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把迟志田兄弟迎了进来,安顿他们在沙发上。
    “亲家,你先歇歇腿,我去给你沏茶,沏老田刚弄到的好茶叶。”
    “和局长,这么晚上门叨扰我已经很抱歉了,你快别忙活了。”迟志田坐立难安。
    和苏摆摆手,“亲家别客气,老田,你和亲家先聊聊,我很快就回来。”
    “行!”田崇邦走到迟志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看和苏远去的背影,压低声音跟迟志田念叨。
    “我把茶叶拿回来和苏就藏起来了,说是要招待贵客,你要不上门,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喝上好茶呢,今儿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迟志田才不信。
    田家有钱有地位,要喝什么好茶没有?他们为了表达对自己的重视,故意那么说的。
    以前他不是很看好老三跟田家姑娘的婚事,高攀的婚姻日子会过得累。
    可老三愿意他也没办法。
    没想到接触下来,田家还真不错。
    至少在他们落难的时候,他们没开口人家就主动伸援手了,这是他今天过来的底气……
    ……
    林俏妞回到卧室,推了一把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打得山响的田家老三田畴。
    田畴被推醒,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媳妇哔哔,“你就说你爹妈偏心不偏心吧,你大哥叫田兴你二哥叫田振,到了你这里就成田畴了。
    振兴田家的任务就没传到你这里来,他们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
    瞅瞅你爹妈给你取的这倒霉名字,田畴,不就是田愁吗,因为你这破名字咱们才会整天发愁床垫的事情。
    迟志田来了,你赶紧出去要个床垫,不然晚上你不许睡觉。”
    田畴揉揉脸,抹到了一把口水,他反手蹭到睡衣上。
    每次媳妇不顺心就怪他的名字,这跟名字没有一毛钱关系。
    爹妈给他娶这个名字的本意是大哥二哥兴家,到他这里就有钱买地了,是让他坐拥千亩良田的意思。
    媳妇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要床垫这事儿他得抓点紧,家里买的床垫质量不好。
    最新的这个才睡一周就坏了,一躺上去就吱嘎吱嘎乱响,严重影响他们两口子休息,连孩子都不乐意回家去她姥家了。
    小妹给他们打电话吹他们家具厂的床垫躺上去跟躺在云上似的,怎么翻身都没动静,而且才1400,简直跟白送的一样。
    可惜她只能拿到一张床垫,连给爹妈订一张都不行,他们这些当哥哥的更得靠边站。
    家具厂出事儿了,他们两口子料到迟志田会求到爹妈这里来,最近几天特意回家等着呢。
    终于来了,他得赶紧出去。
    田畴吭哧吭哧往床边挪,压得床吱吱乱叫,颤抖个不停,随时都可能散架。
    “这破床垫也太不结实了。”
    今天一定得搞一张,不,两张床垫。
    他们一张,孩子一张。
    迟志田是家具厂的厂长,想弄张床垫还不容易?
    今天他求到爹妈这里来,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诚意才行。
    爹妈不好开口,他来!
    ……
    田崇邦刚捧上茶杯眼角余光就看到他那个蠢儿子领着媳妇出来了。
    准确的说是他那个蠢媳妇拽着蠢儿子往这边走,目标是他媳妇身边的沙发。
    那个位置平常人坐三人不成问题,他那个蠢儿子一个人坐还有点悬。
    “迟厂长,你们来了,呵呵……”林俏妞强行插入他们和谐的氛围,尬笑着拽着田畴往和苏身边凑。
    将田畴安顿在沙发上,沙发已经没位置了,她只好站在田畴身后。
    担心田畴不好意思开口,床垫她来要。
    和苏被挤到了沙发扶手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按下发脾气的冲动。
    她不断给自己洗脑,亲生的,亲生的,当着闺女婆家人不能让儿子跌面子。
    田畴一看这情形高兴坏了,妈没有赶他走,赶紧说正事儿吧,“那个,迟厂长……”
    他一张嘴和苏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一脚踩在他拖鞋上还使劲碾了一下。
    “老三,迟厂长过来跟我们商量你妹婚事的细节,上次我跟你们咋说的来着?你帮我回忆回忆?”
    上次?田畴强忍着痛很快想起来了,他妈让他给小妹一万块钱添妆。
    他还没跟媳妇说呢。
    因为他不敢开口!
    媳妇嫁过来五年,连一根头绳都不肯给小妹,要是知道得给小妹那么多钱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哎哟,我也忘了,我回去想想。”他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妈,迟厂长你们谈你们谈,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林俏妞差点气歪了嘴,田畴不在,她不敢留下,尴尬笑笑转身回卧室,眼角余光发现田崇邦拿冷眼看着她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深吸几口气,腿像新长出来似的,扶着墙往卧室走。
    和苏暗搓搓翻白眼,“既然腿脚不好,还是少活动一点比较好。”
    林俏妞听出和苏话里的警告,整个人更不好了。
    和苏悄悄坐回沙发,有意无意的拂了一把身边田畴坐过的位置留下来的大坑,“老三自己走路都呼哧带喘的,我都担心她把你扶倒了。
    我这小体格也扶不动你,田恬不在家,你自己辛苦点儿慢慢回去。”
    “哎,好!”林俏妞哆嗦着扶着墙回去,一进门看到田畴坐在床中间,抱着痛脚揉。
    她爬到床上压低声音低吼,“你这个傻子被你妈骗了!”
    田畴不信,“我妈不会骗我!”
    “不会才有鬼,迟志田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来跟你妈谈什么婚事细节。
    要谈也是迟志田媳妇来谈,女人跟女人才方便说话。
    你妈故意骗你,不想你留在外面,你不留在外面,我就不能留,要床垫的事情还没说呢,以后我们睡什么?趁迟志田还在你快去要。”
    她不想把迟志田兄弟放进来,她那个事儿妈婆婆把人放了进来。
    他们帮人办了事情,他们两口子必须拿到床垫。
    她推了田畴一把。
    田畴纹丝不动。
    他刚才借口回来回忆那件事情,如果出去就代表回忆起来了。
    她妈找他要钱之时,就是他媳妇送他上西天之时。
    “算了,回头我专门去找一趟迟厂长吧。”
    人情不用过期作废,林俏妞见田畴居然敢不听她的,伸手就挠了一把他的脸。
    早知道你是个废物,老娘就跟家具厂的苟逸川了。
    “嗷——”田畴捂着脸,疼得满床打滚。
    外面的迟志田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看向田畴的卧室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小年轻(蠢儿子)闹着玩儿呢(又被儿媳妇欺负了)没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用管他们!”田崇邦摆摆手,开始进入正题。
    “亲家,今儿我听说有人要去找你就没过去,本想着明天去探望你的,既然你来了我正好跟你说说我知道的以及打听到的情况。”
    迟志田喜出望外,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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