灭李自成和南明, 清军几乎是倾巢出动,驻守北京的兵马,仅有不到一万余旗甲兵和七千余原大明降军,但却是分驻京畿各个要地。靠近顺天府、通州、武清、天津等方向,几无兵马驻守。
    若是一个不慎,让这股战力强悍的黑衣贼军袭破了北京城,俘杀了我大清一众首脑人物,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阿巴泰、汉岱等人不敢怠命,留下李率泰、耿仲明等八旗汉军守济南,统满洲八旗甲骑和外藩蒙古骑兵八千余尽数北返京城。
    5月21日,清军八千余骑兵,在阿巴泰率领下,经滨州、沧州、静海,一路不曾停歇,直扑天津城。
    然而,待清军攻至天津时,一路皆未遇敌,所经顺天府、武清县各地官员以及紧急抽调而来的驻防军兵,也声言,黑衣贼军尚未攻来。
    清军大队骑兵小心翼翼地赶到天津城下,却见城门大开,派出小股兵马进入城中探查,发现已是一座空城。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空城,物资、人员均被掳掠一空。
    5月22日,就在阿巴泰等人不知下一步行止时,从北京传来消息,青州府乐安县(今山东东营市)于八日前被黑衣贼军攻破,知县以下官员数千军民被俘。
    5月26日,阿巴泰奉命又率军回返山东,至沧州时,再次接到警讯,滨州城破,滨州镇总兵周长山仅带数百兵士逃出,知府以下官员尽数陷于城中。
    5月30日,阿巴泰领兵进入滨州,城中物资已被搬空,城防亦被拆除泰半。
    6月1日,尚未喘口气的阿巴泰再次收到噩耗,济南城陷,山东巡抚方大猷、济南知府杨伦桢等官员落于贼手,李率泰、耿仲明领三千余八旗汉军败走文昌。
    阿巴泰闻报后,恼怒地大喝一声,抽出腰下短刀,将屋中所有家具摆件尽数捣毁。
    这黑衣贼军欺人太甚,二十多天时间,我大清铁骑南北往返,行程两千里,人困马乏,却未能击杀一贼。你们这是遛猴呢!?
    6月3日,四百余骑兵奔行至临淄以北二十多里外的恒台镇(今山东淄博市恒台县)外一座山坡上,傅锦彪举着单筒望远镜先是朝北面广阔的平原地区观察了一阵,随即又看了看东西两个方向。广袤的大地上,一片荒芜,曾经稼穑遍地的良田,皆长满了荒草。野外零星散布的民居,也都是墙倒柱歪,间或有野狗出没其中,一派末世景象。
    “傅将军,俺们还要往前探查吗?”一名明军服饰的军官轻声问道。
    “额们就到这儿吧。”傅锦彪对这个“将军”称呼,心里颇为受用,咧开嘴笑着说道:“建奴有万把骑兵,额们要是再往前,一不小撞入人家大队面前,恐怕走不脱。……你先在这坡上,做个烽火堆,额领着人到前面河边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个人,问问建奴的情况。”
    谷鴫
    七日前,齐国陆战队攻破滨州后,就地征集大量骡马,迅速直插西南,与围困济南的太子麾下登莱镇一万余官兵会师,然后架设数门火炮,猛轰城墙。一日后,轰塌城墙一角,随即督降军攻入城中。
    李率泰、耿仲明部八旗汉军先是于城中巷战,拼死不退,但被随后进城的齐国陆战队火枪击溃,无奈率部逃出济南,往西南文昌而去。
    奉命监军的太子少仆、莱州巡抚张汝良意属济南重镇,山东大埠,意图占据,以为太子行辕所在。但被齐国领兵军将牛虎、李发德所阻,言,济南为南北要冲,天下瞩目,若占之,势必会遭到建奴大军围攻。而太子根基登莱之所,距离济南较远,无以照应,且粮草军械亦难以补充,非长守之地。
    登莱镇总兵蒋永锐也持同样看法,不主张占据济南,张汝良无奈放弃。
    于是,全军立即在清剿完济南城及周边清军残敌后,立即开始组织人员和骡马车队,开始搬取城中物资,撤往青州。
    考虑到清军可能已回返山东,齐国陆战队携自救军两千余,先行出发,进抵淄博,为撤退大军前导开路。
    傅锦彪等所有骑兵则被受命前出淄博以北二十余里,为大军撤退提供侧翼预警。
    对于建奴大军可能会前来围住堵截,齐国军伍和登莱镇并不是很担心。他们一路袭破乐安县、滨州、高清等地,几乎将附近所有钱粮掳掠一空,无法带走的,也是尽数散于民众。清军若是集起大军前来,若是不带充足的物资补给,恐怕周边各地是难以供给清军所需。
    你若是只带少量兵马前来,齐国陆战队与登莱镇官兵合兵一处,有万余军队,根本不怵建奴来攻。
    6月6日,梅勒章京伊尔德领外藩蒙古骑兵一千余,在淄博恒台镇遭遇大明骑兵一部,对方在点燃沿途烽火后,骑马狂奔逃回临淄博城。
    伊尔德驱蒙古骑兵随后掩杀,迅速接近淄博城,并趁城门未及关闭之时,就势攻入城中。就在蒙古骑兵蜂拥入城,大声狂笑着,准备纵马屠城时,突然遭到街道两侧无数火铳兵攒射,人马立时倒伏一片。
    尚未进城的伊尔德大惊,慌忙领兵急退。此时城头十余门火炮齐射,铺天盖地的散弹炮子将未及退走的蒙古骑兵瞬间击杀两百余。
    最后,伊尔德仅带着剩下不足四百余蒙古骑兵败退回博兴镇(今山东滨州市博兴县),在此遇到阿巴泰派出的七百余征集粮草的蒙古骑兵,方才止住颓势。
    6月8日,阿巴泰闻报伊尔德于淄博败阵后,遂将四散于野征集粮草的六千余骑兵集结,朝着淄博扑了过来。
    当日午后,清军大队骑兵杀至淄博,却又遇到一座空城,捕获未及逃走的乡民询问得知,明军大队已往东撤退。
    6月9日,阿巴泰部清军骑兵大队休整一夜后,寻着明军撤退的痕迹,就朝东面追了过来。一个时辰后,追至淄河河畔,却见两千余黑衣和灰衣混合的贼军正在河对岸列阵以待。
    淄河宽不过五丈(约14--15米),就算加上两岸的滩涂,也不超过十丈,水最深处也仅有一丈(2.7--2.8米),虽然河中的数座木桥均已拆除,但纵马也可从浅区轻松跨过,但那两千余敌军恰恰就挨着南侧山岭,守在河水最浅的几处河滩。
    阿巴泰命令一千蒙古骑兵,寻浅水处,分数路突击过河。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我大清甲骑发起冲锋,敌军无不动摇溃散。虽然这股敌军瞧着像是比较堪战的军伍,但均为步卒,想来击破不难。若是将其杀散,定要聚大军尽数俘获。太可恶了,凭借舟船之利,调动我大清铁骑往来奔波,马匹都跑死了数百骑,人也跑脱了相。
    然而,数路突击过河的蒙古骑兵却遭到了对岸敌军的连续火铳射击,死伤累累,在丢下两三百多具人马尸体后,蒙古骑兵蜂拥着又退了回来。
    呃,什么情况?
    阿巴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辽东战场也不是没遇到过明军的火铳射击,可那玩意吓唬人的成分要远远超过杀伤的效果。怎的,河对岸的明军就因为服饰穿的不一样,拿了一根根火铳,就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了。
    “王爷(阿巴泰受封为多罗饶余郡王),对面身着黑衣的贼军,可能就是去年击败肃亲王大军的齐国军伍。”汉岱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向阿巴泰提醒道:“另外,此前他们伙同登莱伪明太子兵马还击败过巴哈纳、石廷柱所部。如今,在此处又遇此贼军,我等万不可轻敌!”
    “齐国?”阿巴泰惊讶地问道:“就是那个曾经偷袭我辽东的明国藩属小邦--齐国?”
    “正是。悉闻此贼军善用火器,锐不可当。在登莱,两败我大清天兵,恐怕有些门道。”汉岱坐在马上,扭头朝河对岸看了一眼整齐肃然的齐国军伍,表情有些凝重,“我们遇到他们,还是小心为妙。”
    “……你带一部骑兵绕行下游,寻一处浅滩渡河,然后攻其后路。”阿巴泰沉声说道:“咱们兵多,又全是骑兵,还能让这几千人给阻在这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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