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罗狄斯,
    身高:一米八。
    出生日期:1580年。
    年龄:37岁。
    国籍:葡。
    职业:费尔南多保镖。
    形象:斯巴达勇士。
    很漂亮的属性、形象和职业,这是张新之前想收他为已用的初衷,没想却遭到背信弃义。
    张新想过隐忍和苟且,发现没必要,这个时期的葡萄牙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国力软弱。
    而且1617年,大明朝对濠镜澳还有大部分控制权,葡夷之所以敢横,是因为仗着四处行贿,受到很多官员庇护所致。
    史书上记载,葡夷个个都是行贿高手,那怕是号称绝不收受贿赂的大清官,他们也能把钱送出去。
    费尔南多不知道张新知道这么多,否则可能会吓死;毕竟行贿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也是弱点。
    既然搞事情,张新经过精心准备,决定搞的热烈一点!
    次日。
    待罗狄斯进入其情人居住的小院后,一个总旗五十三名锦衣卫手持火绳枪,突然将小院团团包围。
    火绳枪长约一米五,遂发火枪在西方已经普及,这个时期在大明朝只有达官贵人家才有几支,军队里只有军官才有,普通士兵还没装备。
    同时一间,王小林急匆匆找到王纯悟,“干爹,张新带人全副武装去了葡夷聚集区,说是要抓反贼。”
    “???”
    反应过来王纯悟破口大骂,“他要造反吗?引起葡夷暴乱如何是好?”
    说话时王纯悟套上蟒服,和王小林连忙往南湾湖北岸赶。
    同时费尔南多也收到消息,明朝锦衣卫忽然整旗调动。
    还有提调司、备倭司、巡捕司,三个衙门主官也收到信息。
    这三司衙门领导都是武官,算是对葡夷的一种钳制吧,结果效果好像不啥地。
    比如巡捕司正使洪九祥曾上书给万历皇帝,‘夷志在贸易,历皆安静,无节桀骜事。’
    提调司正使也说过类似的话,‘夷利货物,无他志。’
    但也有人上书。
    ‘澳夷住濠镜澳,凡番、南、东、顺、新皆可扬帆直抵,其船高大如屋,重驾番铳,人莫敢近,所到之年,硝磺刀铁,子女玉帛,公然搬运,沿海乡村,被其掳夺杀掠,莫敢谁何...至杀伤官兵,上司亦莫敢问,今出入无忌,此大可忧也。’
    有说夷人好,也有说夷人坏,这让只知纵情享乐、赌博无休、从不上朝的万历皇帝,那里能分的清?
    分不清,想的头疼,那有享乐舒服?
    最后养虎为患,遗害子孙,臭名万年。
    ......
    “师傅,要不要冲进去?”
    郑一龙、李魁奇、二丫也在,这其中郑一龙性格最活跳,忍不住问。
    张新眼皮微抬,悠悠训道:“算算时间罗狄斯估计正在冲刺,现在冲进去败雅致,不是好人应该做的事情,再等等。”
    郑一龙:“...”
    李魁奇、二丫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一副憋的难受模样。
    或许是心有感应,正在和情人互动的罗狄斯突然浑身一抖,后知后觉,他终于察觉到外面过于安静。
    恰在这时,王纯悟和费尔南多从两个方向同时小跑过来,时机正好,张新抬手下劈,“杀死里面所有恶徒!”
    经过一段时间的纪律训练,这些人已经能够做到行令禁止,得到命令,四个小旗官一马当先,抬脚破门,一窝蜂冲进去。
    接着炒豆子一般的声音密集响起。
    张新跟在队伍后面,亲眼目睹罗狄斯被击毙,自言自语道,“记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面对敌人更是如此。”
    “是。”
    郑一龙、李魁奇、二丫,大开眼界,齐齐应是。
    罗狄斯倒地后,一些人冲进屋内,将他的情妇不由分说一刀毙命。
    张新走到罗狄斯身边蹲下,手里多出两封提前准备好的信件塞到他的衣服里。
    没想到罗狄斯身中几十枪,居然还没死透,眼睛陡然睁开,看着张新,一股冲天怨气化成气柱,直冲云宵。
    可惜没下雪,上帝没鸟他,证明死的不怨。
    “张新!”
    尖锐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新起身退到一边,双手前拱道,“王公公好。”
    “你这是作甚!”王纯悟气极质问。
    “卑职收到情报,有人想要谋逆,特来抓捕,未曾想遇到激烈反抗,不得已将其击毙。”
    “即是如此,为什么不跟我通报一声!”
    张新再抱拳,“情况紧急,来不及禀报,这次抓到谋逆,全赖公公指挥英明。”
    王纯悟:“....”
    这时费尔南多进入小院,张新提醒王纯悟,“公公,先收集证据,免得落入夷人之手,结果会很被动。”
    情况来不及让王纯悟想太多,尖锐喝道,“搜!”
    “王公公,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人。”费尔南多指着保镖罗狄斯的尸体质问,气的两撇牛角胡发抖。
    可惜,这哥们来的太急,没有带翻译,除张新没人听懂他说什么。
    张新自然不会帮他翻译,他现在的形象是不会夷语。
    证据很快被一个小兵找到,就在罗狄斯身上。
    “公公,信不离身,说明很重要。”张新提醒。
    王纯悟等不急,连忙拆开,全是夷文,他不认识;费尔南多也想看,被王纯悟一把收起信纸。
    片刻后,翻译到。
    也就是火者陶青云,还有巡缉司、备倭司、提调司,三司大佬一起到达。
    “这是什么情况啊。”巡捕司正使洪九祥,看到罗狄斯的尸体心头跳跳,“好端端的为什么杀人呢。”
    洪九祥五十岁左右,体型微胖,约一米七高,留着一撮山羊服,身着纯色汉服,看上去像官,说话却像和事佬。
    张新上前一步,朝洪九祥拱拱手。
    “这位大人,在下锦衣卫总旗张新,半个时辰前得到情报,有夷人密谋推翻我大明朝,身为锦衣卫,以保卫陛下安危为天职,按线索找到这里,遇到激烈反抗,故将其击毙。”
    “....”
    洪九祥懵,这件事情好像超出他的职权范围,反应过来,认为不可能。
    又道:“仅凭一条没有得到证实的情报,你就胡乱杀人,巡缉司虽不与锦衣卫统属,但我一定会向按察使司弹核你乱用职权!”
    都指挥司(锦衣卫拎刀片)、布政使司(管理+财政)、按察使司(司法),是省级三大衙门,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
    濠镜澳的三个衙门,备倭司(武力)、提调司(管理)、巡缉司(司法),与三大衙门职能相似,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
    明朝很喜欢玩三权分立的把戏,说不定后世的漂亮国,就是跟明朝学的。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张新问。
    “大人不敢当,在下巡缉司洪九祥。”嘴里自称在下,却一副高傲模样。
    “洪大人,”张新提醒,“这不是收点钱的小事,而是谋逆,希望你没有牵进其中。”
    “....”
    洪九祥心肝一颤,差点忘记,锦衣卫最擅长什么?
    栽赃陷害!
    刑讯逼供!
    何况自己并不干净,夷人的银子没少收,夷人送的女人没少睡,这要是真出事,三、四、五族跑不掉。
    念及与此,洪九祥脑袋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
    张新的话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费尔南多,火者陶青云为他同声翻译。
    “这是污蔑!”费尔南多抗议道,“我们只求安安稳稳做生意,从未谋求推翻大明皇帝,杀死罗狄斯是你的个人打击报复行为!”
    说到这里费尔南多环视一圈,“大家都知道,张新之前刚刚和罗狄斯打过比赛,不甘心,才有此报复。”
    张新笑笑,“那场比赛是我赢,要说不甘心,也是你们不甘心吧?”
    “都闭嘴!”
    王纯悟一声尖喝,所有人安静。
    虽然备倭司、提调司、巡缉司,三司正使和王纯悟一样都是正五品,但人家是‘天使’。
    自然喉咙最响。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王纯悟环视众人,“李将军,你的人上岸参于维护治安。”
    李将军,全名李存水,是备倭司正使,手下五百人,加二十艘大小海船。
    其职能主要是防止倭寇袭击濠镜澳近海船只,打走海上走私等等,并不参于维持治安工作。
    和锦衣卫不同,李存水是正统明朝军人,他的上司是‘前军——都督府’。
    前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共五处都督府,类似军区划分。
    广州府处在‘前军都督府’的职能范围内。
    “是。”李存水抱拳答应。
    没想到费尔南多再次跳出来反对,“这不符合规则,濠镜澳不需要更多大明朝武装力量进入。”
    张新手底下悄悄一个手势。
    王小林心有灵犀,站在王纯悟身边轻声提醒道,“干爹,这个首领好像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王纯悟也意识到这点,但是当他看到院外,一群夷人手持枪炮时,他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好在宫里更凶险的事情他也经历过。
    定了定神,王纯悟又道,“备倭司抽五十人参于巡逻,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咱家自会查清楚,不会放过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都散了吧。”
    五十人跟五百人差距很大,王纯悟看似高拿,其实已经轻放。
    几抹锋历目光从张新身上移开,小院里重新变的安静。
    “给公公添麻烦。”张新再次朝王纯悟抱拳。
    不知道王纯悟心里想什么,阴测测笑道,“不打紧,毕竟你也是为大明朝考虑。”
    打量王纯悟笑迷迷脸颊和眼睛,张新怎么感觉‘小鞋’正在朝自己走过来呢?
    心里这样想,张新谦虚道,“不敢,这是在下的责任,陛下万岁、大明千伙万代。”
    返回舶泊司衙门,刚到门口,王纯悟停下步子,对跟在身后的王小林吩咐道,“你去找两个夷语翻译过来。”
    “是。”
    王小林麻溜地小跑离开。
    1553年,一队葡夷商船借口在海上遇到风浪,请求到濠镜澳晾晒,官员接受贿银500两纹银,允之。
    葡夷得以上岸,自此入住、盘踞至今,一晃已经64年过去,如此长时间,自然有一些明朝人学习葡语。
    王小林很快找来两个翻译,一个留在院子里,一个送到王纯悟跟前。
    宫里长大的孩子天生谨慎,王纯悟一次找来两人,主要是担心被骗。
    “你会葡语?”王纯悟问站在跟前皮肤黝黑发紫的青年翻译。
    青年朝太监抱抱拳,“回禀大人,小人十三岁出海,至今已经和葡夷打交道十年之久,十分熟悉他们的语言和文字。”
    “念给我听。”王纯悟将信纸递给翻译。
    “是。”
    皮肤发紫的青年恭敬应是,接过信纸并展开。
    青年本以为只是一项普通翻译工作,定眼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不识得上面夷语,请大人另请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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