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请听题,古往今来,谁的内功最强?”郝健缓缓道。
    欧阳克心中陡然冒出一个答案,“扫地僧!听叔父……提起过百年前的武林秘辛,传说当时少林寺藏经阁有一扫地僧人,其功力之深已达震古烁今的地步,竟能在身前布下三尺气墙……”
    刚想说出这个答案,话都到嘴边了,欧阳可却又转念一想,“不对!郝健这家伙向来诡计多端……这个答案看似正确,但一定不是正确答案!让我想想……想想……”
    欧阳克不自觉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对了……这家伙前几个问题答案,全都是用的三国时期的历史典故……”
    忽然,欧阳克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哈哈哈哈,郝健,这回你可难不倒我了!谁的内攻最强,答案当然是……诸葛亮!因为空城计,孔明弹琴退仲达,此乃无上音攻,正显示了他的无敌内力!对不对?”
    郝健惊异的看着欧阳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家伙的确算是吃两堑,长一智了。
    “不错,终于从一根筋成长到两头堵了……恭喜你,答对了!”
    “哈哈哈哈哈……”欧阳克当即浑身神清气爽,有种否极泰来之感。
    而且,这种舒爽之感,在欧阳克看来,甚至比连御三女还要爽!
    他在郝健面前吃亏好几次了,总算扳回一城啊……
    “现在,还请郝兄信守诺言,也劝一劝您的神鸟,放我这些蛇儿过去?”欧阳克含笑道。
    郝健沉吟了一下,摊开双手道:“内个……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了!”
    “什么意思?你不会……打算食言了吧?”欧阳克笑容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小红鸟……虽然我觉得我和它很配,但它自己现在还不这么觉得……换句话说,它暂时还不是我的……你的蛇儿想过去,你得求它高抬贵嘴。”郝健露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欧阳克:“???”
    搞了半天,你特么的玩我呢?
    想到这里,欧阳克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光了,怒道:“也好!既然如此,还请郝兄不要插手,我即刻宰了这只扁毛畜生!”
    郝健连忙道:“那不行!它虽然暂时还不是我的,但我认为它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能对它用强,否则我就要保护我的小红了。”
    欧阳克:“……”
    你特么还要不要脸了?
    这一刻,欧阳克真心后悔他为什么没和叔父一起走了……
    如果此时有欧阳锋在场……
    想了想,欧阳克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道:“郝兄,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不对这只鸟出手,甚至为表诚意,我也可以再奉上这林中最好的蛇儿三条,作为买路之财!但也请你帮我劝说它……”
    “这……小红你看呢?”郝健扭头看了一眼小红鸟。
    小红鸟歪着脑袋,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它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居然答应了!
    欧阳克大喜,心中对这只鸟的怨气居然淡了一些,当即慨然道:“鸟爷,在场的蛇儿,你随意挑选三条作为你的夜宵!其余的,我就带走了!”
    小红鸟又发出了“咕、咕、咕”三声鸣叫,僵住的万蛇又骚动了起来,旋即游出来三条大蛇,和先前四条蛇一般仰面躺下,任君采摘。
    小红鸟又吃了三颗蛇胆,方才双翼一展,落在了树上。
    万蛇终于从战战兢兢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开始在蛇奴的指挥下,慌忙穿过丛林……
    欧阳克拱了拱手,亦是大步向东而去。
    待群蛇散尽,郝健方才看着小红鸟,笑嘻嘻道:“伙计,有没有兴趣以后跟我走啊!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吃蛇胆有啥意思……”
    他知道这小红鸟灵性很高,便开口利诱道。
    小红鸟昂然而立,懒得搭理郝健。
    郝健正踌躇之际,树上的秦南琴却爬了下来,走到郝健旁边,捡了一些枯叶堆在一起,用火石点着。
    小红鸟顿时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欢快的在火中打滚儿……
    郝健眼睛一亮,赞道:“南琴,还是你聪明啊!”
    秦南琴被郝健这么一夸,有些羞涩的低头,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照的她越发的白皙。
    “伙计,怎么样?跟我混吧,天天给你洗热火澡如何?”郝健又对着小红鸟道。
    小红鸟在火中翻滚的身姿一顿,旋即慢条斯理的梳理起全身羽毛。
    经过火焰炙烤,它的羽毛越发的鲜亮。
    火浴过后,小红鸟精神奕奕的看着郝健,一只翅膀展开,对着郝健勾了勾,神态甚为藐视。
    郝健一愣,从小红鸟的姿态中,他看出了一丝……挑衅!
    想了想,他道:“你是不是想打架?打赢了才愿意跟我走?”
    小红鸟点点头,旋即身影一晃,化作一团火光向着郝健冲来,尖利的喙毫不客气的啄向郝健的眼睛。
    郝健笑道:“很敏捷嘛……”
    说着,他右手伸出向着小红鸟抓去,《郝手法》!
    小红鸟顿时感觉到一股至阳之气带着一股吸力而来,“唔,好火,好热,好舒服!”
    然后,它便不由自主的落入了郝健掌中……
    它很想抗拒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就像沉浸在火堆之中,实在是太“kei mo ji”了,让它欲罢不能……
    君不见,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秦南琴,直接张大了嘴巴,惊呆了!
    郝健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小红鸟乖巧的躺在手掌上,他都有些懵逼了……
    “你……说好的气势汹汹呢?”
    小红鸟叫了两声,竟有些享受的味道。
    郝健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禁好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喜欢足浴的小红鸟!也罢,落入了我郝技师的掌中,你怕是再也飞不走啦……”
    给小红鸟按摩了片刻,郝健收回真气,小红鸟站起来,扑棱一下便落在了郝健的肩上,一副被按摩到位的依恋感。
    “要不……给你取个名字吧?”郝健道,“看你如此神异,和传说中的朱雀还有几分相似……”
    “这样吧,给你取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绝不能比朱雀弱了……”
    “就叫……小红吧?”
    小红鸟原本还挺期待的,一听这话,身躯一晃,差点倒栽下来……
    它愤怒的围着郝健飞腾,“咕咕咕”的叫个不停,显然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
    郝健嘿嘿一笑,“南琴妹子,你看,它很开心呢!小红,小红……”
    秦南琴不禁掩口轻笑不已,半晌才道:“走吧,咱们回去吧!以后小红跟着你,这林子的蛇儿又会慢慢多起来,我和爷爷的生计就没问题啦!”
    ……
    还未走出树林,郝健忽然脸色一变!
    深夜里,前方茅屋的方向冒着滚滚浓烟……
    “不好!大爷有危险!”郝健心中一惊,连忙抱起秦南琴,带着小红瞬间穿过密林,来到了茅屋前。
    眼前的茅屋已经塌了,浓烟滚滚,火焰熊熊。
    “爷爷!”秦南琴惨叫一声,挣扎着便要冲向火海。
    “哟,小姑娘原来在这儿啊,倒是让本县好找!”一道声音传来,火光映照之中,一群差役簇拥着一名魁梧壮汉,这壮汉身着官服,显然正是喜好毒蛇的乔县太爷。
    郝健拉住秦南琴,脸色阴沉无比,他本想着明日便去宰了这狗官,却没想到这狗官居然连夜前来抢人烧房!
    “秦大爷呢?”郝健走近,冷声道。
    乔县令看着郝健,长笑道:“哈哈哈哈……本县还说呢,谁那么有胆子,杀了本县的属下!原来你这小家伙想英雄救美啊……那老东西自然已经葬身火海了!”
    秦南琴闻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郝健连忙救醒秦南琴,沉声道:“我这就为大爷报仇!今天晚上,一个都跑不了!”
    秦南琴看着郝健,双眼散乱无神,嘴里喃喃道:“爷爷……爷爷……”
    “小红,你护着南琴!谁过来你就啄他!”郝健吩咐了一句,这才一步步走向乔县令,“今天晚上,谁都救不了你,玉皇大帝来了都不行!我说的!”
    踏马的,自己的宝贝二胡可还在茅屋里呢!
    这下子岂不是么得了?
    不能忍!
    “哈哈哈哈……你以为本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乔县令大笑道,说着随手解下官服,露出了内里锦衣,抬起双掌,一副武林高手的架势,“让你尝尝本县的毒砂掌!”
    郝健心中了然,“看来你的确有几下三脚猫功夫!收集毒蛇,想必就是练你的毒砂掌了?”
    难怪这县令别的不要,偏偏要秦大爷每月缴纳二十条毒蛇……
    “看掌!”乔县令大喝一声,便向郝健冲了过来。
    郝健冷冷一笑,“就这?”
    乔县令只觉眼前一花,郝健的身影便不见了。
    “你在找我么?”声音从旁边传来,乔县令大惊之下,便感觉背心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不由得飞了出去。
    “嘭!”
    乔县令被郝健一脚踢得半天爬不起来。
    “都看什么?还不给本县杀了他!”他急忙大吼道。
    一群差役互相看了一眼,旋即便大呼小叫的冲了上来。
    “为虎作伥,死不足惜!”秦大爷被杀,郝健本就心情很差,此时毫无留手之意,一掌一个,短短瞬间便尸横遍野。
    乔县令环顾四周,顿时吓破胆了,连忙跪地求饶道:“英雄,英雄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哦?你怎么不自称‘本县’了?”郝健好整以暇的走到乔县令面前。
    “健哥哥,让我来!我要亲手为爷爷报仇!”秦南琴哽咽道。
    郝健闻言,一缕指风弹出,点了乔县令的穴道,“好,没问题!”
    秦南琴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一步步颤抖着走向乔县令。
    “姑娘……姑娘……饶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乔县令动弹不得,只得大声求饶。
    秦南琴泪流满面,“爷爷……我要为你报仇了!”
    虽然很害怕杀人,害怕的浑身颤抖,可秦南琴还是慢慢的走到了乔县令面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别杀我!别……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杀了我,视同谋反!”乔县令大叫道。
    “谋反又如何?你害死了我爷爷,我要……我要为他报仇……”秦南琴闭上眼睛,一刀斩下。
    长刀入肉的声音响起,“啊!”
    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秦南琴吓得刀都脱手了……
    郝健看着,摇头苦笑道:“南琴妹子,你砍歪了……”
    只见乔县令右肩一道血痕,正不住的往外溢血……
    秦南琴睁开双眼一看,入目便是满身是血的乔县令,顿时吓得一激灵。
    想了想,她又捡起来长刀,看准了乔县令的脑袋,再次闭眼劈下。
    “啊……”比上一声惨叫又高了八度。
    这一刀,砍在了左肩……
    “女侠……你给,给我个痛快吧!求求,求求你别闭眼了……”乔县令痛的满头大汗,血流满身。
    他现在才知道,被一个不会武功且没杀过人的女人用刀砍到底是怎么样一种体验……
    简直就是酷刑!
    与其如此,还不如被斩立决呢!
    至少痛快啊……
    “南琴,别害怕!睁开眼……”郝健鼓励道。
    秦南琴再度睁开眼,再次举起了刀……
    “女,女侠,朝,朝脖子砍!看准了……”乔县令彻底崩溃了……
    秦南琴想着爷爷,忽然间一股勇气生出,也不闭眼,就这么一刀斩了下去!
    这一刀,深深的砍在乔县令的脑袋后面……
    乔县令终于气绝身亡了!
    秦南琴亦是被贱了一身血,此时大仇得报,看着这横尸遍野的景象,终于忍不住弯腰猛吐起来。
    好不容易吐干净,又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大哭……
    郝健没办法,只好坐在旁边,细细的安慰秦南琴,“南琴,我这半边肩膀……勉强借你靠一下吧。”
    秦南琴稍作犹豫,便伏在郝健左肩上痛哭不已。
    小红鸟静静的站在旁边……
    ……
    及至天明,郝健和秦南琴安葬了秦大爷。
    南琴身着素白孝服,哭了一整夜,眼睛像核桃似的。
    “唉……如果二胡还在就好了!”郝健心中胡思乱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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